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紧跟几步，听到陆堰一边打电话，扭头问身边的女人一句什么，女人娇笑着点头，身子不自觉往他怀里靠，他在打电话，不知是没发现还是怎么，并没有躲开。
姜黎认出女人的声音，是奶奶出院那天晚上，替陆堰接听电话的女人。
原来他莫名其妙闹情绪离家数天一点消息都没有。
是有了别的新欢。
姜黎心里没有任何的波动，告诉自己她早就习以为常陆堰的风流韵事。
之前又不是没撞见过他包下整个急诊，为白梦初上药。
看眼前明亮的世界还是迅速的漆黑一片。
她早知道，自己的心病是陆堰。
可刚刚恢复视力不过一天时间，又因为陆堰的婚内出轨，心理受到刺激失去光明，她怎么能甘心？！
这下姜黎不需要犹豫是否要说谎，她的眼睛不过恢复短暂的时间，下一次恢复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进咖啡厅后，服务员看到姜黎手里的盲杖，对照手里的照片后，将她领到一间包间里。
里面等待的记者和摄影师对姜黎介绍身份后，等她同意接受拍摄后，跟她聊起拍摄细节。
姜黎听到需要她换衣服先拍摄一组先到宣传片，也没有多做怀疑。
毕竟机构介绍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她第一次接受采访，为了机构受捐的一百万，换衣服拍照就拍，尽量做到配合。
记者和摄影都是男士，顾虑姜黎行动不便，特意为她带来一位女助理带她去换衣服。
“姜？小姐，请。”
小助理惊讶一声后，注意到记者和摄影看向自己，姜黎也是一脸疑惑的样子，脸上不自然地红了红，低着头走前面带路，闷不吭声。
姜黎认出这个声音，对方觉得她眼睛看不见，避免尴尬不想跟她相认，她也不拆穿。
跟着一路走进隔壁空着的包间去换衣服。
可等她进屋伸手和女助理拿衣服的时候，女助理从袋子里拿出衣服，迟迟没有给她。
甚至交代一句让她在里面等着，拿着衣服扭头开门出去。
外面隐约传来争吵声，姜黎听不真切。
几分钟后，小助理拿着衣服塞进姜黎身上。
“这次可是你自愿的，不关我事。”
“是有什么问题吗？”
女助理不吱声，关上门出去。
姜黎摸索分出裙子前后，材质手感比较柔软亲肤，裙长套在身上到小腿脚踝，高领领口，除了比较贴身，将她浑身上下贴合得紧紧的，显身材，但没有任何过度暴露。
她穿着衣服出包厢。
听到外面咖啡馆大厅传来此起彼伏的唏嘘声。
旁边的女助理想要上前，被男记者一把推开，炙热的视线在姜黎身上来回逡巡一圈，拉着她往卡座上走。
“姜小姐应该知道我们给盲人调音机构捐了款，所以我们也拉了赞助，这家咖啡馆冠名了我们访谈节目，所以就在咖啡馆大厅拍摄吧，风格也更贴近生活。”
姜黎对采访的事情一知半解，毕竟是第一次。
所以对记者的要求听之任之。
随着她被记者拉着走到咖啡馆大厅中央的造景水池边，周围顾客注意到她双目无神的大眼，以及手里来不及落地的盲杖，唏嘘声改为窃窃的议论声。
姜黎听到别人小声议论她的穿着和身材。
有的男女朋友一起来的，男朋友被女朋友生气拉走，还有妈妈捂着孩子眼睛，嘴里喃喃有词说着什么少儿不宜的话。
接着姜黎猝不及防被拉着手腕的记者推了一把，脚下踩空，一下子落入旁边的造景水池里。
“赶紧拍，就要拍下盲人日常的窘迫和不易。”
姜黎在水里挣扎才站稳身子，到了嘴边的征讨，被记者的说辞暂时压了下去。
可当她站起身，周围响起哄闹声，还传来不同男士此起彼伏的口哨声。
“白老板城会玩，高级！”
什么白老板？
姜黎在水里愣怔，岸上突然传来女助理的声音，“不准拍了，都不准看，不准拍了！”
说着女助理跳到水中，迈着步子走到姜黎身边，将身上的风衣裹在她纤弱的身子上，将她湿漉漉的身体包藏起来。
“小姐姐对不起，对不起，我早该提醒你的，我不该让你穿这身衣服的。”
“小陶，衣服有什么问题，你慢慢说。”
姜黎早就认出小陶。
只是她装作不认识，姜黎就没拆穿。
心里隐隐知道身上的衣服可能出现的问题。
可是听到小陶说，她身上只穿了一条黑色透视的薄纱，现在沾了水，几乎露出了三点。
在换衣服时候，记者要求她脱掉了内衣。
声称她自己的内衣棱角会影响衣服线条，所以给她准备了无痕内衣。
所以他们准备的内衣，也是有问题的。
她现在等同于披了一层黑色透纱，果体站在水池子边，还任由两个男性窥视者指导拍摄，以及几十可能更多的男男女女围观。
本就一片漆黑的眼前，没有再黑的余地。
姜黎脑袋一阵晕眩，即便做好心理准备，听到小陶的描述，攥着身上的风衣，好像最后一块遮羞布，指尖颤抖，嘴唇发白。
“滚开，再多管闲事你永远别想在这行混了！”
男记者一把扯开小陶，扯掉姜黎身上的风衣丢入水中，拎起姜黎慌乱遮在胸前的两条手臂拎起来，提线木偶一样将她身体在水中摆出各种姿势。
周围哄闹声相机快门声喧闹不绝，姜黎的耳边却是一阵嗡鸣。
她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
欺负她眼睛看不见，欺负她力量小，反抗不过……
小陶扑上去将男记者推开，紧紧环抱住姜黎，用自己微胖的身体，将她挡得严严实实。
可姜黎的心，却毫无遮挡地暴晒在灼人烈日下，烧得她千疮百孔。
不知道什么时候，护着她的小陶被男记者摁在池水里殴打，姜黎上去帮忙，身上仅有的一层薄纱也被撕扯开。
惊呼声中，她几乎绝望的时候，落入一道木质海盐气息的宽大怀抱。
周围一切嘈杂都被摁下了静音键。
只有男人强健身躯源源不断的热意传递到她泡了冷水冰冷发抖的身体。
“把这两男一女给我带走，金彪你留下，不准一张照片流出去！”
“老板放心！”
姜黎耳朵里的嗡鸣渐渐平息，听到陆堰的命令声，金彪憨厚的应答声。
身子蜷缩在男人宽大的怀抱，脑袋小脸埋在他胸膛，好像龟缩进巨大的龟壳里，外面人是生是死，都与他无关。
男人抱着她走上路边停靠的黑色宾利。
姜黎躲在他宽大的西装外套里，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唇瓣抖动，半晌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