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在这里当仆人的滋味,好受了?”
他嘴上依旧不饶人,大长腿却朝着徽仪迈过去。
“少帅,格格要不说是格格呢,哎呀,什么活都干不了,打扫一会,就矫情地干不了了,算什么当仆人啦……”
彩蝶自认为是张毓晚的贴身仆人,小姐是日后的少帅夫人,自己跟着鸡犬升天,说些话,也没什么不妥。
可赵峯琛却冷冷地睥了她一眼。
“你是谁?”
彩蝶羞臊地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娇滴滴道:“奴婢是彩蝶,张叁小姐的仆人,过去我在张家见过您,您……”
“既然知道自己是仆人,主人家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
赵峯琛直接打断了彩蝶欲要喋喋不休的话语,微微愣住了。
赵峯琛再也不屑多给她任何一个眼神,接着回头看向徽仪。
徽仪的小手此时被凉水冰得通红,赵峯琛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紧蹙在一起。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下意识想要将徽仪的手拉到自己的手心中,捂热。
可是,他的指尖还没碰到徽仪,她就哆哆嗦嗦地将手抽到后面。
赵峯琛这才如梦初醒般一声冷笑。
他转过身,坐到张毓晚的床铺旁。
“毓晚,怎么样?好点了吗?”赵峯琛的声音突然变得极为温柔。
徽仪很少能听见他如此细腻地外露他的情感,很多时候,只有赵峯琛在**非常情动时,才会抱着她软语片刻。
可是,这些,对于张毓晚来说,不过是稀疏平常罢了。
徽仪觉得可笑,一个人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在别人那里,就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玩意。
她终究是和张毓晚比不了的。
“峯琛,我好几日都没见到你了,明天,我回家好不好?”
张毓晚自从那日开始就没见过他。
今日她没想到他会来。
张毓晚那双美眸不自觉地瞥向徽仪,猜测,他不会是因为她,才来看望的吧?
“病好了?”赵峯琛语气平淡,手中在剥橘子给张毓晚。
可他的目光,却一直落在窗边那个独自哀怨的徽仪……
“峯琛,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流产后,我日日都在想。”
“过去的事情,就当她过去了,我们不能总纠着过去不放,是不是?”
张毓晚的话亦有所指,赵峯琛听见扯起嘴角,不深不浅地笑了一下。
“所以呢?”
“我们还会有我们的孩子啊峯琛,我们,再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吧。”
“我知道旁人给你生孩子,你是不会喜欢的。”张毓晚拉着赵峯琛的手臂,甜腻地撒着娇。
‘啪——’一声花瓶不小心碎掉的巨响,响彻屋内。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徽仪连忙道歉,捡起地上的花瓶碎片,飞一般地跑出去。
她生怕自己跑得再慢一点,就会被人看见此刻她眼里的泪花。
她一直以为自己对于这份感情足够理智和豁然,可当张毓晚当着赵峯琛的面,亲口说出那句,他不会喜欢别的女人的孩子时。
她的情绪彻底崩溃。
不是因为她还对赵峯琛心存希冀,而是为自己未出世的孩子感到难过。
它注定是个没有父爱的孩子,它的出生是遭到别人厌恶的。
她最珍贵的宝宝,却是别人口中调情的玩笑。
这让她接受不了……
徽仪的双眸有些失焦,她好累,好难过……
被花瓶划出血的手指不断渗血,她像是没有疼痛一样,漫无目的地走在走廊。
突然背后被轻拍。
“包扎一下吧。”
清润又熟悉的声音,让徽仪驻足回头。
是周柏龄。
·····
病房内,张毓晚还在继续刚刚那个话题的追问。
可显然,此时的赵峯琛心思已经不在这了。
“毓晚,别闹了,先调养好身体,听话。”
他的语气也不似刚刚有耐心。
张毓晚有些生气,她娇嗔着将抱着赵峯琛胳膊的双臂收得更紧。
让原本想要抽身离去的赵峯琛被困在病**。
“峯琛,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们该有个属于我们的孩子了,不是吗?”
原本张毓晚以为赵峯琛不知道孩子的事情,准备一直瞒着他。
可却没想到,赵峯琛早就知晓了此事。
她明白,赵峯琛虽然爱她,可以接受这些,但那东西,就是扎在男人心里的一根刺。
再怎么样,也不好受。
为了自己今后的豪门少帅夫人的美梦,自然是要狠下心来。
她这次陷害徽仪,不仅借他人之手,铲除了危机,还收获了一波同情,将舆论压力甩给徽仪。
她顺着赵峯琛的建议,出面允许徽仪来伺候自己痊愈,给她在少帅府继续待着的机会。
这样,外界还会夸她一个贤惠识大体的好名声。
可谓,一箭三雕。
可这其中只有一件事,有些让她担忧。
那就是,赵峯琛这人,极为聪明。
张毓晚的那些小心思,他不可能不懂。
她原本也害怕,害怕赵峯琛会为了徽仪而和她退婚。
可到最后,他还不是默许了她的任性,让徽仪那个老女人来伺候自己。
他还是会娶她。
这就足够了。
只要哄好赵峯琛,那么一切不成问题。
张毓晚还在那美滋滋地想着,头顶的赵峯琛却突然开口。
“你想太多了。”
“我的孩子,永远也不是你配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