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用钱的关头,找工作的事不能耽误。张思雨挨个儿地给以前曾有意请她加盟的地产公司打电话,没多久,工作总算有了着落。

这天,她刚回到家,门铃就响了。打开门,居然是肖世杰捧着玫瑰花站在她面前。她随即要把门关上,可是肖世杰的力气大,还是挤了进来。要是前几天见到他,她一定上去把他撕了,可现在她已经能冷静面对他了。

肖世杰抱歉地笑着,一把抱住她,也不顾她在挣扎,就重重地把唇压在她的唇上。“对不起,我去澳洲了。我妈妈病重,我一得到消息就立刻飞过去照顾她,也没来得及和你说。”

“胡说!你要走,就不能给我打个电话?”张思雨双眼冒火,秀拳紧接着擂了上去。

肖世杰忙捉住她的手:“我怎么没给你电话?我上飞机前一直打电话。打到办公室,没人接听;打到家里,也没有接;打你手机,总是关机。我到了澳洲,忙着照顾妈妈,手机什么时候停电关机的,我都不知道了。”他一脸委屈。

“哎呀!”张思雨拍拍脑袋,“我一直在医院里,医院里有些科室是不能开手机的。李启盛的公司倒了,当然没人接电话了。”张思雨的怒气终于平息了一些。可是,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爱人却不在身边,张思雨仍倍感委屈。她的眼泪珠子般滚落下来:“你生什么气啊,我妹妹病了,需要很多钱,可是我的工作丢了……要是没有思哲帮忙,我就真疯了……”

“思哲,叫得这么亲热。距离真的这么可怕吗?”肖世杰心里涌上一阵妒意。张思雨泪流满面的模样却令他心软,又想到柔弱的她这段时间过得如此狼狈,肖世杰忍不住心疼,他轻轻抹去她的泪花:“不哭了,现在我回来了,还有我呢。”

“嗯。”张思雨温柔地依偎在肖世杰的怀里,踏实又幸福。

其实肖世杰这次回来,是希望能带张思雨一起去澳洲。可现在一切都发生得这么突然,这个计划无疑要落空了。

“我——”肖世杰刚要说话,却听见张思雨的包里传来手机声,“谁来电话了?”

“啊,是思哲。”张思雨笑眯眯地接起电话。“思哲,在哪儿呢……什么?你去了外地……过两天回来……噢,噢,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肖世杰冷笑:“嘿嘿,他倒好,出去两天,还向你打个报告。”张思雨听肖世杰话里有话,心知他不高兴了,可仍掩不住对范思哲的感激:“你别不高兴,事实就是,若没有思哲帮忙,我真担心自己扛不过去。”

“好啦。”肖世杰心烦意乱的,真不想听她再说什么范思哲,他苦恼地皱起眉头。

张思雨抚着他的脸:“想什么呢?能告诉我吗?”

“我妈妈一个人在澳洲,想让我去陪她。”

“你还要走?”

“是的。本来是想接你一起去的,看来现在你是走不了啦。”

“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

“下周。”

“那我们还有一周的时间在一起,就让我们快乐地过这一周,好吗?”

都说人活一辈子,什么事都有可能会赶上。张思雨在这一年里,就把一生要赶上的事全赶上了。爱上一个男人,又要和他分开;眼睁睁地看着妹妹在死亡线上挣扎;失业,再找工作。世间的事就是这样,得之,幸;失之,命。当她承受过一切后,她就化茧成蝶,成熟了。

张思雨常常想起小时候的事。有一次,妹妹觉得别人家的橡皮擦很好看,就偷偷拿了。妈妈举着笤帚打妹妹屁股时,她躲在一边偷笑。谁知妈妈一转身,也打了她。她惊呆了:“妈!你为什么打我?我没惹祸,是思怡偷东西,又不是我。”妈妈生气地说:“你还好意思说?妹妹闯祸了,你就能置身其外吗?你们是双胞胎姐妹,你们就是一个人,她犯了错误,你就有份儿,所以你也该打。”从此她记住了,无论何时何地,妹妹就是自己的另一半。

“大夫,把我的肾移给我妹妹吧。”第二天一早,张思雨找到了黄大夫。

“那你就只有一侧的肾了,万一另一只出了问题,就再没有可以替代的了。这是很危险的,你要考虑清楚。况且你妹妹得的是肾癌,即便做了肾移植,也不一定就能救得了她。还是和你妈妈商量一下吧。”

“我和妹妹是双胞胎,我不能眼看着她死,如果我现在不救她,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所以,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也要试试。”张思雨态度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