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一条黑色的人影疾冲过来,人还未到,已经挥手打出道透明结界,将司凤整个人笼罩起来,以防他不顾一切引爆自己。

“小兄弟,我知道你为了爱情可以奋不顾身,但也犯不着把自己交代出去吧?办法还是有的嘛。”

无支祁抚着胸长长喘了几口气,擦一把惊出的冷汗。好险好险,幸亏拦得及时。若他再迟上那么一分半秒的,这个少年怕不是就碎成渣渣了?

他本来还想解释解释为什么阻拦司凤,可惜巨猿不肯给他时间,狂躁的啼哭一声,抬起比洗澡盆子还要大的脚丫,狠狠朝两个人踩过来。

无支祁低咒一句,拉着司凤,蜻蜓点水般掠着地面朝山脚下飞来。

其余几个人也纷纷逃命。

巨猿追了几步,又悻悻地退回去,守在魔域圣花旁边。

“你说还有别的办法?”

司凤脚跟都没有站稳,便握住无支祁的肩膀急切追问:“告诉我,那个办法是什么?”

倘若还有一丝生的希望,司凤又怎舍得去死?烟波浩渺,山河秀丽,他还没有陪璇玑一一走过。他们的人生还很长很长,长到可以携手天长地久,笑看云起云落。

无支祁挠挠头,嘿嘿一笑:“法子嘛,的确是有的,不过你相信我,我才能说。若是不信,我说了又有什么用?”

“我信!”司凤毫不犹豫回答,眉眼之间全然没有半分躲闪虚伪。

“如果我没有记错,你我之间应当是第一次见面,你为什么就这么相信我?”

“就因为你是无支祁。”司凤看一眼紫狐:“还因为千年前仙魔大战,你愿意为了朋友放弃逍遥自在的生活。”

“好小子,你真是太会说话了。”无支祁笑的十分豪爽:“那好,我告诉你打败长右的办法是什么。”

“千年前仙魔大战,阿修罗王麾下有一只妖族,名唤金赤鸟。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就是因为此妖长有一双金光灿烂的翅膀,双翅展开时美丽异常。这种鸟生来就是长右的天敌,尤以十二羽金翅最难得,妖力也最强大。倘若禹少侠能寻找到此鸟,何愁长右不死,魔域圣花摘不到手?又何必白白浪费了自己的性命?”

“金赤鸟?”司凤喃喃重复,面色却不知为何,惨白如纸,血色尽失:“无大哥,除此之外,便再没有旁的法子了吗?比如说……”

他抬眼看向山顶上,因为被多番惊扰,已经明显焦躁不安的巨猿,声音低的随时随地都能被风吹散:“比如自爆……”

无支祁视线随着司凤瞟过去,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简直气急败坏:“不是吧?你的命就这么不值钱?还是你修习了什么了不得的邪术,把自己炸的粉碎还能再拼回来?”

司凤垂下眼睛,痛苦摇头:“都不是,而是……璇玑她等不及了啊!”

无支祁这才想起来,貌似元朗说过,褚璇玑身中剧毒,命不久矣。他摸着下巴自言自语:“原来元朗那小子没有骗我。”

然后正色对司凤说:“不过,小兄弟,你以为自爆就能杀死长右吗?太天真了。你也不看看你的块头,再看看那大家伙的块头。更何况它钢筋铁骨,可不是区区凡人的血肉之躯可以比拟的。你就算自爆,也未必能重伤了它,很可能不过伤它些皮毛,魔域圣花照样摘不到手。恐怕你死也白死。”

紫狐也十分不解:“无大哥都告诉你杀死妖兽的办法了,你干嘛非得自己送死?留着小命和褚姑娘恩恩爱爱不好吗?我可是听柳意欢说过,你和褚姑娘已经历劫九世,每一世都不得善终。好不容易这一世你们两个人两情相悦,眼看着能得圆满,你就不为你们的将来考虑考虑吗?”

“将来?”司凤凄楚一笑,倘若璇玑的命非得有金赤鸟妖才能救得,那么他们还会有将来吗?

“我去看看褚姑娘究竟种的是哪种毒?”

无支祁和司凤一见如故,实不忍心看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更何况,褚璇玑也是罗喉计都的一部分,于情于理,他都不能袖手旁观。

璇玑还是离开时的样子,只有呼吸比方才平稳了些。

昊辰乍一见到无支祁,吃了一惊,条件反射就去握剑。没想到无支祁压根儿就把他当成空气,直接无视,连眼风都舍不得多给他一个。

小银花欣喜的跑过来,拉着司凤的胳膊,只唤了句:“司凤……”就泣不成声。

司凤勉强勾了勾唇角,以示安慰。

褚磊用问询的目光看着司凤:“这位是?”

在山顶上的时候,他们只顾着逃命,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虽然好奇,但都没有心思打问。

无支祁懒洋洋的替司凤回答:“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无支祁是也。”

这话说完,他满意的看到这些人的脸在一刹那青白交加,色泽缤纷,煞是好看。

褚磊,容谷主和东方清奇惊呆了。

无支祁!这不是千年前仙魔大战,被天界镇压在焚如城下的大魔头吗?天墟堂费尽心思盗取灵匙,也想要把他解救出来,复活魔煞星。

此等大魔头,他来这里,绝对不安好心!

几个人手按剑柄,只待一言不合便动手。哪怕打不过,也不能束手就擒。

无支祁找了块石头施施然坐下,又招呼紫狐:“别傻站着,你不坐也没人请你坐。反正在这些修仙门派的眼中,我就是十恶不赦。”

紫狐高高兴兴和他并肩坐下,弹着长长的指甲,看着面前如临大敌的几个人,半是讥讽半是嘲弄:“什么狗屁的修仙世族,掌门风范,还不如禹公子一个少年郎洒脱有胸襟。瞧瞧你们这一个个的模样,真是叫老娘开了眼。”

褚磊对待无支祁的态度,让司凤的心更是在深渊里又往下沉了一沉,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茫茫然找不到出路,看不到尽头。

“我来呢,是想看看褚璇玑中的是哪种毒。”无支祁打着哈欠伸个懒腰,没骨头般半靠在紫狐身上。被关押的那一千年,每日里没事做他就是躺着睡觉,现在多走几步路他都嫌累的慌。

褚磊冷冷说道:“我的女儿,是死是活,都不劳你这个魔头操心!”

璇玑突然不安地动了动,发出痛苦的呻吟:“司凤,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