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晓晓牙关紧交，发出咯咯声，她握紧双拳让自己冷静下来：“这句话，我也会告诉我父母的！”
电梯在此时到达，吴楚一从电梯出来，看到言晓晓和言晗一家神色，尤其是言晓晓手上的刀，虽然还不清楚事情经过，却立刻走到言晓晓面前，把她护在身后：“你们想干什么？”
看吴楚一态度，言晗有些怀疑他和言晓晓的关系，可是看吴楚一长相打扮，言晗又不太敢确定，他拦住跃跃欲试的父母:“你谁啊？我们家家务事关你屁事！”
“我之前和你说，想要和我借房子结婚的，就是他们……”
得知眼前几位就是言晓晓家的糟心亲戚，吴楚一微微一笑：“我是她男朋友，她的事就是我的事。长辈都跑上门明抢房子了，别说是男朋友，就算平时认识的人，也得出个声，不然还真以为这世上没王法了！”
婶婶看着吴楚一的眼神满是鄙夷，她狠狠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看你这个样子就不是什么好人，别是那个富婆包养的小白脸吧？晓晓，你好好的男朋友不要，和这种人搞在一起？”
“既然您这么说，那您就别走了，我马上请我律师过来，您刚才这话，麻烦再和我律师说一遍！”
言晗看出端倪，无论是言晓晓还是眼前这个男人，似乎都不太好惹，好汉不吃眼前亏，不如还是找言晓晓父母下手。
言晗放了两句狠话后，带着父母走上电梯，随着电梯门合上，吴楚一微笑瞬间消失，火气直冲头顶，他指着言晓晓受伤的脸和胳膊：“你就这么回来了？”
原来吴楚一路过支行，想给言晓晓送点东西，结果从大堂经理那里得知中午发生的事情，于是紧紧赶过来找言晓晓，没想到，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竟然在言晓晓家门口见到另一场争斗，更让他焦心的是，大堂经理说的没什么大事简单是一句安慰人的屁话，言晓晓脸上那几道抓痕，如果不好好处理，绝对有可能留疤：“你赶紧和我去医院！”
言晓晓第一次见吴楚一发这么大的火，不敢顶嘴，立刻穿好外套，和吴楚一出门。
车上，吴楚一气极败坏：“你不会叫保安？你逞什么能？我只教过你化妆没教过你打架吧？还是说你突然新增了什么我不知道的技能点，想和人动手试试？”
?吴楚一责难之下是满满的关心，一瞬间，言晓晓一颗心被感动包围，她忍不住冒出一个念头，随即死死掐灭，她提醒自己此刻的身份，不应该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言晓晓低头，轻声解释：“叫保安了，当时情况急……”
“再急也用不着你挡在她前面！你以为是蝙蝠侠，人家不敢动手打你啊？”
“对我多多少少总是有些顾忌，我就想着能拖一会是一会，拖到保安过来，没想到她们……”
“没想到她们对你动了手！”吴楚一托起言晓晓下巴来回查看：“要是留疤了，有的是你哭的时候！”
“留疤就遮瑕呗，反正我又不靠脸吃饭……”
吴楚一横了言晓晓一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想得开？之前我扔你点破烂货都和我哭哭啼啼的！”
言晓晓抬眼，却不敢看吴楚一，她定定望着吴楚一腕上袖扣，良外之后，轻声说：“这么久以来，我一直是站在别人身后，接受别人的保护，我想试试走到前面，我也想有保护别人的能力和勇气。”
“可是你是在胡闹你知道吗？”
“我没有，”认识以来，言晓晓第一次反对吴楚一的意见：“我觉得我做得是对的，如果我当时袖手旁观，她可能会受更大的伤害。就像是之前我的事情，如果你仅仅是说些安慰的话，而不是教我化妆造型，我不可能那么轻易走出来。我并不是想多管闲事，我只是不想看到一个受害者孤立无援。”
吴楚一懒得言晓晓废话，把言晓晓带到医院处理好伤口，又送回家，叮嘱刚刚赶回来的关享好好照顾言晓晓后，赶去活动现场，临走前通知言晓晓：“明儿带上你那个同事一起去找钱多多，我和她说过了，她会给你们介绍几个客户。”
关享了解事情经过后，一边烧水给言晓晓吃药，一边大骂言晓晓亲戚不是东西，如果再敢上门，见一次打一次。
言晓晓摇了摇头：“他们现在应该是去找我父母了，很快我父母就会给我打电话或者直接来找我，过去二十多年一直都这样，亲戚也好，张博家她好，都这个套路，我受够了，这一次我不想等我父母来问罪，我先去找他们。”
当着关享的面，言晓晓拨通了她妈妈的电话，不出她所料，听到她声音，父亲接过电话，张口就批评言晓晓竟然学会了目无尊长，言晓晓静静听父亲说完，缓缓开口，把今天遇到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尤其是那两位长辈是如何评价她。
“从小到大，我一直听您的话，听妈妈的话，听家里长辈的话，结果呢，只是因为没有满足他们的需求，他们就用这种方式来侮辱我，我是您的女儿，我是什么样的人，您最清楚，您觉得他们说的对吗？这件事情上，我不会有任何退让，您和妈别想说服我，没有任何可能，我也希望您能和叔叔婶婶讲清楚，如果他们愿意向我道歉，我愿意有这门亲戚，如果他们不愿意道歉，那我先和您道个歉，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见他们。”
言晓晓听着电话里传来的粗重呼吸声，几乎能想到父亲的怒容：“还有就是，您最好多劝劝他们，别想着耍花样，他们敢用下作手段对我，我会报警，我也会找律师，到最后，不光结婚成问题，没准还要吃官司。”
关享对着言晓晓竖起大拇指：“老言，你越来越可以了！”
言晓晓对着被挂断的电话叹了口气：“还不都是被逼的？”
关享哈哈一笑：“你要是能被逼成这样，几年前我就逼你了，别闹了，还不是人家吴楚一的功劳！”
看言晓晓脸瞬间红透，关享怕她害羞，别过话题：“不是我说啊，刚才你和你爸谈这事，你应该哭两声，展示一下你的委屈和脆弱，让你爸心疼。”
言晓晓接过关享递来的热水，吞下药丸，再次摇了摇头：“我不会再哭了，张博的事情已经把我的眼泪流干了，从现在起，我只会笑。”
隔天上班，刘佳佳见到言晓晓眼圈一红，刚要开口，被言晓晓拉到办公桌前，指着一堆材料：“我说走就走，后勤的事就交给你了，你必须支持好苏航和关享的工作，现在没时间给你伤感，我也不需要你感谢，赶紧干活，有不懂的我好教你。”
刘佳佳哭叽叽地按着言晓晓要求整理客户资料、抄写合同、录入系统，好不容易告一段落，言晓晓连喘气的功夫也没给她，拖着她付出分行审批客户，言晓晓必须在最短的时候内，把当初苏航、关享教给她的东西灌到刘佳佳脑子里，这样她才能放心地离开。
刘佳佳留在放款中心排队，言晓晓去人力资源部把扶贫申请资料补齐，下楼的时候，正好遇到王凯。
王凯看见言晓晓，方才在评审那里受的气，顿时一扫而空，笑吟吟地开口：“约你几次都说没空，今天总算有空了吧？晚上带你吃好吃的。”
不等言晓晓答复，王凯视线落在言晓晓手上的文件袋，神色一惊：“之前我听说你报名，我还以为是人有搞错了，你不会是真想去吧？”
言晓晓轻轻一笑，算是默认，王凯不由有些发急：“晓晓，你图什么？我们支行一哥们去年去的，今年回来探亲，又黑又瘦，他还是一男的，你一小姑娘凑什么热闹，去吃那个苦？”
言晓晓抱着档案袋，嘴角微翘：“谢谢你帮我考虑，做这个决定之前，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你要真想拼事业，那不能拼？”王凯略一思索，索性把话挑明：“晓晓，我喜欢你的，我想和你交朋友。”
言晓晓脸上笑容慢慢淡去，她垂眼看着地面，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很快，言晓晓嘴角扬起优美的弧度，眼睛里也全是笑意，只是伴随着笑意，有泪水滚滚而落。
去年这个时刻，别说王凯这样的人，就是在普通男同事眼中，她也是隐形人一般的存在，她一直以为，这辈子也就这么浑浑噩噩，没想到有朝一日，她原来不敢正眼去看，也从未正眼看她的男人，竟然会对她有好感。
王凯被言晓晓的眼泪吓了一跳，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言晓晓抹去脸上泪水，笑容越发灿烂：“我没事，我就是高兴。”
王凯以为言晓晓答应，满脸雀跃，却被言晓晓随后一席话打击到：“可是我们不合适，你喜欢的是现在的适合结婚的我，但那不是全部的我，不过，我要谢谢你，生平第一次，被像你这么优秀的男人表白，到现在我还有点恍惚，甚至有点不敢相信，我开心极了，非常感谢。”
刘佳佳按着言晓晓教的步骤放完贷款，到停车场找言晓晓，坐上车还没来得及汇报情况，立刻被言晓晓的泪眼吓到：“言姐，你没事吧？谁欺负你了？”
言晓晓把王凯的事情说了一遍：“我是高兴，我感觉我的人生好像重新来过一遍，所有东西都不一样了，我完全活成了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一个人。”
言晓晓转过脸，看着刘佳佳：“我都可以，你当然更可以，我们一起，重新活一遍好不好？”
刘佳佳长长的指甲滑过放在腿上的贷款案本，发出钝钝的声音，言晓晓的话，重重敲打在她心头，重新活一遍，活成她想活的样子，刘佳佳想起关享，她拼命针对关享，与其说是厌烦，不如说是嫉妒，嫉妒关享可以肆意妄为的哭笑打闹，而不是步步为营的算计。刘佳佳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神明亮，为什么不呢，她没有拒绝的理由：“好的，言姐。”
得知言晓晓拒绝王凯，办公室内，关享捂着额头痛心疾首：“你有没有搞错？就算他不是钻石王老五，那也是黄金单身汉！你就这么给拒了？你就不能考虑一下偶尔谈个小恋爱，谈到世界充满爱？你就非得跑到鬼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把自己晒成一颗皮蛋？”
言晓晓照旧指导刘佳佳录系统，嘴角含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这是我的理想。”
“我看你是痴心妄想！”
“梦想总是要有的，不然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关享被堵得半天才能出声：“看不出来啊，言晓晓，你什么时候学会和人逗嘴了？”
言晓晓又想起今天和王凯聊天那一幕，心头一阵轻快，束缚了她二十多年的一张大网，被她狠狠撕开一个口子，她咬紧牙关探出头，眼前的每一样事物，都让她欢喜雀跃。她不用再忐忑不安看人脸色，她可以自由自在的释放和表现自己的天性，她甚至开始喜欢说话，原来和人交流是这么一件让人轻松愉快的事情：“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言晓晓笑呤呤地看着刘佳佳：“佳佳你说，我脸上阴影和高光，打得是不是比关享好？”
刘佳佳捂着嘴不说话，笑容却给出肯定答案，关享恼羞成怒，正要和言晓晓辩驳，罗行长一个电话把言晓晓叫走，说是分行打电话过来谈扶贫计划，他有些细节要和言晓晓沟通。
刘佳佳急忙宽慰关享：“关姐，你看你这高鼻大眼，就算没有阴影高光，那也是艳光四射，言姐化妆好有什么用？一洗脸就没了！”
关享对刘佳佳这种言不由衷的夸奖没有一毛线兴趣，板着脸指导刘佳佳继续录系统。
讲到关键地方，关享示意刘佳佳动手操作，招呼两声，发现没动静，转头一看，刘佳佳正看着手机发呆。
刘佳佳被关享一巴掌拍醒，想要敲打键盘，又被关享制止：“出什么事了？”
刘佳佳知道自己的慌乱瞒不过关享，再者，经过这段时日，潜意识中，关享早已成为她精神上的依靠。
刘佳佳定下心神，缓缓道来，原来她妈联系她，让她赶紧掏五十万出来给弟弟买房，借此赎罪，好让全家原谅她。
关享眉头紧皱：“你去年毕业，工作刚刚满一年，你妈和你要五十万？”
刘佳佳黯然一笑：“这事其实不是今天才提的，之前我和李林在一起的时候，李林答应过我，结婚以后会出这笔钱……”
“你和李林现在什么关系，你妈不知道？五十万？你卖肾都不够！”
刘佳佳摇了摇头，声音暗哑：“我弟弟下个月结婚，原本双方父母商量好，结婚以后，在市里买房，写弟弟、弟媳两个人的名字，谁知道昨天女方家突然改口，要在领证前买，而且只写女方一个人的名字，否则不结。”
刘佳佳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关姐，你知道的，我们那重男轻女特别严重，好多人家生下女孩直接……结果就我们那边现在未婚男女比率完全失调，但凡有个未婚姑娘，是真一家有女百家求，之前为了这门亲事，已经花了七八十万，要是结不成，彩礼不退，这钱就打水漂了。”
关享一惊：“七八十万？我记得你们家不富裕啊？”
“没办法，谁让姑娘少呢，我弟弟相亲相了有一阵子了，好不容易相中这个，闹着一定要娶……”
关享正要吐槽，突然想到什么：“李林给的？”
刘佳佳咬着嘴唇摇了摇头：“李林虽然给我买了不少礼物，但他那个人你知道的，什么事都听他妈的，以他妈的性格，没结婚前怎么可能给我落到钱。这七八十万，是我两个姐姐的彩礼钱……”
刘佳佳身体微微颤抖，像是被触动到心底最深处的痛苦：“她们俩原本在外面打工的时候都有对象，可惜都出不起彩礼钱，只好分手，嫁给我妈给她们找的对象。虽然嘴上不说，可我能看得出来，她们过得不好，因为彩礼钱，婆家也好，老公也好，都把她们当成买来的商品，没有一点点的尊重……”
关享想起李林妈对自己的态度，以刘佳佳的出身，恐怕是变本加厉，难为她忍下来了，关享叹了口气：“这样吧，你和你妈商量一下，能不能少点，三十万够不够？咱们不是有行员贷款吗？你申请，我给你办。你刚说房子买在市里，我刚想了想，你们那房价应该有升值空间，你和你妈商量下，不能白出钱，房产证上你得有名字，你就当长期投资了。 ”
刘佳佳陷入沉思，很是过了一会，慢慢抬起头，看着关享：“谢谢关姐，但是我的贷款额度已经用掉了……”
刘佳佳垂下眼睛：“我弟弟之前相亲，我妈说家里没楼不好看，我就把贷款拿出来，盖了五层的楼……”
“你两个姐姐出嫁，你不在家，你爸妈加你弟弟一共三个人，住五层的楼？”
“我们那都这样，谁家楼高，就证明谁家最有本事……”
“让女儿贷款盖楼，这算什么本事？”关享不想在刘佳佳伤口上撒盐，硬生生咽下一肚子的话：“房子在镇上？应该有房产证吧？赶紧想办法在房产证上加你名字！”
关享的话让刘佳佳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她又摇了摇头：“我妈早和我说清楚了，家里所有东西都是弟弟的……”
这话关享没听懂，李老爷和李婉仪说，家里东西都是儿子的，那还有个凭据，归根结底，江山是他打下的。这刘佳佳妈凭什么？“你贷款买的房子，所有权归你弟？然后，你妈还和你要钱，再给你弟买一套？”
“他是我弟弟，我就这一个弟弟……”
关享眉头紧皱：“你知道你这样的人叫什么吗？”
刘佳佳脑袋低垂，下巴都快碰到胸口：“凤凰女……”
“别给自己贴金了，你这样的，就是传说中的扶弟魔！结婚前，掏尽自己的每一分钱补贴给弟弟，结婚后，掏尽自己小家的每一分钱补贴给弟弟，从弟弟结婚买房到弟弟孩子上学，你宁愿牺牲自己的全部利益，也要保证弟弟全家幸福美满，那个男人娶了你，也算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关姐，你是独生子女，你不懂……”
关享冷笑：“别和我在这扯姐弟情深，我就问你一件事，你被人欺负后，你弟什么反映，是找人玩儿命呢，还是和你妈一起骂你不要脸？来，说给我听听，让我这个独生子女感受一下一母同胞的温情脉脉！”
刘佳佳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关享没有一点安慰她兴趣，古话说的好，重病还得猛药医。
“他应该是和你妈一起骂你是贱人，把李林作跑了，导致他的房子没了，我猜的没错吧？”
关享脸上带着轻松愉快的笑容，但那笑容却像是针一样，一下一下刺在刘佳佳心头：“关姐，求求你，别说了……”
“我凭什么听你的？”关享无视刘佳佳抖得像秋风中落叶，眉眼高挑神采飞扬：“大部分中国人，总有一种错觉，铁了心认为父母绝对都是爱孩子的，不是这样的，你的父母就不爱你，一丁一点都不爱，在他们眼里，他们这辈子只有一个孩子，就是你弟弟，至于你，只是个取款机，负责为你弟弟还有他未来老婆孩子输出人民币。某种程度上，我挺理解你的，你这辈子完全没从你父母身上获得过爱，所以你拼命想要，你不停地为你弟弟付出，希望你父母能够承认你，能够给你一点爱，我坦白的告诉你……”
关享弯下腰，与刘佳佳对视，眼中全是平安喜乐：“别做梦了，这辈子，你父母都不会爱你的，他们只会榨取你最后一点利用价值，然后抛弃你。”
藏匿于心底阴暗角落的猜测，被关享强行暴晒于阳光下，刘佳佳猛地想要站起，被关享推回椅子：“至于你弟弟，别指望他会给你好脸色，在他心里，你连个人都算不上，你和你两个姐姐，就是个物件，是你妈生出来，用来给他换美好生活的。对了，他应该连声姐姐都没叫过你吧？”
“那我能怎么办？”刘佳佳的防线全面崩溃，母慈子孝的戏，她再也演不下去：“她说我不给她钱，她就不认我！”
关享像是听到最好笑的笑话，她拉了张椅子坐下来，托着下巴，和泪眼朦胧的刘佳佳对视：“你有这个妈和没这个妈有什么区别？我觉得你没这个妈过得可能还会好一点。我妈曾经问过我，如果我有个弟弟，并且弟弟因为无能过得不太好，我因为能干过得好，我会不会抚养弟弟，我明确的告诉她，我只对我自己的人生负责，别指望我对弟弟的人生负责，或者说的再直白一点，我只有赡养父母的义务，我没有赡养一个成年并且无残疾弟弟的义务。我妈当时骂我没人情味，可是人情味这种东西吧，也要看父母，如果父母一碗水端水，兄弟姐妹之间那自然感情深厚，像你妈这样的，请问你和你弟弟能有什么感情，你为什么要为一个完全没有感情的人牺牲你的人生？就为了那个完全不爱你的女人夸你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