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他冷冷的道,“意儿如何,本庄主要如何,与你无关。轮不到你来管,喜欢,便呆着,若不喜欢,自行离去,本庄主的事情,何时轮到你来指手画脚?!”

“您真是太过分了!”情公主气的脸颊通红,妖媚的丹凤眼中含了泪,难过的说到:“您怎么能够如此对待情儿呢?情儿这些年来,为了您所做的,难道在您这里,便什么也不算吗?情儿的心,便不值得您珍惜吗?您的眼里,除了已经死了的白意儿,便没有情儿的一分位置了吗?”

司马朗静默,他想起意儿曾经也这样,眼中含泪的看着他,可是那时候的她并不是为了乞求他的爱怜,而是为了求死。对待情爱,意儿从未如此摇尾乞怜过,她始终是那样坚强着,独立着,仿佛他的爱与不爱,于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她顺着她的心意而活着,她爱,便留下,不爱,便决绝的离开,丝毫不给他半分后悔的机会。那个女子,有着最独立的灵魂,最高贵的情感,最高雅的姿态。

“这些年来,你对本庄主的心意,本庄主自然是知道的。”司马朗淡淡的道,“只是这不是我爱你的理由。你对本庄主如何,那是你的事情,却不是拿来要挟本庄主的筹码。罢了,你走吧,意儿曾经与本庄主说过,本庄主即便是不爱你,但是你的爱,却不该成为本庄主伤害你的理由。如今,本庄主只是想静静的在此四年意儿,若不是本庄主伤害了她,她也不会狠心离去。可惜,本庄主自诩聪明,却不曾发现意儿早已经知晓本庄主所有的盘算,如今想来,实在是本庄主未曾珍惜意儿,是本庄主辜负了意儿。”

情公主伤心极了,以前白意儿在的时候司马朗是白意儿的,如今白意儿不在了,司马朗还是属于白意儿的,这究竟是何道理?!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好?

“不,您只是一时之间被您心中的内疚,宁错了情感。”她轻声但是坚决的道,“您只是以为是您伤害了白意儿,是您害死了白意儿,您内疚,您难过,不过是因为她的那条命是因为您而送去的。可是,那不是您的错。庄主,情儿为了您,也可以如此,难道您看不见情儿吗?情儿对您的喜欢,并不比那白意儿少呀,更何况,我们先前不是说好的吗?白意儿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情儿不是一直演的很好吗?可是您现在,这是为什么呀?情儿知道,您喜欢白意儿,不过是为了演戏白意儿看,给白钢看,让他放松警惕,可是现在,白钢已经被您杀死了呀,还有白意儿,她也死了呀,庄主,您不需要再如此了呀。您不是说,情儿是这个世界上最像您母亲的女子吗?您不喜欢情儿了吗?”

她说的伤心,眼泪落下,眼圈红的厉害,伤心极了的看着司马朗,似乎此时的司马朗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司马朗一般,带着深深的不敢置信的表情。

“她是本庄主的爱人,本庄主自然是要挂念她的。你不要如此难过。”司马朗倒了杯酒,一饮而尽,淡淡的说:“也不需要如此担心,本庄主只是没事,喜欢这样一个人坐着,安安静静的思念意儿,想起与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本庄主已经很满足。如今,能够这样静静的想着她,于本庄主,已经很奢侈了。”

“司马庄主,您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您以前是不在乎什么的,您以前是那样的潇洒,那么的洒脱,如今为何如此的沉迷于这些旧事之中,难道您是真的爱上了那个白意儿吗?司马庄主,您不要再喝了。”情公主看着司马朗一杯接着一杯的,将酒当作了水喝,几乎想上前去将司马朗手中的酒杯抢下来,难过的说,“情儿一直以为那只是一种计策,父王告诉情儿说,您只是将那白意儿当作了棋子,是我们的计划之中的一部分,难道不是吗?难道您不是只是利用白意儿的身份,打败白钢和李强吗?您不是一直演的挺好吗?你,我,还有玉茹姑娘,我们不是演的很好的吗?为什么,您现在如此的放不下?难道您真的以为白意儿是您害死的吗?那只是一场意外,庄主,她是自己跳进火海里的,庄主,当时并没有人逼迫她的呀,皇后娘娘是她的姑姑,只要她不跳进去,只要皇后娘娘说两句话,李强定然不会将她如何的,司马庄主,您不要再喝啦——”

司马朗淡淡的推开情公主伸过去的手,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下,表情却越加的寂寞起来,一句话也不说,似乎并未有听见情公主适才的话语一般。

情公主的眼泪止不住的落下,伤心的看着司马朗,难过的说:“司马庄主,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您怎么可以变成这个样子呢?难道您忘了复仇大计了吗?难道为了一个白意儿,您就要放弃一切了吗?”

“本庄主没事,”司马朗淡淡一笑,说:“本庄主只是在想念意儿,若不是当时本庄主骗了她,她不会舍弃本庄主而去的。是本庄主的错。情公主,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回去休息吧。蓝田国国主此时大概已经派人在寻找你了,翠烟,送情公主回客栈去吧。”

“司马庄主——”情公主很犹豫,她并不想就这样离开司马朗,她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且此时司马朗正是需要旁人陪伴的时候,她不想浪费这个机会。

司马朗低头,不再看她,依旧自斟自饮,表情寂寞而冷淡。

“情公主,请随奴婢离开吧。”翠烟走上前,低声说,“您要见主子,以后时间多的是,并不在乎这一时半刻。”

情公主犹豫的看了看司马朗,又看了看翠烟,最后心不甘情不愿的随着翠烟离开。

奕白静静地守在亭子外,并不说话,看着自家主子脸上落寞的神情,心内叹气,白姑娘是个好女子,可惜,庄主终究是做错了一步,错过了一生,大概就连庄主自己都没有想到,白姑娘是那样一个爱憎分明的女子吧。

“奕白,”司马朗淡淡的道,“与本庄主说说意儿吧,如今本庄主也只有从你这里还能够听到一些关于意儿的事情了。”

奕白点点头,想了想,说:“主子,您大概真的是做错了,依照白姑娘的性子,只要您对她开诚布公,好好的与她说说,她必然是会支持您,理解您的。可是,您却偏偏选择了瞒着白姑娘,若不是玉茹姑娘知道内情,属下也被蒙在鼓里,还以为您真的是被李强杀死了。想必,白姑娘那时候就已经看出来那个死去的您是假扮的了,属下看见白姑娘当时伤心欲绝,一直抱着您,摸着您的脸,后来却脸色一变,接着笑了几声,仿佛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挟持了李强,坚持让属下和奕敏带着玉茹姑娘离开。属下那时候真是愚蠢,属下应该坚持让白姑娘离开的,是属下大意了,若是属下坚持,白姑娘也不会跳进火海里。请主子责罚,属下罪该万死。”

司马朗将手中的酒一饮而下,淡淡的道:“罢了,此事并不怪你,是本庄主的错。依照意儿的聪慧,自然是看出了那个是假冒的本庄主,大概这才是她最后下定决心离开本庄主的原因吧。本庄主杀了白钢夫妇的死,大概意儿也是知道的,那些计划,她也是知道的。可是,她都装作不知道,只是因为她心内还为本庄主留了一扇门,认为本庄主是为了报仇,且杀掉的那些人,都是当初害了本庄主的人,所以她不怪罪。可是,本庄主最后的诈死,却伤害了她。给了她最后的动力,下定决心要离开本庄主,是本庄主太蠢笨了,未曾了解意儿心内的想法,未曾真正的为意儿考虑过。”

看着司马朗自责内疚万分的面孔,奕白心内十分难过,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想了想,说:“主子,奕白并不知道白姑娘心内是如何想的,但是既然事情已经出了,您又何必如此伤心呢?您该收定心神,将李强抢走的江山夺回来才是呀。况且,您这样,不是让白姑娘白白牺牲了吗?也说不定,白姑娘并没有死,当时属下确实是看着白姑娘跳进了火海没错,可是却没有人看见白姑娘的尸体呀。没有尸体,说明白姑娘就有生还的可能。主子,当务之急,您该是完成复仇大业,夺回江山,然后才有时间去找寻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