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拿着一大包炒肉馅团子来到自家老宅的一进正堂处,
陆师傅和两位徒弟正在那里忙碌。
“陆师傅,这里有刚做出来的炒肉馅团子,您尝一尝。”
“沈家主,你过来了,正好有事情找你商量。”
“不急,先尝尝这团子,汤汁都灌好了,吃个新鲜。”
“行,那就尝尝,你们两个也过来。”
“这团子白嫩嫩的,看着就喜欢人。”
小徒弟荣洛看见这当季的炒肉馅团子,十分高兴。
“沈家主的手艺真是没话说,这炒肉馅团子可比那几家老店好多了。”
二徒弟建成也是一个爱吃之人。
“好吃,那就多吃点。不够厨房还有。”
“店里这团子一直到月底都会上,有空就去前面吃。”
“那我们可不客气了。”
“客气什么,我还巴不得你们多吃点。”
“哈哈哈。”
几个人吃罢,就在这正堂里面坐了下来。
沈南看了四周一圈,这正堂如今修复完毕,全套的楠木细做,让堂屋里面散发着特有的木香。
条案下左右两张黄花梨木官帽椅,中间一张八仙桌,
下面六张玫瑰椅配着四个大理石面的矮茶几,典型的江南文人客厅的摆设。
“沈家主,今天找你过来,是想给你说下,这正堂竣工的事情。”
“你也看到了,这正堂已经全部修复完毕,老样复原,修旧如旧。
用的木材也是和原来一样的上好楠木,你给的木材能用的都用上了,倒是没什么剩余。”
“这点我信得过香山帮的各位师父。”
“那是不是说现在这正堂就可以启用了。”
“从功能和结构上没有问题了,家具也都配齐了。就是还差一个匾额和两幅对联。”
“这事怪我,忘了给陆师傅说了。这正堂的匾额和对联我早就写好了。
还是之前明代时正堂里面的老对子,不过是我从新临写的。”
“那就好,有了匾额和对联,这正堂就齐活了。”
“敢问,这匾额和对联可否让我们一观呀。”
沈南一拍脑袋,“你看我,走的急了,我这就去取。”
沈南来到厢房,从书架上拿出之前撰写的书法卷轴,想了一想,
又从系统里面取出二百两黄金,装到一个盒子里,回到正堂。
“陆师傅,这正堂原来悬挂的匾额名为‘乐知堂’,是先祖六十大寿的时候写的。”
“原来用的是篆书,我现在用行楷重新撰写的。”
说着打开一幅卷轴,上面三个行楷榜书大字,‘乐知堂。’
“好字呀,这三个字一看就笔势雄奇,姿态横生。”
“乐知堂,这名字起的也好。”
“这是先祖取《周易》‘乐天知命’之意。”
陆师傅一看这三个大字,禁不住站了起来,双手摊开拿着卷轴,
在正堂里面来回走着,边走边赞叹。
“陆师傅,你稍安勿躁,这里还有两幅对联。”
“见笑了,我是一看见这好字就爱激动。”
“陆师傅赞誉了,不过是兴致所至。”
“妙手偶得才是上品。”
“来来来,沈大家,快把两幅对联拿来,我等不及了要一饱眼福。”
沈南笑着把手里另外两幅卷轴递了过去。
陆师傅接过来,打开一幅,只见上面用行书写着一幅对联:
上联:且住为佳,何必园林穷胜事;
下联:集思广益,岂惟风月助清淡。
“这幅对联好清雅,很有淡泊明志的意思。”
“此对联是一位隐士为祖上所撰。”
“难怪,难怪。”
“你们两个也看一下,想想用什么材质的楹联。”
陆师傅把这幅对联传给二徒弟建成,又打开了另一幅卷轴。
上面依然是一副对联:
上联:积累譬为山,得寸则寸得尺则尺;
下联:功修无幸获,种豆是豆种瓜是瓜。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呀!难怪沈家能持家百年,依然不衰。”
“你们两个看一下,也学这点。”
“这也是先祖对后辈的要求。”沈南自谦道。
“只有百年家族才有这种底蕴,也难得还有人能传承下来。”
“陆师傅,是不是这匾额和楹联做好挂上去,正堂就可以正式启用了。”
“话是不错,不过不知道沈家主对此事有何讲究没有。”
沈南考虑了一下,道:“先把这匾额对联都挂上吧,什么仪式就不用了,等着全部竣工以后再一起弄。”
“那我知道了,这里收尾后,下一步就可以围绕着藏书楼和书房开始修复。”
“可以,陆师傅。我把下一步所需的黄金给你。你看还需要什么特殊材料,给我说。”
“黄金倒是不急,就是黄花梨如何还有的话就最好了。”
“我知道了。陆师傅等我的好消息吧。”
沈南说着把装着黄金的盒子推给陆师傅,
“陆师傅,这是二百两黄金,你收好,不够再说。”
“好,我收下了。这些黄金差不多够这藏书楼和书房的费用。”
“荣洛,把黄金收好。”
“对了,沈家主,这中堂还缺少一副画,你看这……”
“这个我自己来画,只是还没有画好。”
“行,我知道了。”
……
陆师傅带着徒弟走后,沈南并没有走,而是独自一个坐在正堂里面。
修复好的正堂,高大而简朴,体现了沈家的一贯家风。
从窗户向外望去,天井小院上方的天色湛蓝,晴空万里。
偶尔的清风穿堂而过,沈南仿佛回到了自己明代,这大厅新落成时的盛况。
可惜,物是人非。不知不觉好,一股岁月沧桑的感觉,涌上了沈南的心头。
而这种心情似乎也感染了天地,让原本的晴日开始愁眉,不一会就阴了天,有了雨丝而下。
沈南似乎也被这夏日的急雨所触动,
吟起一首《蓦山溪》:
“东风不住。
几阵黄梅雨。
风外晓莺声,怨飘零、花残春暮。
鸳鸯散后,供了十年愁,怀旧事,想前欢,忍记丁宁语。
尘昏青镜,休照孤鸾舞。
烟锁凤楼空,问吹箫、人今何处。
小窗惊梦,携手似平生,阳台路。
行云去。
目断山无数。”
远处,丹辰透过窗户,看着沈南在那里安静的坐着,
看了一下天色,又看向沈南。
却发现已人去楼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