喀兰圣山，圣祠庭院，博士忽然打了个冷战。

“博士感觉冷吗？要添件衣服吗？”

旁边的初雪关心地看着他，毕竟博士只是普通人的身体，会觉得冷也不奇怪。

“不是，只是感觉有点异常，说不清是因为什么。”博士坐在温暖的圣祠花园，表情有些困惑，：“应该是错觉吧。”

“感觉异常——？是关于什么的？”

“就好像——有什么超出想象的现象正在进行，但又不知道具体位置。”博士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让身体温暖起来，“大概是在星河的某个角落，正在发生什么有趣的事，之后让弗因斯把观测数据给我。”

“这样么，没事就好。”初雪抱着膝盖上的尾巴，露出安心的表情，“刚才说到弗因斯，那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见初雪问起和临光类似的问题，博士的表情有些尴尬，看来以后得专门跟她们讲一讲沦古帝国中枢星域的情况。

“刚才我去见过银灰了，准备和他单独聊一聊。”

“哦——那怎么样呢？”

初雪低着头，而博士的表情呀凝重了一些。

“在我至今为止采集到的数据中，血脉力量的激活应该跟染色体无关，但是，事实好像不是这样。”这是初雪在博士脸上见过最困惑的表情，“银灰，似乎并没有觉醒血脉力量。”

初雪沉默，当博士看向她时露出愧疚的表情。

“这事初雪很早就知道了对吗？”

“抱歉，一直瞒着博士。”初雪低声道歉，“不过哥哥对血脉力量不感兴趣，就像博士想的一样，他也认为这种力量对谢拉格没有太多益处。”

对此博士点头表示理解。

“毕竟这种强大但不知来源，无法完全控制的力量也是危险的，幸运的是你们至今的表现都很稳定，而且凭借过去的积累，我还有压制你们的底气。”

其实博士并不是对银灰没有获得力量感到遗憾，而他本人的态度也确实如初雪所说，在与博士对话时只是说了一句：“在见证过你们这类存在，国家，霸权，已经比过去少了很多意义，我对这份力量没有兴趣，但初雪就拜托了。”

只要让谢拉格繁荣昌盛，妹妹们平安长大，个人的野心，权力欲，无边际的力量，对于银灰来说已经都是无关轻重的事情，这些年他也改变了许多。

之后初雪默默为博士沏茶，两人坐在圣祠温暖的庭院中，看着远方飘向山下的雪花，天地间白茫茫一片，给人一种寂寥的感觉。

两人聊了游戏，聊了最近的兴趣，聊了谢拉格最近发生的种种趣闻，时间漫长而充实。

甚至感觉时间比往常还要慢上一些。

“说起来，好像挺久没看见喀兰了。”博士想起自己还没跟喀兰打过招呼，“她现在在神殿吗？”

“神祇大人的话，最近这段时间好像有事出去了~？”

“出去了？”

“貌似是跟拉特兰的尤菲大人一起，神灵之间向来独来独往，所以这大概是神祇大人交到朋友的迹象？也许这是好事~”

初雪大而明亮的眸子透着一丝疑惑，看来也对喀兰的行程感到好奇。

“是么，那等下次吧，反正随时都可以见。”

因为只是随口提起，博士也没太在意，将茶杯放会桌上，吃了块初雪亲手烤的奶油饼干。

“博士很在意神祇大人呢——有想法吗？”在博士吃饼干时，初雪忽然露出柔软的微笑，好奇地说，“需要我帮忙吗？”

“这，怎么你会有这种想法。”

差点噎到的博士尴尬地喝了口茶。

“因为神祇大人也是大美人，身材也好，皮肤也好，感觉应该是博士喜欢的类型~？”

“这些无法否认，不过——感情这种事，就算是我也是有一条清晰的界限，虽然拥有你们的我没资格说这种话。”博士看着桌面，“而且她不一定对我有想法，至少我们现在的关系挺合适的。”

“诶——也就是说，博士对神祇大人没想法吗？”

“没有——暂时没有。”

尽管补充的话似乎很微妙，但博士在向少女们交谈时会尽量给出最准确的回答，尽量避免暧昧和误导，而博士对喀兰的态度也确实很复杂。

“是么，真遗憾。”初雪遗憾地说，“感觉成了博士的负担了，有点高兴不起来——”

“这——怎么能这么想。”

博士微微一愣，随后起身来到初雪身边，将她搂住。

“如果按你的说法，以前的我才是你们的负担，但你们也没有放弃我，不是么？”博士与初雪对视，用手指轻捏她吹弹可破的柔软脸颊，“我需要你，所以我会约束自己，这不存在矛盾，只是我应该做的。”

为了让驱散初雪脸上的消沉，博士对她露出微笑，他那英气俊朗的脸和眼神本可以让世上任何女人沦陷，而拥有许多少女青睐的他从未因此忽略某个人，就如此时充满安心感的初雪，她看着博士的眼神，伸出微凉的指尖触摸他的脸颊。

初雪的表情恢复平静。

“果然比起力量，博士本身更吸引我，我再次确信这一点。”初雪调整一下位置，让博士坐在她的位子上，自己则坐在他的怀里，“我有点害怕——假如当初博士没有走出弗因斯，也许我就见不到你了。”

对于初雪的感慨博士没说什么，只是莫名感到一丝违和。

——‘如果博士没有走出弗因斯’。

至少在博士的印象中，初雪很少会从这种居高临下的角度来谈论一件事，虽然也可能是她此时的胡思乱想导致。

“对了，待会跟我回去吗？晚餐我让古米准备了你的份。”博士想起自己出门前跟古米交代的事，“工作已经都做完了吧？”

“现在是几点？”

“之前看了下是四点四十五分——”博士抬头看向远方城镇的大钟，“体感的话，现在应该五点左右了？”

然而在镇子中心，古老的黑灰色圆形大钟上，时针正好指着‘四’上面。

“看来博士好像是记错了，既然刚才说了五点再回去，博士不再陪我一会吗？”初雪用惹人怜爱的目光看着博士，“去我房间，我们做点‘别的事’，好吗？”

抚摸着初雪的头发，博士反复看着远处的时钟，视线转动，扫向谢拉格其他城镇，甚至龙门，维多利亚大都市但凡建有钟楼的地方。

所有地方，无论指针式还是数字式，所有时钟都指着四点零一分。

自己居然会记错时间，博士自嘲地笑笑，最后决定再陪初雪一个小时，去她房间做点‘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