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漫长得仿佛三个小时的‘交流’之后，博士在傍晚和初雪回到伊泰。

晚霞在将浮岛的边缘染得通红，然而正上方的天空却是深蓝色的星空，并逐渐将天边的红云压下地平线。

公馆灯火通明，两人来到门口时，九条美雪早已在门口等候。

“欢迎回来，两位主人。”

九条美雪向两人躬身行礼，不是维多利亚式的提裙礼，而是东国式的鞠躬礼。

“我们回来了，其他人都在吗？”

博士牵着初雪，摸摸九条美雪的黑色长发。

“是，除了闪灵小姐和莫斯提马小姐不在，其他人都在公馆。”九条美雪温顺地说，“晚餐已经由古米小姐准备好了。”

博士看了下被灯光照亮的窗户，随后跟两人走进去。

餐厅里弥漫着热闹的声音，少女们坐在桌旁聊天，古米，幽灵鲨，还有九条怜在厨房和餐厅之间来回，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味，让人忍不住放松下来。

“博士回来了——欢迎回来~！”

从厨房将一盘菜肴端上桌后，看见博士的古米露出笑容，身上还系着围裙就将他搂住。

“都做完了吗，用不用我帮忙？”

博士摸摸古米的头发，表示可以帮忙。

“不用哦，博士只要等着就行，马上就好~！”

随后古米在博士脸上亲了一下，又匆匆走入厨房，让博士有些无奈。

看来今天的公馆就和平时一样。

博士心里的违和感逐渐散去。

晚上，等博士有些虚脱地躺下之后，身边的幽灵鲨对他露出温柔的微笑。

“辛苦了，博士。”幽灵鲨赤红的美眸在昏暗的卧室中清晰可见，“明明只用了半个小时，感觉过去好久，这种‘玩法’真是帮大忙了~。”

“只是没想到就算是我也会累。”博士苦笑着捏了下幽灵鲨小巧的鼻子，“先睡吧。”

这时博士感觉到背后的远山提了一下被子，似乎睡得很香甜。

“可惜我不困，干脆今晚就这样看着博士吧？”

修女开了个玩笑，虽然博士一点都笑不出来。

“今天在公馆做什么呢？”为了不吵醒其他人，博士用只有幽灵鲨能听见的声音和她小声聊天，“画画还是看书？”

“继续猜。”

“难道是玩游戏？”

“感觉博士好像很意外？”

“不，虽然是好事，不过我以为你玩游戏更多是为了陪我。”博士连忙摇头，“那，和我聊聊今天游戏里的事？”

尽管目前是否将影响巨大的M.R定义为‘游戏’的讨论越来越多，对博士来说这始终只是一种程序载体，最大的价值就是帮助他提取样本，所以仍然习惯性地将其称呼为‘游戏’。

之后幽灵鲨将今天游戏里的事情告诉博士，博士看了下身旁的塔露拉，从幽灵鲨的描述来看，今天的她和诗怀雅还有黑羽又打了好几场。

“拥有撒拉弗，班格尔的瓦兰骑兵团，对抗拥有达拉斯和普利亚的统合战线，最近貌似在拉特兰的分区论坛上占了一个讨论版。”

“是的，如果单说讨论度，据说连圣米戈城都在关注，拉特兰东北区地区的拉锯战是最激烈的。”

幽灵鲨微妙地说，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这样一来，是不是就能对博士有用？”想起博士曾经提起的数据采集，幽灵鲨好奇地说，“每次你不在的时候，录像和讨论版我们都帮你存起来了。”

“有心了，不过不用做得这么麻烦，等差不多了我直接从M.R服务器提取就行。”

“是这样么，好吧。”

幽灵鲨的发丝随着她点头的动作轻微晃动，在昏暗的星光中流动着白银般的色泽，博士搂着幽灵鲨的肩膀，沉默了很久。

“最近有感觉什么异常吗？”

“异常？”

幽灵鲨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博士。

“比如力量不稳之类的？或者听见之前的声音？”

“没有。”幽灵鲨想了想，迟疑地回答博士，“在我们不主动使用那种力量的时候，跟平时没有区别，甚至感觉不到它。”

幽灵鲨并没有直接否决博士的问题，而是用一种自己也迟疑不定的表情说出自己的想法。

“出现什么情况了吗？”

“也许是我多虑了，别在意。”沉默了很久，博士叹了口气，“血脉力量终究是个不稳定因素，希望能尽快理解它的本质。”

“博士——害怕吗？”

看着博士的脸，幽灵鲨忽然幽幽问了一句。

“——害怕？”

“害怕我们？”幽灵鲨的表情有些黯然，“我们在博士眼里，是不可描述的怪物吗？”

“——不。”

博士怔怔地看着她，随后立即否定，并搂紧幽灵鲨。

“对不起，我不该说那种话，只是很久没遇到这种不在掌握的情况，有些着急，并不是害怕你们，更没有把你们当做怪物！”

这是博士少有的，略显激动的语气，因为等反应过来后，博士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可能会让幽灵鲨她们产生多么恶劣的影响。

“真的，只是因为着急吗？”

“对，原谅我刚才没想太多说的话，对不起。”博士将幽灵鲨搂得更紧，“对不起幽灵鲨，以后我尽量不聊这个事情了。”

幽灵鲨任由博士搂在怀中，轻拍他的后背，俏脸在他怀里轻轻磨蹭。

“没关系哦，不管我们变成什么样，我们都永远是博士的女人，永远。”幽灵鲨的声音带有一种特殊的魔力，“无论是善良的，邪恶的，还是疯狂的，都会永远——永远跟博士在一起。”

“这也是我一直想说的话。”博士将下巴轻轻靠在幽灵鲨额头，微弱的声音只有幽灵鲨听得见，“抱歉，我不应该说那种话。”

幽灵鲨抬起头，与博士四目相对。

看着博士的眼神，这是幽灵鲨第一次知道，她在博士心里的地位是如此重要，以至于不过一句话的作用，就让博士如此慌张。

甜蜜，沉醉，愉悦，乃至一抹无法形容的情况，充斥幽灵鲨心间。

“早点睡吧，博士。”幽灵鲨抚摸博士的头发，声音缥缈而深沉，“愿您今后也守护我的睡梦，保护我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