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干净的身子,就莫名其妙被种上了一颗巨无霸草莓,水淋上都会疼。

夏新雨皱起眉,噌噌噌地洗,等出来就见到坐在盥洗台上,抱着没拆散的浴袍和一叠方块浴巾的苏灼。

“过来,我给你擦。”

夏新雨跟没听见似的,跨步向外走。

身后短促的一声“哔”,眼前的门自动关合。

高级。

一个转身,夏新雨折返回男人面前。

他大喇喇地张开双臂,有人伺候何乐不为,反正不怕看光,不早光了么。

偏开脸,他冷冷地看向别处,任其摆布。

别说,擦得可细致了。

腋下,后背,前身,手指缝,腿根,脚踝……苏灼让夏新雨坐上他的腿,他给擦脚。

苏灼穿了浴袍,前襟对折得规规矩矩,腰上的束带赏心悦目,结扣打得十分漂亮,两边垂带长短都追求一致……

印象中,那次电梯上他也是类似的着装风格,整洁到刻板,不在乎**露鸟,但穿上衣服就得有型有范。

夏新雨浅浅一哼,坐了上去。

苏师傅确实可以。

先是抹了遍脚,再一个一个挤进脚趾缝,手软劲儿柔,没什么不适。

为此,夏新雨不愕然都不可能,视线中的手不但够宽大够厚实,连指骨关节都很粗,指腹带有深浅不一的厚茧,他曾有个客户就这样,一问,业余拳击手。

“为什么说做了?”脚后跟有点痒,夏新雨探身去挠:“根本没做。”

“我没说,”擦完一只,苏灼找他要另一只:“你说的。”

“……你说没戴套。”

脚往旁边一伸,不想给了。

“就没戴啊。”

“……”

见夏新雨没有把脚拿回来的意思,苏灼一边搂他腰,一边自己去够,在重心极度前倾,怀中坐着的夏新雨都被他压歪了的角度下,仍旧获得了那只脚。

这……

夏新雨咽了咽喉咙,不再说话。

做才戴,没做戴什么套。

正当夏新雨抱着胳膊,坐在苏灼腿上对着这个逻辑冷笑时,一个猝然,屁股底下的腿毫无征兆地打开,他“啊”的一声大叫,慌忙勾上这人脖子。

耳边的笑很轻,但确实笑了。

夏新雨投去不可思议的眼神,他没想到苏灼能这么幼稚!没等他往下跳,一只胳膊送他到地上。

是那种脚慢慢沾地的速度。

不自觉地瞟了一眼苏灼的小腹位置,夏新雨收回目光站好,浴袍此时搭到了他身上,他配合地伸胳膊。

手法不可谓不精细,不紧不慢地为他将每一处穿好,夏新雨特意目测过,腰带结扣的形状,带尾垂下的长度都跟他自己身上穿的那件一模一样。

“你多大?”

夏新雨不太能看出这个人的年龄,即便这么多年他阅过形形色色的人,已经练就出一双识人辨物的慧眼,却也拿不准——

这人气质偏冷,五官线条过于硬朗,又是眼尾微翘的单眼皮细长眼型,便于隐藏情绪和内心,看起来就不免老成了些。

“跟你一样。”

这话又炸耳朵了。

“二十六?”

夏新雨跟在他后边。

一出来就发现地上的那堆衣服没了。

他暂时顾不上:“不会又是我昨晚说的?”

“对。”苏灼道。

无了个大语。

“我是不是把我们家存款数和银行卡密码全交代了?”

“说了我也没必要记,”苏灼从抽屉拿了烟,拉开一些窗户,倚在旁边点上:“我很有钱。”

“……”

看出来了。

这间套房必须酒店最贵,连卫生间的门都遥控还了得,关键贵气高档土豪金就算了,还强行被套上一层白布,这种打着滚地糟践才叫真正的奢华到没眼看。

夏新雨觉得他真的可以,弄个分手跑来当埋头鸵鸟缩头乌龟不说,好死不死跟个款爷上了炕,反正睡不睡的,也该看看该摸摸了。

“抽?”苏灼夹着烟的手一动。

夏新雨摇摇头。

他很少抽烟,只会在心实在乱得挺不住时来上一根。

自己手机就放在床柜上,夏新雨过去拿,发现房卡安安稳稳地压在底下。

打开手机,一天一夜的失联换来无数滋生的小红点,微信,通讯记录上都是。

一些公司的事,一些骚扰电话,一些谭钺的。

—哪儿了?

—能不能回我一个?

—分手就分手,搞他妈人间蒸发你长本事了?

—你有完没完?!

……

不想看了,胸口一阵发闷,手指一划,删掉对话框。

放下,一抬头就对上一双凝视他的乌黑眼睛,眸光略带些凉意,夏新雨忙挪走目光。

“能跟我说说……”就剩下这一个要解决的事,夏新雨理了理心绪,问道:“我喝醉后咱俩发生什么了吗?”

断片断得如此彻底,太过始料未及,除了从这个人嘴里挖,他实在想不到其他途径,当然,苏灼可以闭口不说,他也没辙。

“我说你就信?”

夏新雨一愣。

还没吃透这句话,苏灼低下头像是在拨号,然后手机贴到耳旁:“找个人,把二十三楼酒吧监控送过来。”

不过一句,夏新雨就把手藏到身后,紧紧捏上浴袍。

“你,干什么的?”

不用琢磨,但凡长了耳朵听,就能明白没有公安批准查看一个五星级酒店的监控是多么天方夜谭的一件事。

“没工作,”手机摆到茶几上,男人随手灭了烟:“现在。”

“说话不要挤牙膏。”

夏新雨开始有些急躁。

苏灼看着他,把窗合紧,走过来:“经营酒店。”

从来都不是个爱显露情绪的人,却在这句话后猛地眨了下眼睛,夏新雨一字一句地问:“东禾?就这地方?”

男人点点头:“我们家的。”

东禾连锁酒店集团,一家在短短几年内响彻大江南北的连锁品牌,热度如日中天,遍及各大一二线以及旅游城市,商务对公的市场也成绩斐然,净蓝为高端客户签的就是这家酒店的约。

东禾创始人兼一把手,苏亚东。

独子,苏灼。

房中陷入一片寂静。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破了沉默。

苏灼走到书桌旁,背对着看不到他做什么,等他开门时,夏新雨才发现他两只手上戴了白色手套。

走回来,多了个手机。

手机上只有一个APP,点开就可以回放昨晚酒吧的监控视频,苏灼告诉他,这手机给他了。

像一时难以消化,夏新雨原地发傻,没上手接。

“房间内的,你自己拍了。”

雷暴一样的戏剧性转折,视频不但有,还极为讽刺地静静趴在自己手机里。

渐渐地,夏新雨找回了些理智,这么坦然地把一切摊在他眼前给他看,让曾经怀疑的那些违法犯罪行为变得不堪一击,即便真有什么,东西都在他手上,他随时可以告他。

那么,走到现在这一步,他必须也只能有所转变。

“苏先生,可以借我一些衣服吗?”在对方看过来不怎么友善的眼神中,夏新雨赶紧补上一句:“旧的,谁的都行。”

这边不知道离他房间多远,他不能穿着浴袍行走在酒店中。

“叫我苏灼。”

夏新雨没吭声。

“或者灼,只能二选一。”

后背绷得笔直,夏新雨舔了舔嘴。

下巴一下子被捏住,苏灼眯缝着眼:“听不懂?”

夏新雨一个皱眉,偏头挣开。

“我不能穿着浴袍走,苏灼。”

男人眼光沉了沉,即便扭身拿手机,也一直盯着夏新雨,电话中苏灼叫对方‘小远’,口气温和了许多,但这并没牵扯夏新雨太多的注意力,接下来他听到了一段石破天惊的对话——

这个人跟那边,把他身上穿的所有衣服型号都说得滴水不漏,准确无误,包括**。

小远在那边记录着。

迄今为止,夏新雨从没觉得哪一天会像今天这样,把自己活成了个笑话,在一个豪门公子面前**到没有一丝遮拦,剥得如此精光的地步。

挂断,空气凝结了。

夏新雨一动不动。

脱了手套,苏灼捏上夏新雨耳边还在滴水的发梢,挤了水珠在手指间揉搓:“衣服一会儿送来,我给你吹头。”

“不了,”夏新雨说:“谢谢。”

“就要吹。”

不容置喙的口气,满耳发沉的气泡音。

夏新雨转头看他。

不容他多一秒,苏灼拽着人就走,一路拉到浴室。

还是刚才坐着擦脚的地方,台子比寻常的高,他一跃坐上去,拿着吹风机,让夏新雨站他两腿间。

与刚才并拢的姿势不同,打开的双.腿投出一片深暗阴影,看不清穿没穿**。

夏新雨不想这样,他不得不承认在得知苏灼的身份后,什么东西如鲠在喉,里面或多或少掺杂着一些贫富之别,社会阶层悬殊导致的不适心态。

“你来不来?”

苏灼口气更硬了,天生上翘的眼尾此时下行,眼底仿佛结冰一般。

咬了下牙,夏新雨进入对方两腿,转过身。

身子一到位,就被苏灼精壮的大腿生生挤住,夹紧的力道让夏新雨动弹不得,这种浑身上下没一处是弱鸡的武力值此时变成了心理上巨大的威慑。

夏新雨乖乖地就范了。

好在动作还算轻柔,怎么吹,连根头发丝也没掉。

不久,两人听到了敲门声。

苏灼一样戴着手套接过来提袋。

纸袋在桌上依次排开,白晃晃的手套在视线中来来回回。

怎么说自己也要碰,夏新雨想了想,还是问了:“你觉得不干净才戴手套?”

苏灼正一个指头一个指头脱着手套,此时撩起眼皮,看向夏新雨:“对,你是唯一一个我可以碰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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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一篇‘霸总只爱我’的狗血文,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他俩之前其实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