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臣呼吸一滞,心脏像是被狠狠揪起一样疼,他飞快地上前想要抓住她。

可是只触碰到了她的指尖,便眼睁睁看着她坠下。

“砰”

仅仅两秒,原本活生生的一个人就像破碎的娃娃一样躺在地上。

鲜血从她的后背涌出,蔓延。

沈斯臣的整个世界也随着崩塌,他就那样站在僵在原地,定定地看着地上的人。

直到医护人员把温苡蓉转移到抢救室,他才跌跌撞撞地往楼下冲去。

两个月后,温苡蓉再度回到京溪山庄,这一次,她是坐着轮椅进来的。

由于她在医院期间一直有自杀的倾向,沈斯臣吩咐刘姐把她房间里的一切尖锐的东西都收走。

这天,温苡蓉心情似乎还不错,她和刘姐提出想要泡个澡。

刘姐没多想,给她放了水。

浴缸里,她被温水泡得脸颊微微泛红,看起来气色好很多。

“舒服吧?”刘姐给她擦拭后背。

“嗯,刘姐,你说我的腿是不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温苡蓉抬起头,望着洁白的墙面。

“不会的,医生说只要坚持做康复,还是可以恢复的。”

“那就好。”她缓缓扭头看向刘姐,“我手机好像落在楼下了,你帮我下去拿一下吧。”

刘姐不太放心她一个人在这里,正犹豫着。

“我又动不了,再说你下去也就两分钟的事情。”

“好的,你别动哦。”

“嗯。”温苡蓉对她微微一笑。

等刘姐走出浴室,她脸上的笑容敛去,慢慢挪动身体让水没过自己的头顶。

沈斯臣从外面回来,看到刘姐在大厅里找着什么东西。

“她呢?”

刘姐站起身体,“蓉蓉在楼上泡澡,她让我下来拿手机。”

听刘姐这么一说,他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三两步从上楼。

来到浴室里面,就看到温苡蓉整个人淹没在水里,仿佛没了气息。

他迅速把人捞了起来。

温苡蓉憋了好久的气,被猛地拽起,剧烈咳嗽起来。

沈斯臣铁青着脸,眼中闪烁着锋芒,“就那么想死?”

他把人提出浴室,狠狠甩在**。

刘姐来到门口,看到这个情景,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回事,“少爷……”

沈斯臣回头,凶狠地吼了一声,“滚出去。”

刘姐吓得赶紧下楼。

温苡蓉趴在**喘着气,浑身冷得直发抖,下巴被大手粗鲁地捏起来。

“想死的没死成,不想死的怎么都活不下来,温苡蓉,你欠沈家两条人命,想死没那么容易。”

“什么?”她颤着声音问。

为什么是两条命。

沈斯臣冷哼一声,甩开她的下巴,大手来到她的腹部,“这里,曾经来过我们的孩子。”

温苡蓉脑袋里“轰”的一声巨响,脸色在顷刻之间变得惨白。

“他曾经非常努力地想要存活下来,却因为你跳楼而离开,是你害死了我们无辜的孩子。”

她震惊的样子并未让沈斯臣感到有多痛快,反而更加难受了,他没再看她,转身离开房间。

门在背后关上,他靠着门板,点燃一只烟狠狠吸了一口。

背后,传出撕心裂肺的哭声,听得他深深皱紧眉头。

日子在压抑的氛围中度过,沈斯臣走出办公室,来到地下室准备开车离开。

面前突然冲出一个女人挡住了他的去路,“少爷。”

他看着眼前的人,眼中的温度骤降,“丁韵,你还真是会躲。”

丁韵内疚地低下头,“对不起少爷,是我们对不起您,但是一切都跟蓉蓉没有任何关系,请您不要为难她。”

沈斯臣眯起眼,脸上蒙着一层阴霾,“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这里有一份视频,可以证明蓉蓉是清白的。”她拿出一张内存卡递过去,“您放心,我已经自首了,警察已经在来的路上。”

话音刚落,一辆警车驶来在他们身边停下。

丁韵把内存卡塞进他的手里,眼中泛着泪光,“麻烦您告诉苡蓉,是妈妈对不起她。”

警员从车上下来,让丁韵戴上手铐,随后带着人离开。

沈斯臣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眼神复杂难明。

第二天上午,纪筝接到沈斯臣的电话感到非常意外,同时对于他的邀请也非常高兴。

她给自己认真地打扮了一番,才前往餐厅。

包间里,沈斯臣绅士地拉开椅子让她坐下。

“今天怎么会想到和我一起吃饭。”

自葬礼过后,他就没再联系过自己,一心都在那个温苡蓉身上,这让她愤怒了好久,有种白忙活了的错觉。

沈斯臣神色平静地给她倒了一杯茶,“妈,您请。”

纪筝笑意晏晏地抿了一口,“茶不错。”

“关于我爸的死,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听闻,她皱起眉头,“当然,我想问你到底什么时候把那个杀人凶手关进去,所有证据都摆在眼前,你怎么还执迷不悟。”

沈斯臣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扣,发出令人窒息的声响。

“到底谁才是凶手您不知?”

“就是温苡蓉。”纪筝一口咬定。

他垂下眼眸,把手机拿出来,给她播放了一段视频,双眼盯着她的表情。

视频上面记录着纪筝和温驰正在谋划如何杀害沈竹清,她提出只要按照自己说的做,保证会让温驰安全出狱,还会给他一大笔钱让他远走高飞。

只见纪筝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晦暗,“你从哪来的这个视频,这是污蔑,我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沈斯臣收回手机,“嗯,是不是污蔑,让警方来定夺吧。”

“你……”纪筝慌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报警了?”

他从容不迫地抿了一口茶,“现在估计已经到楼下了。”

“我是你妈!”

她猛地站起来,愤然把桌子上的菜都挥到地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沈斯臣放下茶杯,抬起头,眸光闪动着寒光,“是你害死了我爸。”

“我没有!斯臣,你相信我,肯定是有人成心污蔑我的,我怎么会去害你爸爸。”

纪筝惊恐不已,伸手想要拉住他的手臂,却被无情挥开。

“叩叩”敲门声响起。

沈斯臣起身过去开门,外面站着几名警员。

“纪女士,有人举报你跟沈竹清的死有关系,麻烦您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纪筝吓得连连退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