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府门口
徽仪站在气派高大的大门口外,驻足良久,深吸一口气。
徽仪是被溥忻送回来的,折腾了一小天,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迎着夜色,外面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雪,徽仪小心翼翼地走入少帅府。
刚步入大厅,便听见了张毓晚的欢笑声。
餐桌上,张毓晚正在和赵峯琛共进晚餐。
屋内响彻着一首旖旎温情的唱曲,营造出罗曼蒂克的氛围。
徽仪就像是一个不速之客出现在了这里。
赵峯琛此时兴致乏乏地小酌着杯中的红酒,不断看着手上的钟表。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客厅一角那道熟悉的身影上。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困倦的眼眶。
“峯琛,你怎么了?”张毓晚问道。
今天对于张毓晚来说是个大喜日子,徽仪那个小贱人此时必定被困于宝福阁无法脱身。
而徽仪的孩子也留不住了,到时候,这个小贱人再怎么蹦跶,也掀不起什么波浪。
她和赵峯琛大婚在即,板上钉钉。
而现在只需要和赵峯琛再维护好感情,一切就会顺利起来。
她得意洋洋地想着,可却发现,桌上的这个男人从始至终对她都很敷衍。
对于她的示好,赵峯琛态度平平,既没有过分冷淡,却也不算热络欣喜。
她现在,真的有些看不懂赵峯琛了……
“张小姐不是说要吃宝福阁的荷花酥?”
“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就从医院搬回了少帅府,叫我好找啊。”
徽仪此时大大方方地站了出来,冻得通红的小手还提着一盒荷花酥。
她的语气不似平常柔柔弱弱的样子,反而带了些咄咄逼人。
端着红酒的赵峯琛见到这样的徽仪,唇角不易察觉地勾了勾,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张毓晚则被吓得浑身一冷。
她不敢相信似的回头望了一眼徽仪,顿时慌忙站起身。
桌上的餐具被她突然起身碰撞的叮当作响,扰人心烦。
“你……你怎么?”
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戛然而止。
徽仪明白,她一定是想问,她怎么完好无损的活着回来了?
她的眼眸死死盯着徽仪的小腹。
徽仪冷笑一声。
“怎么了?张叁小姐不吃荷花酥了?”
“让我从城南跑到城北,宝福阁里有些张叁小姐认识的人,为难了我好半晌,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所以,张叁小姐还是吃些吧。”
徽仪这话说起来很轻松,不知情的人,听不出来什么。
可张毓晚这个主谋自是明白徽仪的挑衅。
“呵……还真是辛苦你了姐姐。”张毓晚脸上强行挤出一抹假笑。
又连忙回头看赵峯琛。
赵峯琛依旧态度平平,似乎不甚在意。
张毓晚见此这才长舒一口气。
这小贱人此次竟然又毫发无伤?还敢回来?
“姐姐你和下人说一声就好,你这突然回来,可真是吓我一跳。”
张毓晚在赵峯琛面前,故意放低姿态,语气软弱委屈。
徽仪没忍住冷笑,她回头扫视了一圈。
“怎么?我还没和他离婚,我就是二奶奶,这里不就是我家,我回家都不可以了吗?”
这话,成功让屋内的几人都惊讶到。
也包括赵峯琛。
那双猩红的眸子此时微微闪烁,骨节分明的大手摇晃着红酒杯,突然停下。
他看向徽仪。
女孩今天穿了一身有些破旧的马褂长衫,稍微仔细看,还能看见补丁。
但就是这样一身老气横秋的款式与颜色,搭配在她的身姿与脸蛋上,就有种别样的美。
似沉静的深秋,最汪洋的一泉湖水,生机勃勃又坚韧不停。
可惜,今天下了雪,染湿了她的头发,清冷之中带着些可怜见儿的意味。
这还是赵峯琛第一次听见徽仪去主动用言语反击别的女人。
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昏暗的小夜灯照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半侧着俊脸,他漫不经心地邪笑着。
“这是……这是哪儿的话啊姐姐?你回来,自是可以的。”
张毓晚第一次在言语上有些吃瘪,实在是今天做了亏心事,害怕徽仪此时说出些什么来。
毕竟,宝福阁那两个小厮,还未来得及处理。
徽仪将那盒荷花酥扔在了张毓晚的怀里。
张毓晚没料到她如此横,一时之间差点没接住。
“张叁小姐可不知,这荷花酥买来真是不易。”
“你的朋友都实在太热情了,害得我耽误了好一阵,下次,可别让他们跟着我了,消受不起。”
张毓晚听着她暗示性的话语,脸一阵青一阵白。
“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哈哈,妹妹我都听不懂呢。”
徽仪的个子不算高,比起踩着高跟鞋的张毓晚要矮些。
可她此时的气势却绝对性的压倒她一头。
“真听不懂还是装听不懂呢?”
“你认识的那几个人居心不良,想要拉着我做些越轨之事,若不是我命好,逃了一劫,哪里还能给你送荷花酥呢?”
徽仪见她依旧装模做样,索性将事情挑明了,不想虚伪地打哑谜。
她不在乎赵峯琛在不在场,是否会来主持公道。
她只知道,这是她和张毓晚的博弈,她要想平安的待到去法国,那就必须让张毓晚知道她的厉害,再也不敢惹她。
张毓晚顿时留了一脑门的汗水,因为她感受到自己身后凉刷刷的。
那是赵峯琛冰冷的目光在审视她。
“怎么回事?”
赵峯琛终于开口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