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子里除去裙子，还准备了一套内衣。
姜黎手指丈量一下裙子和内衣裤，正正好好是她的尺寸。
想到陆堰平时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笨手糙汉，短时间内能拿到符合她穿着的衣物，姜黎心情转好少许。
刚才等待的时间，她再次摸了一遍房间衣柜里奶奶所谓的新衣服。
没有一件是能在白天穿出门的。
其中还有配套买给陆堰的，她居然不小心摸到了肌肉硬甲，而且是从脖子到大腿根，中间只留一个小洞的那种……
实在不敢想穿在陆堰身上会是什么炸裂效果。
姜黎不敢动，甚至还去鞋柜里找了根鞋带把那个衣柜锁上，生怕里面稀奇古怪的东西突然自己跳出来惊到她。
进浴室将衣物放进消毒机清洗消毒。
等她冲完澡，衣服已经烘干去掉异味，只剩下清清爽爽的柠檬清洁剂淡香。
从里到外重新穿好衣服，姜黎语音唤醒手机助手播报时间后，找到房间里的备用盲杖，重新下楼。
陆堰来去取新衣服，再到姜黎洗澡换洗，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
陆奶奶和爷爷每晚定点的生物钟，七点半洗漱，八点准时入睡。
姜黎下楼，佣人看到了立马问她要不要再吃点，奶奶叮嘱她爱吃的几样都没动筷子，给她放在锁鲜里留着。
姜黎麻烦佣人帮她热一下，独自坐在餐厅，认认真真，一口一口把最爱吃的几道菜全部吃干净。
之后又去厨房找佣人拿了需要的食材，拒绝佣人的帮助，和面擀皮，搅肉拌馅，全程亲力亲为，为奶奶包了整整一千多个馄饨，然后让佣人帮着把它们放进24小时锁鲜的冷库里。
奶奶上了年纪，胃口不怎么好，吃什么都是勉强几口。
每次闹着想吃她包的馄饨，每次吃五六个就撑了。
一千个馄饨，够她吃很多很多顿。
这样姜黎不在的日子里，奶奶想吃也能吃到。
忙完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管家佣人该下班的下班回家，值夜的回佣人房。
姜黎来的时候就只有一根盲杖，走的时候依旧只带着自己的盲杖开门离开。
司机金彪正打算换车回家，出地库门，就看到哒哒哒的盲杖敲击地板走路的声音。
认出姜黎，又看看她空无一人的身后，连忙降速，落下车窗喊她。
姜黎搭上金彪的顺风车，在他准备打电话给陆堰报告情况的时候，呵斥道：“你忘了奶奶说，你现在归我管，陆堰要用车都得先跟我打报告？”
“哦哦，我习惯了。”
金彪悻悻地放下手机。
总觉得自己大晚上开车送夫人出门，还不告诉老板，容易挨熊。
于是单手开车，另一只手悄悄将手机放在姜黎看不见的位置点开老板的聊天框，点语音对讲后，才开口问姜黎要去哪儿。
姜黎说了优惠公寓的地址。
“送我回去后这几天你就直接放假，啥时候陆堰或者奶奶想起用你再回来。”
“那夫人你……”
会议中，陆堰放在书桌上的手机收到消息提醒。
打开看到金彪大晚上发来的语音消息。
点开里面传来姜黎的声音：“我有我的生活要过，以后都和陆家无关了。”
看了一眼电脑时间，陆堰扣下屏幕豁然起身。
手机立马响起沈秘书的声音，陆堰直接摁挂断，一路直奔下地库，随意开了一辆车子往老宅外奔去。
一个小时风驰电掣到姜黎优惠公寓小区门口。
本该踩下的刹车的脚重新挪动回到油门上，豪车滑动着与金彪开着送姜黎回家的车子交错而过。
陆堰停车拨通车上姜黎的电话。
响了三秒后那边接通，他冰冷的声音，情绪寡淡到不近人情，“姜黎你想好，出车门之前你回到老宅继续扮演恩爱夫妻，我既往不咎。下了这道车门，你就没有后悔的余地，再别来找我。”
手机那边没有任何回声地挂断电话。
身后金彪那辆车子后座车门打开，盲杖伸出来后，紧跟着下来一道纤细的身影。
她没有回头，更没有张望，坚定走进小区大门，头都不曾回。
陆堰靠着车身，直接丢掉手里未曾点燃的香烟。
他还下车打算接她换辆车回老宅，简直多余！
金彪看到老板，还有点惊讶。
“陆总你来这散步啊？”
“……”
回应他的是陆堰的沉默，和转身上车甩上的车门。
金彪摸摸鼻子，大晚上开车跑这么远，又不跟夫人说话，夫人也没邀请他。
说散步都是他好不容易想到的，顾忌了陆总面子的说辞。
可难为死他了！
陆堰刚坐进车子里，沈秘书的电话再次打过来。
车载蓝牙按下接通，他烦不可耐地道：“说了会议改期！”
“是白小姐的手臂新旧伤一起复发，疼得受不了了……”
“我不是医生，让她自己解决！”
陆堰说完挂断，抬头望向远处，姜黎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
心里的烦躁喷发无可出处，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启动车子离开。
一路开着车窗在江边高架上风驰电掣，车流飓风在脸颊上刮得生疼，也让他彻底冷静下来。
重新拨打了沈秘书的电话。
“明天的行程推后，陪我去和古老见个面。”
沈秘书一一应下，看了一眼手机，见他没有挂断电话的意思，又问了一句，“陆总还有什么吩咐吗？”
“盯着点樊鹏琴行那边，有什么消息如实告诉我，懂了吗？”
“陆总，我……”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沈秘书，你应该懂我的意思，最后一次。”
人无完人，对于沈秘书这样身边用得得力的人手，只要不是原则性错误，他可以允许他们有一次改正机会。
他调查到沈秘书借用他的名头抹去了姜母的精神疾病住院记录。
出于对盛世集团的声誉考虑，她并没有做错任何事。
但之后知道他在调查，她却没有说，就是错。
沈菁与盛世集团其他员工没有不同。
若是这次之后，再犯错，他不会留。
沈菁知道陆堰这是警告她，不确定她暗自做的事情他查到了多少。
但陆堰并没有因为她的隐瞒当场开除她，就说明其实她在他心里还是有一定地位的不是吗？
想到今早去陆堰办公室整理文件，看到被撕碎丢在垃圾桶里的第三封离婚协议快件。
如果她没记错，姜黎刚和那家琴行签了长期合作。
沈菁打了个电话出去，“查一下樊鹏的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