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佳佳的泪眼里满是凄苦：“那我就没家了……”
“所以我说，路得你自己选啊。要么抛弃你的原生家庭，从不切实际的幻想中走出来，对自己的人生负责，要么……”关享冷笑：“就牺牲你自己，去填你家那个无底洞。你现在这个情况，想要短时间内搞出五十万，除了民间借贷，我想不出第二条路。可是借钱得还啊，你拿什么还？如果债主闹到单位里，你会丢工作。没了工作的你，又要还钱，你说你还能走什么路？我不知道有个故事你看没看过？一个姐姐为了供养弟弟上大学，出卖肉体，结果大学毕业以后，弟弟嫌姐姐的钱脏，坚决和姐姐断绝关系，这个下场你喜欢吗？”
绝望积聚在刘佳佳眉心，久久不能散去，她似乎下了狠心，狠狠咬着嘴唇：“我真的可以离开？”
关享若无其事的剥着指甲，检查甲油完好程度：“腿长你身上，她还能把你绑回去不成？再说了，绑回去谁给他们弄钱啊？当然，你有养育父母的义务 ，他们要钱，你就每个月给个千儿八百的呗，他们要是嫌少，你让他们去法院告去，法院判多少你给多少！”
刘佳佳眼神游移：“话是这么说，可是……”
关享似笑非笑看着刘佳佳：“可是他们一定会来找你闹，甚至会跑来单位闹。可你怕闹吗？再闹能闹过之前的事？那么大一难关你都挺过来了，这会你挺不过去？再说了，别忘了几个月前，你是怎么对我的，你自己就是一个无理也能闹三分的主，你会怕别人和你闹？刘佳佳，没有任何重大改变是可以不需要一点痛苦就完成的。你想要新的开始，就得和过去割裂，别想着轻松愉快，我还是那句话，路怎么走，你自己选，我只是提供一个参考意见。”
关享旋即换上一个暧昧笑容：“当然，如果你选择为你弟弟牺牲，最终沦落到为了钱出卖一切的地步，我也不会有任何同情的，相反，我会把你当成一个笑话，讲给我认识的每一个人听。”
关享留刘佳佳一个人在办公室思考，拉着出了行长室的言晓晓去茶水间聊天。
言晓晓觉得关享说的没错，就是方式方法有点过于凶悍：“她刚出事，这会……”
“我又不是她朋友，用不着考虑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关享从冰箱里拿出两粒橙子，用刀切开，和言晓晓分食：“这不眼见着你就要去拯救世界，后面你的活全是她干，现在不把她的病治好，万一后面突然发作，我和苏航怎么办？”
言晓晓轻轻咬了一口橙子，酸甜可口的汁液让人心情都愉悦起来：“这个你放心，刘佳佳有点和你很像……”
闻言，关享当即一眼横去：“你骂我呢？”
“你们俩，用苏航的话来说，别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你们俩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彻底一条道走到黑。刘佳佳要是真下了决定，估计谁也拦不住。”
关享和言晓晓回到办公室时，刘佳佳已经恢复平静，看着电脑，键盘敲得啪啪响。
言晓晓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除了几个细微错处，刘佳佳算是基本合格，言晓晓和关享打趣：“我可以安心的走了！”
刘佳佳把抄写好的贷款合同交给关享检查，随着关享翻阅的动作，刘佳佳眼睛落在文本上，说的却是另一件事：“刚我给我妈打电话，我告诉她，我没钱……”
关享喝了口咖啡，冷哼一声，刘佳佳自顾自说下去：“你说的对，我妈不爱我，在她眼里，我就是个赚钱的工具。为了羞辱我，她把之前的事情拿出来说，她说我就是个**，肯定是我勾引男人……”
言晓晓神情一僵，下意识地把手扶在刘佳佳肩上，想要给她一点安慰，刘佳佳感激地看了看言晓晓，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语气却依然带着不服输的倔强：“她骂我，说肯定是我把钱偷偷藏起来了，想养野男人，像我这种贱货不会有人要的。我特别难过，可是我没哭，我把这些年我一直想说的话都说了，我说我也是你生的，你能不能也关心关心我？她让我去死，如果当时能B超，她早把我打掉我了……”
刘佳佳用力睁大眼睛，不让眼泪掉出来：“关姐，你说的全对，这些年，我拼命讨好男人，捞钱捞好处给家里，想要换回他们一点点关心和爱，都是白费力气，对他们来说，我根本不是人，连个物件都不如。”
关享扔下手中案本，双手抱着胸前，上下审视刘佳佳：“想哭就哭，你现在的样子比哭还难看。”
刘佳佳先是沉默，随后伴随着嚎啕：“我真的好委屈，为什么你们的爸妈都爱你们，为什么只有我爸妈是这个样子，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遇到这样的事情？”
关享不耐烦的让刘佳佳闭嘴：“嚎两声差不多了，委屈的不止你一个，不信你上网看看，你这样的，到处都是。不过绝大部分都被原生家庭成功洗脑，拼命坑老公、坑孩子、坑婆家一家补贴自己娘家，尤其是娘家不争气的兄弟，你知道这些女人的最终下场是什么，四个字，众叛亲离。你既然已经决定，就一条道走到黑，想哭也别哭给我们看，出门右转行长室，去找老罗嚎，让他把任务指标给我们降一降。”
言晓晓抽了张纸巾帮刘佳佳把脸擦干净：“咱们不是说好了，要重新开始吗？我原来以为离了我爸妈，天都要蹋了，你看我现在还不是过的好好的。咱们日子还长，真正能陪咱们过一辈子的，是咱们自己。别去纠结那些有的没有，先把眼前的日子过好再说。”
关享遥想数月前言晓晓还哭天抹泪，如今竟然当起别人的精神导师，正要开口打趣，手机响起，原来是李婉仪约她吃饭，说是想吃麦当劳。
关享当下便撇了言晓晓和刘佳佳，却隔壁城市综合体买好麦当劳，开车前往李婉仪处。
李婉仪上学时醉心学问，毕业后醉心工作，身边阿谀奉承的人不少，可能说得上话的朋友没几个。自从认识关享，李婉仪自认为多了个能说话的人。
看着关享乐颠颠地跟着助理走进办公室，手里还提着两大包麦当劳，李婉仪不自觉地勾起嘴角。
“人来了就好，吃的我叫人去买，我看看，手上有没有勒出印子？”
助理帮关享把食物一样样摆在桌上，李婉仪拿着关享塞过来的新口味鸡翅，轻轻咬了一口，关享眉头一皱，沉声道：“别人买的没有我买的好吃！这里的每一样食物，都包含着我对婉仪姐的爱，所以吃起来分外香甜，婉仪姐，你有没有感觉到？”
助理跟随李婉仪十余年，自然也不和关享见外，冷笑一声：“香甜不香甜我不知道，马屁的味道我倒是闻出来了。”
关享丝毫不觉得尴尬，拿起一杯可乐，恭恭敬敬递到助理手中：“姐姐，我也爱你，不信你尝尝，这可乐是不是比平时都甜！”
助理吸了一口可乐，依然不给关享好脸色：“关经理，你这脸皮啊……”
关享挺胸：“一个优秀的客户经理，必须有三个优点，胆大、心细、脸皮厚！我的目标是脸皮厚到能防弹，目前还在努力中！”
“关经理，你已经超越厚脸皮，直接发展到不要脸了！”
“成功的客户经理，出门从来不带脸！”
李婉仪这周在跟一个大项目，平均每天只睡三到四小时，食欲不振，看着关享胡说八道的样子，竟然吃下一对鸡翅，助理看着高兴，更是放任关享表演。
关享把最近微博、朋友圈还有天涯的八卦捡要紧的和李婉仪八了一遍，听得李婉仪直感叹世界真奇妙，又吃下去一对鸡翅。
最后，关享稍一踌躇，把刘佳佳的事和李婉仪说了：“婉仪姐，我是独生子女体会不到，你是有弟弟的人，真有那种为了弟弟可以放弃一切的感情？”
李婉仪优雅地拿起一块炸鸡，慢慢吃着：“姐弟情深当然有，但你同事这种，明显和感情没关系，你说的非常对，她已经被原生家庭洗脑了，此外我再补充一点，像她这样的女孩子，骨子里恐怕还是认为，这个世界归根到底是属于男人的，弟弟是整个家庭的主心骨，甚至是家族延续和兴旺的保证。而她，作为一个未来的外人，当然要牺牲自己为家族奉献。”
李婉仪言语犀利，笑容却越发温婉：“其实你这个问题，以我的所作所为，并不太适合回答。不过，作为一个有些许类似境遇的人，我认为随着视野的开阔，你同事也许会有改变。”
李婉仪侧首，钻石耳钉，闪烁如星辰，差点看花关享的眼：“关享，你比我想的更加善良。”
关享脸微微一红，争辩道：“婉仪姐，你别误会，我根本不想帮她 ，我就是看那群人不顺眼，我……”
“这样啊……”李婉仪身体微微前倾，一手轻轻托着下巴，定定看着关享：“集团新成立了一家公司，我本来准备把新公司的财务经理请来和你认识一下，今后业务都落在你那，帮帮你和你同事，如今看来，是不需要了？”
关享立刻换上凄苦表情，拉着李婉仪的手，哀哀求道：“婉仪姐，求求你……”
李婉仪被逗得开怀大笑，接过助理递来的湿巾擦了手，请来财务经理与关享见面。
只见一二十七八岁的男青年，身材高大，长相虽然不能和李格非、肖捷、吴楚一相比，可搁人堆里，那也是一眼就能看见的英俊，态度更是落落大方，谈起业务时，端的是滴水不露，听得关享暗暗叫了声好。
目送助理与财务经理齐桓离开办公室，关享转过头看着李婉仪挤眉弄眼：“婉仪姐，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讲。”
李婉仪微微扬了扬下巴：“既然不知道当不当讲，就不要讲。”
“可不讲我会憋死！”关享像老鼠一样故作谨慎东张西望后，压低声音道：“婉仪姐，你知道吗？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意思，眼睛能看得出来……”
见李婉仪含笑不语，关享鼓足勇气：“齐桓他……”
李婉仪笑容如春风，打断关享：“本市四大工业园区，三个是我们家的，还有一个是齐家的，齐桓是齐家最小的儿子……”
关享一惊：“那他……”
“他为什么到我这来当财务经理，我心里清楚，可是很多事情……”李婉仪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很麻烦……”
“有什么麻烦的？”
“我比他大九岁。”
“姐，我可不认为你是会因为年龄焦虑的女人，在我心里，你就是广告里说的那种女人，永远无惧年龄，绽放美丽。再说了，谁规定男人一定得比女人大，只要你和他不介意，又有什么问题？”
“齐家有三个儿子，上面两个还不如原来的格非，就指望齐桓了。他到我这来，家里闹得一塌糊涂，要是再……”
“为什么不可以，强强联合呀！”
“他最终是要接手齐家的，你不觉得，他更适合一个居家型的配偶？你所谓的强强联合，就是双方忙起来几天不照面的夫妻？再者……”李婉仪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如果我和他在一起，恐怕我父亲和他父亲都会担心同一件事，自己家的产业会不会被对方吞并，有时候，所谓的强，并不是一件好事……”
李婉仪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草草结束会面，关享不敢打扰李婉仪工作，临走前，还是开口：“婉仪姐，工作并不是人生的全部，如果有机会，我希望你能试一试恋爱……”
关享晚上到家，把李婉仪的事在微信上一说，苏航难得没骂她恋爱脑，相反一番感慨：“像李婉仪这样的女人，结不结婚真无所谓，但是没孩子实在太可惜，像她这么优秀的基因，就应该传承下去。”
关享连连称是：“可不是嘛，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李婉仪这种不恋爱不结婚不生孩子，某些男人自己都养不活，还想着生二胎！”
言晓晓还带着刘佳佳在单位加班，瞅准时机插上一句：“我觉得吧，沈总那么优秀的一个人，以后有孩子肯定也特别优秀。”
这句话不知道触动苏航那根神经，找了个借口跑了，言晓晓私下问关享是不是说错话了？
关享让她放一百个心：“疑心生暗鬼，你正正常常一句话，搞得和戳她肺管子一样？为什么啊？还不是因为她自己作！我早八辈子和她说了，女人讲究个仪式感，如今她和沈铎算什么？一定要让沈铎亲口把关系挑明了，给她一个承诺！不管这个承诺有没有实际用处，至少将来吵起来的时候，你可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翻旧账啊？她不干，非说我被男权洗脑多年，没有真正在心目中实现男女平等，为什么非要男人给承诺？”
关享嫌打字太慢，索性拔通言晓晓电话，一边催促言晓晓赶紧回家，一边继续抱怨苏航：“沈老板什么人啊？那是比鬼都精！万一日后翻脸不认人，你这番心血不就白费了！”
言晓晓不同意关享的意见：“那你当初带李格非回来，也没考虑这么多啊？”
“我和李格非什么关系？苏航和沈铎什么有关系？有可比性吗？”
关享急得都叫破音了，言晓晓越发不疾不徐：“有什么不一样吗？不都是那点事？何况，我觉得苏航处理的比你强多了，至少人家愿意面对自己的内心，你呢？”
关享扔了一句一派胡言，不愿再讨论这个话题，催着言晓晓回家，天气预报说了，今晚降温。
言晓晓看了一眼刘佳佳，她正全神贯注对着电脑屏幕录入客户资料。自打转岗起，这姑娘每天不用人叫，自发加班，就想着尽快上手，不叫人看扁。
“冰箱里有菜，你自己热了吃，我暂时回不来，活太多了，刘佳佳一个人干不完。”
“她转岗来我们这不是来享受的，是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没听说过劳动改造还要人陪！你今天出门穿少了，仔细风一吹感冒，你赶紧回来！”
刘佳佳录完一份客户资料，停下来喝水，恰好听见言晓晓念到她名字。她态度和关享一致：“言姐，你赶紧回去吧，我这快好了，你教我的我都会，不会弄错的，过几天你就要出远门，得好好休息，不然水土不服得闹病的！ ”
言晓晓开始不同意，经不住刘佳佳再三保证，叮嘱了刘佳佳几句后，打了辆出租车回到家中。
麻利收拾好一桌饭菜，言晓晓和快速在餐桌旁落座的关享商量：“刘佳佳表现不错，坐牢还有减刑呢，何况她还是劳动改造！偶尔也给人个好脸成不？”
关享眼一横：“你忘了她当初怎么对我的？她叫你两声姐姐你就心软了？到底谁才是你姐妹？我看你再和她待几天，就要我划清界限了！”
言晓晓又好气又好笑：“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你对她……”
“我对她怎么了？我再说一遍，我对她就这态度！我就是记仇，别想要我给她好脸！”
言晓晓深知关享耍起性子来是十八头牛都拉不回来，也不和关享争辩，招呼关享赶紧吃饭。
关享一边喝汤一边拿着手机看漫画，突然接到刘佳佳打来的电话，关享立刻手机递给言晓晓：“我就说吧，她这种人，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干活，要么叫苦要么喊冤，不管她说什么，你告诉她，让她今晚必须把活干完，不然明早我就去找老罗，请她走人。”
言晓晓接通后按下免提，刘佳佳带着哭腔的声音乍然响起，急促的呼吸声几乎立刻能让人感受到她的惊恐：“关姐，救救我！”
关享立刻从言晓晓手中抢过手机：“不许哭，说清楚，出什么事了？”
刘佳佳硬生生止住哽咽：“我刚快下班的时候，接到我妈电话，说是以前对不起我，过来看看我，我以为她终于想明白了，就同意了，让她到行门口来，我带她去吃饭。”
刘佳佳似乎是躲在洗手间里，隔壁抽水马桶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勉强撑起的勇气又化为抽泣声，关享脸色和言晓晓一般担忧，语气却依然严厉：“哭个屁啊，赶紧说！”
“没想到我妈和另外几个不认识的女的，把我拖到一辆面包车上，说是给我说了一门亲事，要把我带回去，马上过门。一上车，她们就把我手机抢走了，她们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备用机放在放卫生巾的小包包里，刚车上高速，我说我大姨妈来了，要换卫生巾，她们放我过来上厕所，关姐，你救救我，我在路上听我妈说了，她给我说的亲事是我们镇上最有钱那家儿子，那个男的脑子有问题，三十多了还不会自己穿衣服吃饭，我妈根本不是帮我说人家，她是把我卖了，给我弟弟买房子！”
言晓晓急得眼泪都要下来，关享深吸一口气：“刘佳佳，你听着，求人不如求己，你得先自救。这部手机你一定要藏好，有机会就给我发定位。我和言晓晓马上出发，根据定位来找你。你现大把眼泪擦干出去，你在洗手间呆太长，你妈会起疑心，还有，你妈恨你入骨，千万不要和她对着干，一定要表现出很听她话的样子，别激怒她，你的安全最重要，听明白了吗？”
挂上刘佳佳电话，关享立刻拔打110报警，随后她取了车钥匙和言晓晓一起往楼下跑：“警察也不好过多参与家务事，遇到刘佳佳妈这种泼妇就更没办法，咱们得去把刘佳佳带回来。”
刘佳佳吓得半死，脑子却还清楚，立刻明白关享意思，当下换了面孔和她妈沟通，一副听话懂事愿意为弟弟奉献终身的模样，她妈虽然没有完全放松警惕，但也放弃了用绳子把她绑起来的念头。
刘佳佳看她妈态度有所松动，更是见机行事，声称晚上吃坏肚子，一路见着服务区就要上厕所。
几番拖延之下，行至一个服务区时，刘佳佳磨磨蹭蹭从洗手间出来，就看见大厅里，已经和警察汇合在一起的关享、言晓晓正根据她的定位四处找人。
刘佳佳一脚踢在监视她上厕所的妇女腿上，趁女人痛弯了腰，她一路往关享跑去，警察看见一个姑娘头发凌乱，一脸眼泪的奔来，知道正主来了，赶紧询问有没有受伤？
监视刘佳佳的两名妇女已经反映过来，一冲向刘佳佳，撕打挡在刘佳佳面前的警察，另一个跑出休息点，把车内一干人等，全部叫唤来。
关享眼看走不了，回头叮嘱刘佳佳：“别怂，你怂就没人能帮你了！”
刘佳佳咬着牙死命点头：“关姐，你们来了，我就不怕了！”
关享之前以为张博妈已经是泼妇的顶点，事实证明她还是太年轻，有道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刘佳佳妈人未到声先到，一路哭嚎冲进休息点，一头撞在警察身上，随后往地上一躺打起滚来：“我活不了啦，我要被你们逼死啦！”
刘佳佳含着眼泪和她妈喊话：“妈，你别闹了，没人逼你，是你逼我！”
刘佳佳妈咕噜一声从爬起来，往刘佳佳扑去，再次被警察拦住，她索性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嚎啕：“你这个不要脸的啊，我费尽千辛万苦给你找个正经人家，嘴皮子都要磨破了你不嫁，非要在外面勾三搭四丢人现眼，我这辈子的老脸都被你丢尽了，我活不了啦！”
关享让刘佳佳把情绪稳定了再出声逼逼，随后她和警察打了个招呼，由她先行和刘佳佳妈沟通：“阿姨 ，您这辈子可是为了刘家男丁奋斗终身，如今二代男丁没娶上媳妇，三代男丁还没见着影子，您舍得死吗？再说了，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就冲您干的那些个事，您那寿命啊，绝对是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
刘佳佳妈从地上一跃而起，直奔关享脸面而去，关享眼急手快，从包里掏出一本病历甩在刘佳佳妈的脸上：“我有心脏病，刚刚做完心脏搭桥手术，你碰我一下试试，我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把你儿子拆零了卖都赔不起！”
关享又一巴掌拍在刘佳佳妈的手上，把她那只不老实爪子拍得离言晓晓远一点：”怎么着，不敢动我想动我朋友，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旁边这两位可是人民警察，当着警察面你还想打人？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我带我女儿回家，要你这个外人管？”刘佳佳妈垫起脚尖越过人群向刘佳佳喊话：“招娣，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还能害你不成？你说你那工作有什么好干的？妈给你找了个好人家，你嫁过去这辈子都不用上班，人家说了，保证你每天吃香喝辣！多少女人做梦都梦不来啊！”
关享拖过一把椅子，虚弱地摊倒在上，两条大长腿一伸，把刘佳佳妈踢得更远一点：“阿姨，明人不说暗话，你就别在这和我演母子情深了，你给刘佳佳找的什么人家，你心里没数？一智力残障，三十多岁连话都说不清楚，这就是你所谓的好人家？你不就是冲着人家给的彩礼多，够给你儿子买房子吗？你这摆明了把女儿往火坑里推，有你这么当妈的吗？”
陪同前来的妇女当中，有男方家亲属，听见关享这么说新郎官，自然不乐意，眼睛珠子都瞪在刘佳佳妈身上，等她发作，刘佳佳妈生怕这门亲事黄了，气得跳脚：“你胡说八道，招娣男人不傻，招娣男人是老实！男人要聪明干什么啊？聪明那是有花花肠子，老实男人才会疼人！招娣啊，你听我的，妈不会害你，你婆婆说了，你一嫁过去，就让你当家！”
关享眉毛高挑，一眼横去：“你卖女儿还卖出道理来了？年龄也不小了，也不怕有报应？”
刘佳佳妈气得脑门青筋突突跳起，强忍再三，没和关享动手：“婚姻大事，讲得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是她妈，她是我女儿，她嫁人我说了算！”
“你就别翻几十年前的老黄历啦，这事你还真说了不算，不信你问问警察？你现在这种行为，是不是非常拘禁，刘佳佳念在你们母女一场的份上，不和你一般见识，不然你今天就别想回去了，直接进派出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