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现在的身份是我的妻子,我的决定也不会改变。关享,你我都是独立的个体,你不可以要求我为了你牺牲我的利益。”
伤感与无助,这两种情绪在关享心里交替出现,甚至眼中里已泛起因失望而产生的泪光,关享直直看着肖捷:“上个星期,温柔新增加了两千万的存款……”
“关享,你调查我?”肖捷口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我的资源,我当然是爱给谁就给谁。”
听着肖捷说出这么一番伤人的话,关享一颗心反而定了下来,她垂下眼睛,神色平静,从容中带着一股凛然之气:“谈不上什么查不查,你是我男朋友,温柔是我情敌,我情敌到处放话,你支持她业务,只要我不是死人,无论如何也会去了解一下情况。我就是知道你说的那个道理,你想给谁给谁,所以,我连问都没问你一声,她温柔可以不要脸,我关享要脸,我何必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我开口是为了管刘佳佳的闲事,我觉得比起温柔,她更需要你的帮助,但是现在是看来,是我想多了。这件事,你就当我没有提过。”
肖捷别过脸,轻笑出声:“不如我们讨论下,晚上吃点什么?好久没有吃火锅了,我很是想念黑毛肚!”
关享早已换上一副恳切表情:“今晚有个应酬,我原本已经推掉了,但是既然你这条路走不通,我只能去参加了,晚上恐怕没办法陪你吃饭。”
“我支持你一切以工作为重,只是,你就不担心,我约温柔去?”肖捷似笑非笑,拿去一本病历,随手翻阅起来。
?关享听出肖捷的言下之意,掌心生出一层薄汗,她抬眼望着肖捷,眼中所有情绪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与肖捷一般的冷静与淡漠:“到今时今日,你女朋友依然是我,那就足以证明我有我的长处,虽然我到现在也不清楚,我的这个长处是什么,我干嘛要拿自己和温柔相提并论?我没兴趣自轻自贱!”
肖捷的注意力似乎还在病历上,只是鼻息随着关享的言语渐渐有些粗重,他沉默片刻,抬眼定定看着关享,目光中没有一丝温情:“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有新电影上映,我还想约温柔看个电影,所以恐怕没时间去接你,你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关享身体有些发软,眼睛也有些眩晕,全凭心中一股气支撑着,她深吸一口中气,定下心神,笑嘻嘻地和肖捷告别:“吃好!喝好!玩好!”
只是在关享转身的一瞬间,关享和和肖捷脸上客气而疏离的微笑双双消失。
刘佳佳正要收拾东西回家,接到关享电话,说是晚上有个应酬。去饭店路上,刘佳佳好心好意提醒:“关姐,你嫌我多嘴我也得说,我有温柔的微信,她现在朋友圈可是以肖捷女朋友的身份自居,我个人建议,你有空还是多陪陪肖捷,别让人挖了墙角。”
关享目视前方专心开车,淡淡应了一声,过了片刻,微微一笑:“今天晚上,肖捷和温柔吃饭看电影。”
刘佳佳盯着关享看了半天,看出关享不是在看玩笑,指着路边让关享停车:“应酬我去,你赶紧去找肖捷。”
关享瞟了一眼刘佳佳,神情淡漠得像是万里晴空下的一抹云烟:“客户这边,你一柜员,就抄了几天合同,去了能顶什么用?肖捷那边,他要没那心思,我不用去,他要有那心思,我去了也没用。你别为我操心了,你能喝酒不?晚上十有八九要喝酒!”
“那你就这么甩手不管了?那可是你男朋友!”刘佳佳有些发急:“温柔现在已经不是小动作了,是明抢了!”
关享语气终于有了情绪,带着尖锐的棱角:“我不是针对你,温柔和你挺像的,不过道行不如你。当初李林和你走,我拦过没有?我知道我要去拦,别说肖捷,当初李林都不会走,可是有意义吗?这还没结婚我就得死乞百赖,结完婚我怎么办?论起了解男人心理我不如你,但是从经济学角度来说,前期投入成本越大,后面亏损可能性越高,婚姻说白了,本质上也是商业交易,我得筹谋。”
刘佳佳脸上慢慢浮起一层稀薄笑意,关享说得道理何尝不是她的生存指南:“你不爱肖捷……”
借着等红灯的功夫,关享玩味看着刘佳佳:“难不成你爱过李林?”
“我当然没有爱过他,不光他,我没有爱过任何一个男人,所有我交往的男人,我都是利用他们获得利益,所以,我特别羡慕一个女人能够发自内心的喜欢着一个男人。关姐,我羡慕你。”
“你是说肖捷?”关享声音里仿佛有雾气,带着让人不适的黏腻感:“我曾经以为,我会爱上他,结果……”
“结果和我对李林的感情差不多,”刘佳佳缓缓摇头:“关姐,我说的不是肖捷。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你朋友李格非到支行给大家培训,我坐在右后方,你看着他的样子,我记忆深刻,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知道,一个人的眼神不会骗人,你喜欢李格非。”
像是被一盆冰水临头教下,关享身体一阵紧缩,她用力抓住方向盘,十指关节苍白如纸,神色却是不相衬的冷漠:“那又怎么样?我人生目标是嫁给肖捷!”
刘佳佳见关享这副神情,不再多话,问起今晚客户情况,和关享商量起怎么应对。
到达饭店后,龚总已经先到,既然是龚总组的局,来的客户自然都给龚总面子,拍着胸脯保证把存款从其他银行移过来,只是谈到金额,只见一金链大哥率行站起身来,举着蒲扇大的巴掌在关享眼前晃悠:“一杯酒,一百万!”
关享陪罗行长应酬次数不少,当然明白这个套路,拿起面前小酒杯就要倒酒,被金链大哥拦住:“这种杯子也能算喝酒?”
关享看着眼前的小酒杯被换成泡茶的玻璃杯,有那么一瞬间,笑容僵在脸上,龚总急忙上前阻止:“这一杯得有二两,白酒那有这么个喝法?她一小姑娘……”
“她要是想做我们的业务,她就得按我们的规矩来,不喝也行,那我们在座的一人给她个百八十万,她要是喝,她喝多少,我们给多少,我们要的是个态度,试问态度不好,我们怎么敢把钱放在她那?”金链大哥的话,博了个满堂彩。
关享深知金链大哥说的有道理,这钱放那家银行不是放,不过是看那家客户经理哄得客户更开心,她立刻换上一脸笑容,扶着龚总坐下:“龚老师,您放心,我酒量不行,但是态度端正,过会要是喝醉了发酒疯,还请各位别见笑。”
关享端起酒杯正要敬酒,被刘佳佳抢过酒杯:“关姐,你明早要给客户放款你忘了?这酒我来喝,各位领导不介意吧?”
关享一愣,想起之间刘佳佳就是因喝酒才出的事,低声问道:“你能喝吗?”
“因为我起的事,我能看着你为我去拼?不就是喝酒吗?反正又喝不死。”刘佳佳推开关享拿酒的手,对着在座各位温婉一笑:“我第一次喝,不知道能喝多少,我先敬大家每人一杯,能不能敬到第二杯,我就不知道了,我先博个态度好!”
刘佳佳连干三杯,半斤多白酒下肚,震得半桌男人鸦雀无声,第四杯的时候,刘佳佳再也扛不住,捂着嘴往洗手间冲,关享怕她有事,跟着出了门。
洗手间内,刘佳佳抱着马桶吐得昏天黑地,关享手里端着和服务员要来的热水,随时准备送上。
刘佳佳吐得差不多了,挣扎着抬起脑袋,推开关享喂到唇边的水,眼睛因为酒气湿漉漉的:“怎么样,没给你丢脸吧!”
关享冷着一张脸:“上次喝酒的教训还不够?你还喝?”
“有你在,我不怕,”刘佳佳枕在胳膊上,露出半张脸,定定地瞧着关享:“关姐,我知道你打心眼里瞧不上我,这辈子都不会和我这种人交朋友,可是,有你在我旁边,我特别安心,比我妈在我身边都要安心。你知道原先我为什么和你对着干吗?我不是讨厌你,其实我是讨厌我自己,讨厌自己活不成你的样子,如今谢谢你,谢谢苏航,谢谢言姐,谢谢罗行,谢谢所有帮我的人,包括刚才那群逼着我喝酒的,我终于有机会砍号重练,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走原先那条路了,我试试靠自己,不管成不成,反正就是不想靠男人了!今天就是我的第一步,以后这种应酬,请你带上我,业务我会学,这些东西我都能学!”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咱们又没什么深仇大恨,说开了就完了,你也别老记得这事了,免得想起来某个恶心玩意……”关享让刘佳佳用热水漱口,又从服务员那要来热毛巾,帮刘佳佳把脸和手擦干净:“进去吃点主食,过会我送你回家!”
众人被刘佳佳‘自杀式攻击’威慑到,不再劝酒,在龚老师的牵线搭桥下,关享顺利把业务谈完,五千万的目标完成一半。
饭后,关享送刘佳佳回家,酒劲上来的刘佳佳被关享用安全带扣在副驾驶上。
车发动后,浑身燥热的刘佳佳挣扎着打开窗户,对着飞速倒退的路灯又喊又叫。关享知道她心里堵得慌,由着她闹,突然间,刘佳佳别过脸,死死看着关享:“关姐,自从你和肖捷搞对象以后,你越来越不开心,你知道吗,李格非也喜欢你喔,他看你那个眼神,我懂的。从来没有一个男人用那样的眼神看过我,他们嘴里说着喜欢我,眼睛里面从来没有我。有一个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男人多难啊,关姐,你要开心啊!你开心的时候最漂亮了,仅次于你插着腰骂我的时候……”
关享抽出一张纸巾拍在刘佳佳脸上,让她把口水擦干净,刘佳佳捏着纸巾睡着了。
关享没机会反驳刘佳佳一番屁话,窝了一肚子火,更窝火的是刘佳佳怎么叫也叫不醒,关享问不出刘佳佳家具体地址,只好把车开回家,叫来言晓晓,一起把刘佳佳扛上楼。
刘佳佳在书房睡了一夜,早起呈断片状态,只记得自己灌下去半斤多白酒,关享想起昨晚刘佳佳的真情告白,不由又翻了几个白眼,施施然去分行审批贷款。
言晓晓恭喜刘佳佳旗开得胜,一举拿下千万级存款,刘佳佳谦虚地表示都是关享的功劳,随后跟着言晓晓学习起贷款系统的操作。
关享在分行审批顺利,连着过了十几个案子,心情大好,发消息给言晓晓说中午要吃麦当劳新出炸鸡庆祝。刚好言晓晓和刘佳佳录系统录得头昏眼花,借着出去买炸鸡的功夫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从麦当劳出来,两人捧着炸鸡有说有笑往支行走,快到行门口的时候,刘佳佳笑容突然僵住,就看见上次泼油漆的几个中年妇女正堵在门口,与保安争执。
言晓晓手机响起,电话里传来大堂经理焦急的声音:“言姐,你让刘佳佳千万别回来,那几个女的又来了,在柜台找不到刘佳佳,现在准备往后场冲呢!”
大堂经理提醒的晚了,其中一个偶然回头发现刘佳佳,立刻招呼同伴往这边冲过来,刘佳佳一张脸瞬间惨白如纸。
言晓晓也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可当她眼神落到刘佳佳脸上,瞬间停住脚步。这一刻,言晓晓是害怕的,但是她的害怕,比起刘佳佳的遭遇所带来的惊恐实在是不值一提,言晓晓握紧双拳,挡在刘佳佳身前,这一刻,她就是刘佳佳的依靠,一如大半年前,苏航和关享之于她。
中年妇女已冲到面前,这些年的富贵生活早已经让她相信有钱可以为所欲为,甚至就连儿子被关进警察局的时候,她也以为仅仅是钱的问题,这些天下来,当律师反复告诉她,坐牢不可避免时,她才知道原来钱不是万能的,这个世界上还有钱办不到的事情,她爱如珍宝的儿子要在监狱中度过数年时光,她几乎崩溃:“婊子!贱货!我要打死你!”
刘佳佳身后是墙,身前是和她一样瘦弱的言晓晓,她颤抖地像秋风中的一片枯叶。
言晓晓比她好的有限,却倔强地抬着头与骂人者对视:“你凭什么骂人?”
“她就是个妓女,勾引我儿子,嫌我儿子给钱少,诬陷我儿子强奸她!”
中年妇女和同伴的大喊大叫迅速吸引来一堆人围观,刘佳佳像是又回到当初那个恐怖场景,她张大嘴巴用力呼吸,可是空气怎么也送不到肺里,她脸涨得通红,几乎窒息。是言晓晓沉沉入耳的声音,安抚着她的心声,让她不至于当场崩溃。
“大家不要相信她,她在撒谎,我同事没有做她说的事情!是她儿子欺负我同事,被警察抓了!”
这句话,言晓晓几乎是用喊的,出口之后,言晓晓的心神慢慢定了下来,曾几何时,眼前这一幕,也是她的遭遇,明明是受害者,却被扣上加害者的帽子,这样的事情是不对的,她当时没有能力阻止事情发生,那么现在事情重演在身边人身上,她至少可以说不。
中年妇女如同受伤野兽,瞪着血红的一双眼,几乎扑到言晓晓身上:“你不滚,我连你一起弄死!”
言晓晓用胳膊护住脸,抵挡对方的袭击:“做错事就要受到惩罚,你儿子现在的下场,是他应得的。”
中年妇女的指甲在言晓晓手背甚至脸上留下血痕,几点腥红闪过刘佳佳的眼,如同黑暗深处的灯光,猛地照亮她的心田,让她从混乱中镇定下来。她推开护在她前面的言晓晓,从未有过的狠戾之色出现在她脸上,她指着中年妇女鼻尖,嘶吼道:“我没有做过你说的事,是你儿子强**!害人是你儿子,不是我!”
“你个臭不要脸的!”中年妇女揪着刘佳佳的头发,撕打起来,她的同伴立刻加入战局,言晓晓一边呼唤行里保安,一边拼尽全身力气推开殴打刘佳佳的人,这个场景她实在太熟悉,当时张博的妈妈也是这么骂她的,你被男人甩,是你不要脸,总之,错的都是她们。
被大堂经理电话召唤来的警察和保安一起赶来,拯救出言晓晓和刘佳佳,言晓晓用手背抹去脸上的血痕,帮刘佳佳整理好仪容仪表,顺手理着自己被扯乱的衬衫:“子不教,母之过,你儿子坐牢,全是你的责任,怪不了任何人!”
当着警察的面,不方便动手,中年妇丢下两句狠话,带人走了。担心去派出所再让刘佳佳想起不愉快的事,言晓晓谢绝了警察要拦人带她去验伤建议,陪着刘佳佳回到单位。
罗行长从客户处回来,看到两人惨状,立刻让两人赶紧回家休息。
言晓晓把刘佳佳送到家后,独自回家。
万万没想到,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言晓晓一出电梯,竟然发现家门口有人正在等她。
言晓晓叔叔一家三口脸上齐齐堆起的笑容,盖不住眼睛里的虎视眈眈。言晓晓的婶婶和儿子丈夫眼神略一交流,率先上前,拉住言晓晓的手,上下打量:“哎呦,之前你妈妈和我讲我还不信,现在这么一看,比你妈妈说得还要漂亮!晓晓你是不是交新男友啦?变化这么大!”
言晓晓当然明白来者不善,过去二十多年,这一家三口从未正眼看过她,如今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堵在她家门口,绝对不可能是问好,十有八九是为了上次她父母来的那件事。言晓晓抽回手,口气淡淡的:“叔叔婶婶,怎么突然来了?幸亏我有事回来,不然你们有的等了! ”
“我们过来看言晗,言晗怪我们只记得他,说你最近工作辛苦,催着我们一起来看看你这个姐姐,这不连电话都没想起来给你打,人就直接过来了,他这个当弟弟的啊,最心疼你了!”
婶婶发出夸张的笑声,言晓晓静静地看着她,一直看到她不得不尴尬地停下,这才收回视线,拿钥匙打开门:“都等累了吧,进来坐吧。”
一家三口,一进家门,连鞋子都为不及换,就四下查看起来。神态动作,与其说是去亲戚家做客,不如说是验收自家刚买的新房,这一切尽收言晓晓眼底,她不动声色拿出药箱处理好脸上和手上的伤口,又泡好茶配好茶点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安静地等候战斗开始。
“晓晓,你一个人住这么大套房子挺不方便吧!”婶婶靠着言晓晓坐下,亲热地拉过言晓晓的手:“我记得这边离你单位也挺远,又没有直达的地铁,遇上早高峰,你上班容易迟到吧?”
言晓晓没有多余的表情,甚至连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我两个同事和我一起住,我搭她们的车上班,挺好挺方便的。”
“房间租出去啦?一个月多少租金啊?加上你的工资,晓晓,你一个月收入不低啊!”婶婶脸上堆满长辈对晚辈的关爱,只是过分生硬,以至于虚伪,言晓晓也不去看她,拿了个桔子慢慢剥了,声音和表情一样,平淡地没有一丝情绪:“还好。”
“言晗的事情,你爸爸都和你说了吧?”婶婶试探性地开口,见言晓晓没有反映,一颗心放进了肚子,之前和大伯子借婚房,大伯子先是满口答应,突然又反悔说女儿不同意。当时她就不相信,言晓晓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就她那性子,家里长辈开口,她敢说个不字?无非是在外面交了些不三不四的朋友,有些学坏了,只要骂这几次,实在不行动手打一顿肯定就好了。明明就是大伯子舍不得借,推到女儿身上,她今天让言晓晓当面答应,看大伯子有什么好说的!
言晓晓面色微微有些发白,轻轻点了点头,婶婶越发信心满满:“你一个小姑娘,家离单位远,太不方便了,你上班又早下班又迟,安全也成问题啊,你父母听我的建议,打算给你在单位旁边租一套小房子。我知道你现在这套房子,是按婚房装修的,空着你不放心,谁让言晗是你弟弟呢,让他吃点苦受点累,上班远点就远点,搬进来帮你看着!”
言晓晓神色,如暴风雨前的天空,阴沉沉的不见天日,婶婶却没有觉察,依旧喋喋不休:“刚开始言晗还不同意,嫌太远,我就批评他,晓晓是你姐姐,你唯一的姐姐,你不帮她你帮谁?言晗重感情,一听这话立刻就答应了,不光他自己来,他还把他女朋友带来了。喔,对了,你还没见过言晗女朋友吧?小姑娘很好的,一听我说这个事,立刻就答应了,说言晗的姐姐就是她的姐姐,只要姐姐过得好,她多点吃苦没有问题的!”
言晓晓卧室内,传来叔叔和堂弟的欢声笑语,他们正在商量婚床的大小以及摆放方向。
言晓晓从小就觉得叔叔婶婶一家待她不过尔尔,之前她把原因归结于自己的不讨人喜欢,现在她非常明确,是叔叔婶婶一家不要脸。
言晓晓不想和他们废话,等叔叔和堂弟从卧室出来后,她先一步锁上了苏航和关享卧室的门:“这是朋友的卧室,你们不方便进。”
堂弟正要发火,被父亲扯了扯衣袖,立刻反映过来:“好的好的,她们俩什么时候回来?大家一起商量一下搬家的事情?她们两个女孩子搬家也不方便,不如和你一起搬?到时候我来安排,就这个周末?姐,你早点安定下来,我也放心!”
言晓晓端起茶几上的茶和点心送进厨房,这些都是苏航备下的,她这个人重视生活品质,都挑好的买,拿来喂狗实在有些可惜。叔叔婶婶一家三口被言晓晓的举动弄得摸不着头脑,正面面相觑,言晓晓打开家门,扬了扬下巴:“我累了,我要休息,没什么事情我就不送了。”
言晗沉不住气,满脸恼怒:“言晓晓,你这什么意思?”
言晓晓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这是我的房子,我要住。你结婚没房子,你自己买, 我不借。”
此言一出,连带着叔叔也恼怒起来:“他是你弟弟,他结婚你好意思不管?”
言晓晓慢慢抬起眼:“过去二十几年,你们也没管过我,我现在为什么要管他?”
“他和你一样姓言,将来他的孩子也姓言!”
对着叔叔和堂弟怒意,言晓晓只是微笑,记记中,每年的家庭聚会,亲戚间看着她的眼神,是那样的不屑与轻蔑,她这辈子不会再承受那样的眼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将来我的孩子就是外姓人,我买的这套房子就是人家的了,言家得吃大亏,您是这么想的吧?”
言晓晓清楚,此时此刻,她的一言一行并不理智,但她不在乎,她只想痛痛快快地把积压在心头多年的怨气一并发散出来:“可是,我的房子和您有关系吗?用得着您来帮我操心吗?还有婶婶刚才说的那番话,是为我好吗?我是不聪明,可你们也不能当我是个傻子,拿那些话来骗我!外人算计我也就算了,你们这些口口声声说是我亲人的人,也这么对我?”
婶婶也是恼羞成怒,但在言晓晓的逼视下,没有刚才的张狂:“晓晓,一家人不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嘛,我们什么时候算计你了……”
言晓晓笑意盈盈地看着婶婶:“你们和我父母讲,像我这样的,能有个男人要就不错了,现在男人没了,还要房子有什么用?还不如赶紧顾着弟弟,将来老了,也有人照顾着,你们这话就像是人话了?”
言晓晓指着大门,又做了个请的动作:“我不欢迎你们,麻烦从我的家里离开。”
叔叔和堂弟气得发颤,婶婶恶狠狠地瞪着言晓晓:“原来人家说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都是真的了!听说你做了不要脸的事情,才被男人甩的!现在这个点,明明是上班时间,你这个样子一看就是被人打的,你老老实实说,你是不是当小三被大房捉奸了?言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言晓晓眼神冷漠,落在婶婶身上:“您这番话,我会原封不动转告诉给我父母,我相信他们再重视亲戚之间的感情,也不会允许你们这么污蔑他们唯一女儿。我知道你们主意多,当初爷爷奶奶去世,我们家承担所有费用,你们说你们家条件差一分钱没出,除了房子,连爷爷奶奶的丧葬费都拿走了。我爸爸就是念在亲情,从来没和你们计较过,但是不计较不代表我们傻,由着你们骗。何况现在你们已经不是占小便宜,你们是欺负人。我现在就告诉你们全家,想都不要想,这套房子是我买的,过去现在将来都不会给你们住,就算空着也不会给你们住!”
“你听听,她都说的什么话,搞得我们全家都欠他们家一样!”婶婶指着言晓晓,眼睛盯在丈夫身上:“你一个长辈,还怕她一个小辈?她爸爸现在不在,你还不赶紧替她爸爸教育教育她?”
气得面容狼狈的叔叔在妻子提醒下,往言晓晓扑来,言晓晓侧身躲开,快步冲进厨房,拿起一把菜刀指着一家三口:“你们算什么东西,我看在亲戚份上叫一声叔叔婶婶,现在还想在我家打我?你们出不出去?不出去我马上报警说你们在我家偷东西!”
“你报啊,我还不信警察能管家务事!”婶婶一巴掌落在丈夫身上:“你怕什么啊?她还真敢拿刀砍你啊!赶紧过去教训她啊!”
“你们在我家骂我打我,问问你儿子,这事警察会不会管,再问问你儿子,你们想打我,我拿刀反抗,捅了人谁责任比较大?真出了,我爸再心疼兄弟,我妈可不会放过你们!”
“走啦!走啦!和她有什么好说的!”言晗使了个眼色,招呼父母走人。他刚想好了,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呗,等言晓晓不在家的时候,叫上言晓晓父母,打个锁匠把门撬开,把言晓晓她们东西扔出去,把自己东西搬进来,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让她言晓晓搬石头砸天去吧!
言晓晓和言晗认识二十几年,被欺压了二十几年,怎么会不清楚言晗的禀性。堵在门口,与等电梯的一家三口漠然相对:“我知道你们肯定在打鬼主意,想都别想,你们敢动这套房子,我宁愿卖了它当律师费也会和你们斗到底,我早就不是以前的我了,我绝对不会让你们欺负的!”
婶婶吃惊地看着言晓晓,仿佛从来不认识这个人,她瞪大的双眼里里含着恶毒的冷光,像尖刀一样向言晓晓刺去:“有房子有什么用,你个没人要的赔钱货,被人白睡八年一分钱没捞到的下贱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