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峯琛……你,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张毓晚的表情彻底僵硬住了。
她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赵峯琛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怪罪她吗?还是别的……
赵峯琛望着张毓晚慌张闪烁的眼眸,勾起唇角笑了。
那笑容不屑又冷漠。
“字面意思。”
赵峯琛简简单单的四个字,顿时让张毓晚如晴天霹雳,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但更多是惊恐。
她害怕地一下子放开了抱住赵峯琛的手。
可赵峯琛却反客为主,顺过来她的一缕秀发玩弄着。
“毓晚……”
他幽幽地唤着她的名字。
明明还是如从前一般刚正优雅,可此时,于张毓晚而言,如恶魔的低语般。
“不要妄想你不该拥有的东西。”
“你生命中所获得一切,早就明码标价注定好了……”
赵峯琛这话太深沉神秘,叫人摸不到头脑。
可张毓晚却听懂了那句‘不要妄想不该拥有的’。
他是指孩子吗?还是指他的爱呢?
“峯琛!”
张毓晚回神时,赵峯琛早就离开她,站在了门口,准备出门。
赵峯琛被她这声呼喊叫停,高大的身躯立在门口,医院外幽黄橘色的灯光与屋内的冷光交织,衬得他半侧着的脸庞,亦正亦邪。
“峯琛,你……还会和我结婚吗?”
张毓晚紧紧抓住被子,用尽身体最后的力气嘶吼着。
男人一声轻笑传来。
“毓晚,想什么呢?我们的婚事就快了啊。”
他温柔的语气一如平常,叫人听不出一丝别的情绪。
说完,赵峯琛似乎再也没有耐心陪着她耗了,拉开门,迈着长腿大步流星的走远了。
此时的张毓晚才如释重负,像是抽干了身体所有的力气一般,倒在**。
只要赵峯琛还和她结婚。
那么,一切就都没有变,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嘶——”徽仪倒吸一口冷气,控制不住想要收回掌心。
“忍着些吧,谁让你刚刚不小心些?”周柏龄小心地为她擦拭着碘伏药水。
徽仪实在疼痛,索性闭上眼睛。
手心的刺痛密密麻麻传来,徽仪也忍不住留下细汗。
良久,那疼痛终于消失,而后自己的左手被塞入一块冰凉的物件。
徽仪睁开眼睛。
是一块俄国奶糖。
这一瞬间,她微微有些怔愣,曾经的时菁哥哥也是喜欢这样。
可徽仪抬起头看向他时,他的眼里却一片清明,没有丝毫不妥。
徽仪也想到那日赵峯琛所说的话。
他是周家的小公子,不是他……
难道,这个世上真的有一模一样的人吗?
“那天的事情我听说了,你没事吧?”
“被人误会成那个样子,很委屈吧?”
周柏龄突然开口说了两段话。
他说的那事,估计就是张毓晚流产的事情吧。
毕竟那日奉京所有名流都出席了晚宴,他知道,也不意外。
“你信我?”
周柏龄点点头,“你不是那样的人,我知道。”
“周先生真好笑,我们总共见过三面,你怎知我不是?”
也不知是否因为这张极为熟悉的脸,让她回想起那段不好的回忆,徽仪说起话来明显带着刺儿,有些尖锐。
周柏龄也被说得一愣,说实话,他也不知道为何,就是打心眼里,认同这姑娘。
总觉得,她做什么都是对的。
这简直太扯了,他自己都觉得好笑。
“那日之后你是受伤了吗?怎么来医院了?”周柏龄很自然的转移了别的话题。
“没什么,周先生,我先走了。”
徽仪不想和他多聊,她刚要起身走。
突然被周柏龄拉住了手腕。
男人看着文文弱弱不过一介书生,可实际上那风高月霁的白长衫下尽是精壮的肌肉。
这样被拉一下,徽仪差点被拉到他怀里。
“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徽仪瞪了一眼他抓着自己的大手。
周柏龄很识趣地立马松开,只不过,那白到透明的微凉指尖微微收起,摩挲着。
像是在品味刚刚握住女孩手腕的余温……
这样颇有些暧昧旖旎的下意识举动,让周柏龄都觉得不可思议。
“我回不回去,和你也有关系吗?周先生。”
“有。”
“中文系的助教,赵先生聘用了别人。”
“但,物理系,还缺一个助教,我希望你能来。”
徽仪都忘记这件事了,听见他的话,心中顿时百感交集。
先是暗骂几句赵峯琛,自己好不容易才应聘上的岗位,竟被这个资本家和土匪军阀三言两语就给全部剥夺了。
接着,又是难过,她多么希望自己能有这样一份让她自力更生成长为独立女性的职位?
可是,赵峯琛哪会那么轻易的放了她?
“我最近……可能不太方便。”
周柏龄见到徽仪这副犹豫的态度,和煦地笑了笑。
“没关系,我的助教,我能够做主,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就来找我。”
“哦,不过也是要通过正规面试流程的,但我相信,你完全能胜任。”
徽仪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让我应聘,是出于私情,还是真的觉得我可以胜任?”
周柏龄面对徽仪落落大方的提问,没什么不悦,反而眉间带着对她的骄傲。
“徽仪,你一定能胜任。”
周柏龄说话一向温和柔软,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他如此郑重又严肃的话语。
徽仪没有再说话。
她不得不承认,被人尊重的感觉,很好,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无论是过去那个不受重视的王府还是冷落孤寂的少帅府中,她都未曾有过这样肯定的夸赞。
“周柏龄,你病好了?在这拉着我家徽仪叭叭叭的。”
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