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仪强迫自己回神,不再去思索那些事情。
现在素心的性命危在旦夕,她不能再被这些情情爱爱所束缚。
当徽仪又一次按照记忆折返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
可是不知为何,梅姨家里似乎没有点灯。
院子里黑乎乎的,徽仪有点害怕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她推开虚掩的门。
院内本该关好的门,此时却都大咧咧地敞开着。
徽仪提着一颗紧张的心,连忙走入屋内。
可一进去,徽仪就吓傻了。
屋内的瓶瓶罐罐全部摔砸在地上,梅姨更是不见踪迹。
她点燃火折子,试探着看清周围。
地上……是血!
她几乎是强捂住自己的嘴巴,以至于才没有惊呼出声。
梅姨……梅姨怎么了?
徽仪想要立刻冲到外面,突然,她的脚下踩到了什么尖锐的物品。
徽仪蹲下身子,将火折子凑近。
那是徽仪给梅姨的镯子。
怎么碎了?还摔在地上了?
难道是碰见了盗贼?
可不知为何,徽仪总觉得,不会是如此简单。
恐惧与彷徨占据了她的内心。
突然,她听到门口又一阵响动声。
徽仪连忙把火折子吹灭,藏在门后。
“有发现她的什么踪迹吗?”
这熟悉的声音?
是赵峯琛。
他怎么来了这里?
“少帅,从那女人手里只找到了这枚戒指,其余的并没有发现。”
“我们已经用刑逼迫她张口,可她却一直声称什么也不知道。”
听到这话,徽仪顿时瞪大了眼睛。
梅姨,是被赵峯琛抓走的!
他究竟要干什么?
“若是她非要嘴硬,那就试试让她再也张不开嘴!”
赵峯琛这话的意思是,怎么往死了折磨她,就往死里对她。
徽仪强忍住自己因愤怒而颤抖的双手,偷看向不远处的赵峯琛。
此时,屋内没有一盏灯,只有门外几个士兵提着一盏小灯。
于是,那盈盈烛火只能照亮他的半张脸。
他手中在把玩着过去送给徽仪的那枚祖母绿戒指。
眼神中是热烈的焦灼,睹物思人,仿佛那枚戒指是徽仪本人,下一秒,他就要拆之如腹。
“戒指在这,也就是说明,她没死。”
他的语气明显带着一抹兴奋。
他在找徽仪?
徽仪以为,自己如今的状况他早就全然不在意了,毕竟,他马上就要和心爱的女人大婚了。
“少帅,可是,这院子里并无徽仪格格的半点痕迹,会不会那女人是……”
“是在山谷捡着徽仪格格的珠宝走了,并没有带回来她?”
今天跟着赵峯琛而来的部下不是朱云川。
而是一个新提拔上来的苗子。
过去,由赵元帅亲自为儿子挑选的可用之才。
更是与张毓晚的家族为热络亲戚。
几次战役里,更是跟着奉系赵元帅最信任的军师混,战役的大获全胜少不了他的参与。
所以此时,他说起话来,实在没什么眼力见,还觉得自己是忠言逆耳利于行。
赵峯琛突然狠厉抬眸。
“你什么意思?”
那小苗子听不出来少帅此时的语气,还以为少帅在问他的观点。
于是颇为自大盲目地开口道:“这么深的悬崖,就算没死,也是残疾,这里是有名的恶狼谷,恐怕徽仪格格不会有命了吧。”
“少帅如今大婚在即,一个闲杂人等的妾室哪里配得上您,不如收心,去找张叁小姐。”
这话一说完,屋内的空气都安静了。
直到赵峯琛的一声冷笑,才终于打破了这寂静。
他没有说话。
而是踩着军靴,一步一步走到了那男人面前。
“这么厉害?都能做我的主了?”
那男人听见这话,有一瞬间的惊慌。
但抬起眼眸看向他时,他又平静些许。
人人都知,少帅爱极了他的那个表姐张叁小姐,他是不会因为自己说了那格格几句话,而把他怎么样的。
岂料,下一秒,赵峯琛直接俯下身,将地上的碎裂的镯子捡起来。
那皮质手套中还包裹着许多玻璃渣。
“这么会说话,请你吃晚餐吧。”
还没等那男人作何反应,赵峯琛的大手已经将他的下巴钳制住。
那一把的玻璃碎片悉数塞进了男人的嘴巴里。
赵峯琛依旧没放过他,大手将他的下巴拧到脱臼。
于是,一嘴的玻璃碎片吐也吐不出来,只得和他嘴里的口水以及血水参和在一起。
男人甚至发不出一声尖叫或是大喊。
只得双眼猩红,流下痛苦的眼泪。
赵峯琛见此,终于勾起嘴唇笑了。
“我的徽仪是不会死的。”
他的声音很低,低到只有赵峯琛和那男人听得见。
还有……躲在角落里的徽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