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陆堰肯签字,我……”

“我的婚姻,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掺和!”

陆堰的声音由远及近,姜黎被一只长有力的手臂拉得撞进怀里,连带到了嘴边的话,也被撞得吞进肚子里。

“堰哥哥,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我不想再当你见不到光的……啊!”

白梦初一声惨叫,抱着肚子摔在了一米开外。

陆堰所有耐性,都在这个女人一而再的自导自演里消失殆尽。

“你是救过我一次,今天我也饶你一条命,说我碰你,我报了警会有人带你去做检查,如果没有查出我对你做出任何不轨的事情,限时三天,我要看到你和白家登报致歉,否则就等着我的报复吧!”

陆堰话罢,搂着姜黎,实际上身体大半重量都靠在她身上。

姜黎这才发现他不对劲,支撑着陆堰,随着他的脚步往外走。

“患难见真情,陆太太倒好,遇事先想着离婚把我甩掉?”

“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不是陆堰对白梦初情不自禁,兽性大发不挑时间地点地在楼上幽会?

陆堰好像她肚子里的蛔虫,声音带了点委屈,“陆太太,你老公差点被别的女人侵犯!”

“你们两个不是早就已经有过?”

“有过什么?是我每次交的公粮不够多?”

家里交公粮,不代表外面不偷吃啊。

陆堰显然也猜到她的想法,忍不住在她耳垂上狠狠咬了一口,“别的男人不知道,我只对陆太太有反应。”

陆堰这是,在对她说情话吗?

姜黎的心,停跳了一拍,更加剧烈地跳动起来。

“可你们之前不是还一起出入妇产医院,难道不是陪她打胎……”

姜黎之前也以为白梦初是和八卦新闻说的那样怀孕母凭子贵。

可是后来她为奶奶输血,便知道她没有怀孕。

那么出入妇产医院,除了产检,就只有打胎。

“所以这也是陆太太坚持和我离婚的根本理由?”

陆堰听到她的问题,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唇角勾起一道愉悦的弧度。

“原来陆太太这么在意我。”

“所以是打胎吗?”

姜黎抱着残存的一点希冀,又追问了一遍。

“陆太太,你先生我不是没鱼虾也好的人。”

姜黎外头看着他,所以到底有没有打胎?

陆堰伸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陆家的血脉,只能生在陆太太的肚子里。”

他甚至想好,有缪旭的方子,姜黎吃着调养几年,等身体准备好了,他们就可以要一两个孩子。

每天有小女人和孩子等着他回家的感觉,想想似乎也不赖。

姜黎不了解男人的内心想法。

但听他说的话,心里却是一紧。

私人医生之前说她的身体即便调养好,也很难怀孕。

陆家几代单传,到了陆堰这一代更是人丁稀薄。

她如果一直不能怀孕,会主动让出陆太太的位置……

两个人各有各的盘算。

黑色宾利司机等在车里。

姜黎支撑着陆堰,刚一坐到车上,陆堰的身子彻底倒在后座。

沉冷的声音压抑着什么,“关车门。”

司机金彪发现情况不妙,当即把车门关闭,切换车窗防窥模式。

姜黎看不见陆堰的状态,可清晰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声。

担心的伸手附在男人额头上,触手温度烫得吓人。

“你发烧了,我让金彪开车先送你去医院。”

“不用,直接回家。”

“那我叫私人医生过来等着……”

陆堰顺手降下挡板,拉着姜黎覆盖在额头上的手,揉进怀里。

“陆太太还真是一点不了解自己的老公,我不需要医生。”

“那你需要,唔唔……”

姜黎毫无准备地被他滚烫的唇封住了后面的话。

一想到他这张嘴,可能在房间里刚吻过别的女人。

姜黎的身心引起剧烈的不适,使劲推开身上的人,扭头捂着胸口干呕出声。

“你不信我?”

“我当然相信陆先生。”

这些日子,姜黎习惯了把陆堰当成甲方伺候,撒谎的话信手拈来,尽是敷衍。

“信的话就过来。”

“我胃口不舒服,万一真吐到陆先生身上不好看。”

姜黎在内心里极力说服自己对男人的风流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脑海里还是忍不住浮现他和别的女人出双入对的情景。

想到他的人,他的身体都沾染了别的女人的气息,一靠近,她的皮肤就泛红过敏。

陆堰看她这副样子,又怎么会不明白。

但他没有向女人自证清白的经历,更不可能为此屈尊降贵。

“既然陆太太需要时间,就好好自己在家冷静冷静。”

婚姻里,偶尔的吃醋是调剂。

但是他接受不了女人没有限度的猜忌。

他告诉过她,他不是没鱼虾也好的人。

除了她,陆堰从来没有过别的女人。

但他说再多,她都认为是男人惯用的谎言。

失去信任的婚姻,只有陷入僵局。

陆堰让司机开车将姜黎送回别墅。

之后门也不进,直接让司机送他去公司。

陆堰不在的时候,姜黎单独呆在别墅的时间往往格外惬意。

明天就是爸爸案子最后开庭的日子。

滕律师说若是理想的情况下,父亲判缓刑的话,可以当庭释放接回家。

她将这个消息告诉姜母,并约好了明天在法庭外见面的时间。

挂了电话,姜黎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走走停停,心始终静不下来。

担心父亲的案子中途如果出现意外状况,结果没有那么理想怎么办?

不会的,孟清砚说滕律师的水平是业界数一数二的,一定不会出差错,一定不会。

可爸爸还不知道她眼睛看不见。

出来以后肯定会发现的。

对了,她的眼睛好久都没有再复明过了,即便短暂的几秒都没有过。

她几乎都要忘记上次复明是在什么时候了。

姜黎的思绪天马行空。

睁着眼睛终于熬到天亮闹钟响,立马跳起来洗漱换衣服,挑了衣柜里最鲜亮的一条雏菊刺绣连身裙,像从前爸爸哥哥身边的小姑娘一样,满心期待地出门,打车去法院。

案子允许家属陪同。

姜母在法院门口与姜黎会面,一起等在那里的,还有律师滕路阳,以及孟清砚。

听到孟清砚的声音,姜黎到底还是有些不自在。

昨天在陆堰连逼带迫下,她和孟清砚划割清楚。

原本想着孟清砚今天会生气不了的。

没想到他还是特意放下工作,过来为他们助阵。

“孟医生,我……”

“你不需要有负担,喜欢你是我的事,与你无关,放心,我以后不会让自己的感情对你造成干扰的。”

姜黎该说的都已经说清楚了。

希望爸爸的事情结束后,他们两个以后没事也不会再见面,日子久了,孟清砚可能就想开了。

毕竟孟清砚这样优秀的人,身边应该不乏优秀的与他更加匹配的女孩。

她从来没有看不上孟清砚,只是明白他们相遇不逢时,不适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