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她要失望了。

苏暖一张娇艳的脸上不见任何动怒的迹象。

她漫不经心地把整个身体的重量,慵懒地依靠在身后的墙上,眉梢轻挑:“怎么?”

“不装了?”

“贺悦,我说你累不累。”

来而不往非礼也,找茬的都自己找上门了,苏暖自认为自己不再是五年前那个怂货,自然没有退步的理由。

而她这幅模样,很快就把对方再次激怒。

“苏暖,我警告你,博砚哥喜欢的人是我。“

“他当年和你结婚,是为了我的病,就是和你上床,也是为了算计你乖乖给我移植骨髓。”贺悦说完,一脸的得意。

觉得自己这一次一定可以扳回一城。

她开始洋洋得意的看着对方。

期待能看到对方的脸上愤怒、狰狞、崩溃,可是她还是什么都没看到。

为什么?

为什么?

难道她真的已经放下?

不可能,她不相信。

“所以呢?”苏暖平淡地耸耸肩,继续出声:“这些我五年前不就已经知道了。”

她的内心深处确实在刚刚那一刹那被触碰到了敏感点,不过她不会在这个女人面前表现出来。

那样就正好趁了她的意。

反之,她越是无所谓,她就会越生气。

想明白了这一点,继续用平静的语气刺激对方。

“旧事重提就如老太太的裹脚布,所以,你能不能来点新意。”

贺悦此时已经快要抓狂了。

突然,她的余光之中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整个人灵机一动。

下一刻,在苏暖的毫无防备之中,抓住她的一只手,狠狠挥向自己的半边脸。

再快速地倒向地面,动作之快,让人根本应接不暇。

苏暖在片刻的震惊之后,就恢复了平静,依旧一副懒洋洋的姿态靠在身后的墙上。

一只手举着红酒杯,食指轻轻地在自己好看的下巴上点了点。

“好熟悉的一幕。”

当年,她的那位后妈,也对她妈妈用过这一招,现在贺悦又用在了她的身上。

不愧是亲母女,一脉传承的真不错。

地上的贺悦则是在看到傅博砚的走近,直接楚楚可怜地哭了起来。

“博砚哥,我只是跟姐姐说,爸爸很想她,既然她回来了,就回家一趟,然后姐姐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了我。”

说话的同时刻意露出那张已经红肿的脸,上面还浸满泪水,一切看似都让苏暖无从狡辩。

贺悦成功地算计了苏暖,整个人的内心都要雀跃疯了。

然而等她看清楚面前男人不为所动的反应,一颗振奋的心瞬间变得拔凉拔凉,整个人就像被人狠狠地泼了一盆冰水。

不远处,顾知州正在和商业伙伴交谈最近的股市行情。

远远看到这一幕,心脏的位置一阵紧缩。

然后他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苏暖身边,刚要出声,就被对方轻轻地摇头拒绝:“相信我。”

两人亲昵的互动,傅博砚看在眼底,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比之前更阴霾。

苏暖毫不畏惧地和他直接对视上,嘴角嘲讽的弧度越来越明显。

“砚少,也是觉得那一巴掌是我打的吗?”

淡淡的一笑之后,她用手指把脸上的碎发勾到耳后。

加重了自己的嘲讽语气:“就算是我打的又怎样,母债女偿。”

“贺悦,你就当是帮你妈还债了。”

话落,看都不想再看对面的两人一眼,侧头对着身边的男人轻声说道:“走了知州哥。”

后者温柔颔首,两人就准备相携离开。

贺悦怎么可能甘心放过这个能把苏暖名声彻底弄臭的好机会。

她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对方面前,紧紧抓住她的手腕。

“姐,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五年前你设计博砚哥爬上他的床,还找来记者曝光,逼着博砚哥娶了你。”

“我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忍痛祝福你们,可是我真的很痛苦,博砚哥也很痛苦。”

“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破坏你们的婚姻,后来是你不辞而别,我和博砚哥才决定在一起。”

“姐姐,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说着,婆娑的眼泪开始很有技巧地顺着脸庞缓缓滑落。

贺悦本来就长得不错,再加上她哭得如此楚楚可怜,顿时让人心生怜悯。

所有人这时也想起五年前那场轰轰烈烈的三角恋。

一双双眼睛的光芒炽热如火,这可是现场版本,要比网上的文字、图片、视频精彩多了。

傅博砚的脸色则是越来越阴沉,不管之前的对错,贺悦今天是他的女伴,她现在这样做,丢的只是他的脸,而且她说的根本不是事实。

刚刚准备出声呵斥对方闭嘴,就看到对面的人整张脸迅速阴沉下来。

然后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苏暖直接扬手就是一巴掌。

众人只听到‘啊’的一声尖叫,贺悦再一次趴在了地上。

苏暖,任凭你再聪明,还不是被我算计了吗?

之前那一巴掌,还能让人心存怀疑。

那这一巴掌呢?

眼见为实,今天,我要坐实你就是一个行为不堪的女人,让你名誉扫地,再也没有脸面在外行走。

最好乖乖地从哪里来,再滚到哪里去。

眼见真的动手了,围观的人纷纷后退,就怕被牵连。

唯有苏暖和她身边的顾知州不为所动,居高临下,冷冷地凝视趴在地上的人:“贺悦,是是非非总有大白于天的时候。”

她今天真的没想对她做什么,是知州哥说他缺个女伴,她才勉为其难地陪着一起来了。

偏偏有人找上门送死,那她就不客气了。

顺便也给贺家和赵家敲一敲警钟。

毫不心虚的眼神,正气凛然的态度,围观的众人立场瞬间又开始变得摇摆不定。

而躺在地上的贺悦已经从满脸楚楚可怜变成了满脸惊恐。

“贱女人,你不要过来。”

“离我远一点。”

苏暖拿着酒杯的手腕轻轻地在她的头顶上空倾斜,红酒顺着头发、脸庞、脖子快速浸满整个全身,即使没有镜子,也能想象到自己现在的狼狈。

贺悦彻底疯了:“苏暖,你这贱人。”

一边大吼着,一边瞪着对方的眸子就像是碎了剧毒的毒蝎,让人心底发寒。

苏暖毫无畏惧地和她对视,嘴角的笑容慢慢扩大:“刚刚这杯酒只是让你清醒清醒。”

“真正的大礼物,现在才开始。”

“贺悦,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