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徽仪却没有理睬他。

她走近一步,与张毓晚只有一步之遥。

徽仪靠近她的耳边,那是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

“你差点害了我的孩子,张毓晚,我不会放过你的,你明明能和我相安无事,你却非要逼我。”

“我们就等着看好了。”

徽仪说完这话,向后退了几步。

徽仪虽然说着威胁的话语,可那副神情依旧端正自若。

张毓晚喘着粗气,可那眼神却不肯服输。

在她心里,徽仪始终就是一个不得宠又蠢笨的老女人,除了出身,她什么都比徽仪强。

她是新时代留学女性,而她就是个故步自封的满清余孽,她是正经的名门正妻,而她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小妾。

徽仪竟然敢挑衅她?

她非但不害怕徽仪的那些警告的话语,甚至恨不得就地将徽仪撕碎。

可碍于身后有赵峯琛在。

张毓晚立刻调整情绪,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姐姐,你都在说什么啊?我真的不知道。”

“不过,想来都是我不好,是我贪嘴,想要吃城北的糕点,我以为你负责照顾我,是可以去买些吃食的。”

“您是格格,怎么能做这些?是我错了。”

张毓晚也很聪明。

她虽然不知道徽仪为什么不想公布有孕的信息,但她把握住她的这个弱点。

叫她不能诉说全部真相。

她这么说,只会让大家觉得徽仪矫情,嘴上说着照顾,但实际买个糕点就斤斤计较。

徽仪快要被她的无耻气笑了。

最后,她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着摇摇头。

她不在乎这些虚名,外人怎么评价她都无所谓了。

自己的生命有限,她只想要保护好自己在乎的孩子,这就足够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都休息吧。”

赵峯琛的声音适时地出现在了剑拔弩张的气氛中。

张毓晚长舒一口气,转过头去,笑意盈盈地看向赵峯琛。

“是啊太晚了,峯琛我们去睡觉吧。”

说着她就要跑去拉赵峯琛。

赵峯琛却率先一步躲开她的手。

他的表情认真严肃:“毓晚,你先睡觉吧,我等会去。”

张毓晚有些失落。

她今天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赵峯琛拽来烛光晚餐,结果半路杀出个徽仪捣乱。

本想着今天气氛到了,勾引赵峯琛一起同房。

可此时看来,计划又泡汤了。

她不禁有些怒意。

但她还是压制住了,毕竟,赵峯琛的警告还历历在目。

“好,峯琛,那我先走了。”

张毓晚颇为遗憾地走了。

徽仪见状也要回自己原来的房间,她既然决定回来报复张毓晚。

那就必须在这里住几天了。

想着,她刚要走,手腕却被一把拉住了。

徽仪回头一看,发现是赵峯琛的大手死死将她扣住。

温热的掌心传递着丝丝暖意。

“你干什么?”

赵峯琛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笑了笑,微微用力,将她拉到了怀里。

赵峯琛炙热的胸膛贴在她微凉的后背上,徽仪只觉得浑身一颤。

赵峯琛没有着急回答,从背后抱着她,将她拉回了椅子上。

于是,赵峯琛坐着,徽仪就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今天发生了什么?”

赵峯琛说着,还不断用高高的鼻梁去蹭徽仪的颈窝,痒痒的麻麻的。

“不关你的事,别问了。”

徽仪才不想这事和赵峯琛再扯上关系,毕竟,要是他细察,知道了孩子的事情,可怎么办?

突然,徽仪的下巴被掰了过去,赵峯琛缠绵悱恻的吻袭来。

“唔——”

赵峯琛似乎故意想要让徽仪迷乱,他的进犯很有规律,舌头搅拌的频率不似往日那般粗暴,反而亲昵温和。

徽仪被弄得晕头转向。

良久,他才放过徽仪。

二人之间扯出一段暧昧的银丝。

徽仪反应过来,红了一张脸,拿出小拳头狠狠敲了两下赵峯琛的胸膛。

“你是变态吗?”

每次一拉着她,总想着那些事。

徽仪勉强从他怀里挣扎出来,想起正事。

“我和张毓晚的事情,你能不能别管?”

徽仪害怕他总是无条件地偏向张毓晚。

可这话听在赵峯琛耳朵里,就变了味道。

“你不打算告诉我今天到底都发什么了什么事情?”

徽仪犹豫了片刻。

若是不告诉赵峯琛,那他必定会亲自调查,到时候会不会就此得知徽仪有孕的事情?

徽仪想到这有些后怕。

于是转过头去,看向赵峯琛。

“女人之间争宠的把戏而已,少帅也要听吗?”

这种后宅女人之间争奇斗艳的手段,最为令人烦闷,尤其是一家之主,都是深恶痛绝两个女人争风吃醋扰乱家宅的。

赵峯琛这样的大男子主义,必然也会厌恶。

徽仪故意这样说,就是想草草揭过此事。

可出乎她的意料。

赵峯琛非但没什么反感的表情,反而突然有了兴致一般,身子向后倾去,眯起一双桃花眼。

“哦,是吗?”

“难得你也能为了我争风吃醋啊。”

“……”

“所以,具体都做了什么?说说看?”

赵峯琛这不按套路出牌的样子,让徽仪有些接不住话。

“说吧徽仪,只要你说,我就替你主持公道。”

他勾起唇角笑着说道。

徽仪看向他那戏谑的眼眸。

她明白,他就是想引诱自己堕落,和他养的那些女人一样,愿意自降身价去争宠,去吹枕头风。

他要她润物细无声地被同化,被支配,去臣服于他。

他刚刚的那话里,是否也会夹杂着一丝真诚的爱呢?

徽仪无从知晓。

可她,却不想自甘堕落。

“能有什么事?和过去一样,两个女人为了争夺一个男人大打出手罢了。”

“张毓晚对我的恶意,归根到底,都是因为你。”

“若你真的愿意想要给我一个公道,你不如惩罚你自己。”

徽仪的语气平淡,但不卑不亢。

说完,徽仪也不管赵峯琛什么回答,她转身就向着楼上走,回到了阔别许久的卧室。

赵峯琛望着她的背影,微微挑眉一笑。

她果真又一次,让他出乎意料。

格格啊格格,这么多年你一直都没有变……

·····

回到卧室内的徽仪,此时实在身心俱疲。

偏偏屋外雷声大作。

闷雷滚滚,忽地照亮了卧室。

徽仪害怕地缩进被窝里。

从小到大,她最害怕的就是打雷的天气,每每这个时候,她都只敢一个人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今日偏偏老天也要和她作对,一阵狂风将她的卧室窗户吹得大敞开来。

狂风怒号,卷积着冷气袭来。

徽仪被冻得发抖,自认倒霉的她,忍着害怕下床,闭着眼咬紧牙关,才将窗户关上。

她无声地流着眼泪,钻回被窝里。

孤单与悲伤的情绪席卷而来,无数次痛苦的黑夜记忆冲击着她。

颤抖又冰冷的身躯,突然,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环住。

徽仪的身体一僵。

那熟悉的气息让徽仪不由得转过头去。

“还是那么害怕打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