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沈秘书穿着个人私服，准点出现在陆家别墅楼下。
不同于平时职业装的干练，她的私服更加偏向清冷类型，高岭之花寻常人难以攀附。
身上特意选择了一条黑色暗夜玫瑰的挂脖修身裙，勾勒出完美曲线。
陆堰照旧黑色真丝衬衣黑西装，不同于工作状态的是,换了一身偏休闲样式的高定西装款式。
从别墅楼里走出来，沈菁上前一步与他并肩，远远看着像是情侣装一般登对。
可惜陆堰眼角余光都未曾在她身上停留，径直越过她上车。
金彪昨天送完姜黎，今天就直接被陆堰召回。
为陆堰关上车门，回头看到干站在他身后不动的沈菁吓一跳，“沈秘书怎么不上车？”
他个憨憨都把车门关上了，让她怎么上？
金彪跟她大眼瞪小眼几秒，几秒之后醒悟，“懂了。”
说完重新转身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伸手做情，“沈秘书请上车。”
“……”
沈菁原本想和陆堰并排坐后座的。
结果碰上金彪这个多管闲事的棒槌。
等了半天坐在后座的陆堰也没有开口，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坐进了副驾驶。
“古老那边什么态度？”
“啊？”
沈菁反应迟钝，缓过神来张了张嘴，尴尬地想起来她昨晚只顾着挑今天陪伴陆堰出行的衣服搭配试妆，折腾到凌晨才确定了最喜欢的私服和妆容。
“抱歉，我以为只是一个私下见面，没有提前做功课……”
“沈秘书最近工作不在状态，可以考虑去人事休年假。”
“不用了，我现在就联系古老那边的助理打听一下。”
沈秘书到陆堰身边七年，从来没有休过一次年假。
盛世集团竞争激烈，她凭借自己本事成为陆堰的左膀右臂，不会留下丝毫空隙给有心人可乘的机会。
路上问清楚古老那边，对白梦初演奏会收官曲，和她整体演奏水平评价都很高。
陆堰听过之后，眉头拧得更深了。
“古老之前只收过一个学生，且一直没有对外公布过。这次我打听到古老对白小姐的演奏极度欣赏，力邀她参加自己国际巡演国内首站的开场合奏，还几次透漏出合奏结束，会在演奏会当场宣布收学生的消息……”
不得不说这是个难能可贵的机会。
古老的国际巡回演奏会，刚确定国内首站演奏时间和地点，在国内媒体互联网引起剧烈反响，具有颇高的关注度。
白梦初如果能抓住这次的合奏机会，获得古老认可，在演奏会当场被古老收为学生，那无疑将是她钢琴演奏生涯实现质的飞跃。
“她出席不了首站的合奏，一会儿见面古老再提邀请的事情，你替她想个合适借口推了。”
“难道是因为她手臂被姜母弄伤？前些天的演奏会，我看到网络上的转播视频，并没有影响到弹奏。”
“就告诉古老，白梦初手臂有旧伤，演奏会结束后旧伤复发了，得养一段时间。”
白梦初手受伤那天，沈秘书也跟去了医院。
之后出去负责封锁消息打发狗仔，并不知道陆堰提出让姜黎替演赎姜母出警局的事情。
就连白梦初都没有跟沈秘书说这件事。
为了未来的演艺事业，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沈秘书却早有渠道获得消息。
想到她为陆堰兢兢业业，对白梦初也算不错，他们居然有秘密故意瞒着她，全都拿她当外人。
到现在陆堰都不曾提起这件事。
沈菁心里舍不得对陆堰有什么，但是对白梦初这个盟友彻底有了隔阂。
到了古老那里，之前说明了是私人会面，所以古老给的是陆堰在深市乡下的一处个人住宅地址。
车子按照导航地址开到目的地，是一望无际的接天莲叶，秋末的荷花有种凋零的凄美，莲藕独立，纤纤婷婷。
莲叶中间分开一道长桥，车子穿行而过，看到古香古色的原木建筑的院落，门口挂着古宅字匾。
小助理在门口迎接陆堰二人进院，古老坐在院子回廊的茶桌前，沏了一壶碧螺春茶等着他们。
看见陆堰进来，古老并没有多大表情，视线一直打量他身后，见沈秘书进来以后小助理关了院门，精神矍铄的眼神一下没了多少光彩。
想见的人没有跟着来，古老兴致缺缺，对待陆堰也是一副带搭不理的态势。
所谓艺高人眼高，陆堰在深市商界只手遮天，第一豪门掌权人又如何，在古老这样德高望重的老艺术家眼里，不过就是满身铜臭的俗人罢了。
尤其听到欣赏的小友演奏会旧伤发作，无法接受他邀请当首站演奏会合奏嘉宾，小老头彻底爆发了。
“你们这群唯利是图的老板，为了圈钱就只会暴殄天物！
她手臂有旧伤就该量力而行，非逼着她没完没了开演奏会做什么？
艺术家的手是第二条命，是命懂不懂？”
眼看着老人家都要气地跳高了，陆堰坐在那里不咸不淡地品着碗里的茶，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
沈秘书赶紧替古老又沏了碗茶当和事佬。
“古老您消消火，我们知道您是真心欣赏梦初小姐的琴技，前不久那场演奏会，梦初小姐也是高山流水为知音，这不凭着那份努力终于打动了您，对她来说一切都值得。”
“这么说我也有责任，之前你们联系我收学生，我也看过你们发给我的录影带，说实话如果演奏会我听的还是影像带里的水平，别说当我学生，要我看连开演奏会的资格都没有。”
古老说话半点情面不留。
沈秘书暗自鄙夷，白梦初没有资格不也靠着陆堰强捧，在国内开了几场巡回演奏会了。
如果不是陆堰迟迟不肯签字和姜黎那个瞎子离婚，白梦初留着还有些作用，沈秘书不介意当众揭发她找人替弹的真相，还有以往做的各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保证让她身败名裂，成了过街老鼠，到时候成了法制咖，怕是国内都待不下去。
古老说的言辞再激烈，也完全影响不到陆堰。
悠哉悠哉地喝完碗里的茶，陆堰慢条斯理放下手里的茶碗，薄唇翕动，开口道：“开个价吧，古老收一个学生的学费需要花费多少？一千万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