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妈含辛茹苦地养育一双女儿,看着她们从不懂事的小娃娃长成漂亮的大姑娘,她们是她的骄傲,是她的全部。如今小女儿得了癌症,大女儿想要牺牲自己救妹妹,她们姐妹情深,张妈妈深感安慰。她不想失去思怡,但也不能让思雨捐肾,都是她的心头肉,折了哪个她的心都疼。
“大夫,能不能把我的肾移给我女儿?”张妈妈也找到黄大夫。
昨天是姐姐自告奋勇救妹妹,今天是母亲挺身而出救女儿,黄大夫被这一家人感动了:“张妈妈,您的身体能行吗?这可是个大手术,对身体会有很大的影响。”
“我知道。可我不能让大女儿冒那么大风险,她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张妈妈,就算我同意给你们做肾移植,也要给你们的肾源进行配对,没有排斥反应才行。”
张妈妈突然跪在地上:“大夫,您一定要答应我,就用我的肾,无论如何不能要我大女儿的。”
黄大夫赶紧扶她起来,可张妈妈一直在坚持:“您答应我,您答应了我就起来。”
办公室里的护士也走来搀扶起张妈妈:“我们答应了,不过等要配完对了才能决定。”
张妈妈回到病房,张思怡见妈妈像是哭过的样子,就说:“妈,您不能老偷偷哭啊!我没事的。大夫不是说了吗?正给我找肾源呢,等找到了就给我做手术。”
“嗯,我知道。刚才是有一粒沙子飞进了眼睛里,揉红的。我去给你洗个苹果。”
“好,谢谢妈妈。”
肖家豪宅,肖氏父子一夜无眠,把酒长谈。
肖雄的脸色有些苍白,写满倦意,似有无限心事。
肖世杰举起杯与父亲的杯子碰一下:“爸爸,您看起来很憔悴,去检查一下身体吧。”
肖雄摇摇手:“我没事,只是这一阵子睡眠不好,晚上老做噩梦。”
肖世杰看着面容苍老的父亲,心里升起一股怜惜。
肖世杰从小跟着母亲长大,所以他常常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父亲,父子俩就这么不尴不尬地平淡相处着。父亲给他的感觉,就只是他学籍卡上的符号,是付给他生活费的人,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直到进了公司后,“父亲”的意义才有了微妙的变化,“父亲”在他心目中才立体起来。
他从小就不明白为什么父亲总不回家?有一次居然有别的孩子说他是“没有爸爸的野种”。面对他满脸泪水的质问,母亲把他带到了父亲面前。原来,那时的父亲在省城创业,妈妈则带着他留在老家伺候老人。他上高中后,母亲带着他到了省城,和父亲生活在一起。可是,父亲还是很少回家,在他眼里非常乐观坚强的母亲常常躲在房间里偷偷哭。他对母亲说“我去找爸爸”,却看到父亲被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抱着,甚至没看他一眼。
肖世杰呆呆地想着往事,父子俩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却不知怎么开口。
肖雄看着儿子在喝闷酒,带着歉意说:“我对不住你妈妈。年轻时,我以为有越多的女人,就越显得自己有能耐。可是等到你上了大学,你妈妈去了澳洲,我才开始反思,我错了。我这一辈子最对不住的人就是你妈妈了。”
肖世杰不忍:“爸爸,您不能再喝了,醉了。”
“醉了好,最好喝死了,就再不用受煎熬了。”肖雄说着,涌出两行泪,肖世杰忽然对父亲心生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