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花水笙不确定自己听到的。

太后怎么会不见?她听错了还说画蝶说错了。

画蝶又重复了一遍,“公子,太后不见了。”

“什么时候的事?”花水笙讶然。

“不确定。”

“嗯?”

画蝶将皇宫里的探子传来的消息汇报给花水笙,八月十五皇帝妃嫔给太后请安,太后以身体不适拒见。孝道使然,皇帝隔了两天又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太后还是没见。

太后生病,雅妃身为侄女兼儿媳妇,定是要去床前尽孝道,自请去照顾太后,太后还是拒绝了。

半个月以来不止皇帝他们求见不见,兰涯这个跟太后关系暧昧的人递了折子求见也不见。

太后脾性捉摸不透,皇帝和太后又是暗中较劲的敌人,对她也是了解几分,今日皇帝和兴王爷去请安太后还是不见他们,皇帝就觉得不对劲,闯进了慈宁宫。

太后抱病,却没在寝殿找到她,杨公公以及太后的两个贴身宫女也不见了。

皇帝大发雷霆,留在慈宁宫的掌事公公交给了皇帝一封信,皇帝当即离开慈宁宫,随后又将走到半路的大臣们召集回来。

据说是太后带着几个心腹出宫游玩去了,让皇帝不必去找她。

兰涯一党的人怎么会信皇帝的话,太后留给了兰涯一封信,让慈宁宫的掌事公公交给兰涯,兰涯看了后就不再闹了,气哄哄的出了宫。

皇帝留下兴王爷花将军两人在御书房商议朝事,到现在还没放人。

花水笙靠在椅背上,手搭在扶手上,兴味甚浓,“有意思!”

“公子,要不要查查太后去哪儿了?”

“查啊,当然要查,我倒要看看是真失踪还是假失踪。”一国太后居然偷溜出宫去游玩,这事怎么看怎么怪异。

她见过太后几面,太后是不靠谱了点,但这么多年也没传出她偷溜出宫游玩的事件。

太后离开皇宫,一定有原因,当然不是在宫里待久了想出去玩玩这种。

太后很懒。

“是,属下知晓了。”

晚膳的时候,花水笙和花将军一起用膳,花青湳身体好全乎后就回锦叶楼了。

花将军主动提起了太后一事,“你怎么看?”

“我能怎么看?我又不知道太后心中的想法?”花水笙笑着道。

花将军愣了一下,说出自己的看法:“我觉得太后是在计划什么,她那么看重权势地位,怎么可能说走就走,而且她都一把年纪了。”

花水笙夹起一小块鸡肉,漫不经心地道:“爹,这也是皇上他们的看法吧?”

花将军咳嗽一声,端起水喝了一口。

花水笙:“也不怪你们这么想,事出反常必有妖嘛,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

“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花将军给花水笙夹了一只虾到她碗里,“吃虾,这虾好吃。”

花水笙看着花将军一笑,父女俩吃完晚膳,又聊了会天才散去。

太后不见在朝堂之上掀起轩然大波,所有人都觉得匪夷所思。

关键是皇帝和兰涯没有要找太后的意思。

因为太后不见,中秋节这天的宴会也取消了。

暄和曲权没有直接进京,而是被花水笙安排到了锦叶楼的新址,最近事忙没有空去见他们。

花水笙的人查了一个月都没有太后的踪迹,寻找太后的人不止花水笙一波人,还有大皇子重生楼和雅妃的人,唯独没有皇帝兰涯的人。

没有皇帝的人,是因为花水笙在查,他们坐享其成就好了,而兰涯不找太后,是真的很奇怪。

怀疑兰涯知道太后的踪迹,奈何他们没证据,花水笙的人监视了兰涯的信件来往,没有任何异样。

花蝶超过了预计的回京时间,在九月二十三日,花水笙收到天一的来信,花蝶怀孕了,所以到达京都的时间在延长。

“这还真是个令人兴奋的好消息。”花水笙笑对着画蝶道。

画蝶眉眼含笑,由心而发的喜悦,“天一估计高兴坏了吧。”

花蝶怀孕是花水笙今年听到的最好的一个消息,花水笙回信让他们慢慢来,不着急回来。

得知花蝶怀孕的天二酸了,人家娃都有了,他连媳妇都没有。

一来花苑就在画蝶耳边叨叨叨,叨的画蝶见到天二就躲,不酸也被他念酸了。

逗的花水笙直乐。

七皇子建府以来也就找过花水笙两次,倾王府一次没去过,夏侯明晔他们以为七皇子和蓝宝闹了矛盾,想看笑话,奈何七皇子跟蓝宝一样缩在府里不出来。

想找花水笙茬,又是一个缩在府里的龟。

自打六皇子建府后,内城的宴会也多了起来,从没漏过花水笙,花水笙懒得应付他们,回拒了。

蓝宝窝在府里一直不出来,哪怕重生楼楼主这个身份都没有出来过,花水笙似乎等的不耐烦,十月初五,她大张旗鼓的离开京都。

花水笙去锦叶楼见了暄他们,企图从他们口中能得知一点消息,从中找出端倪,可惜他们也并不清楚。

他们的武功已废,身上还有毒,能活下来实属奇迹。

花水笙解了他们的毒,留下画蝶在锦叶楼照顾他们,锦叶楼除了她就属画蝶医术最好。

花水笙没在锦叶楼多待,一个人悄无声息的回了京都,窝在龙府,等待蓝宝出府。

花水笙每天陪着佑斓,天二时常拿着锦叶楼的事务交给她处理,日子过得充裕。

若不是每天一封情书,花水笙觉得照此以往自己会忘掉蓝宝。

花水笙看着手中的写好的情书,愣怔一下,她刚刚在想什么?

“忘掉啊?我怎么会忘掉他?”

花水笙惊觉,她竟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她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对感情说放手就能放手的人。

可是如今她似乎对蓝宝没有那么强烈的爱意了,有点佛。

“娘亲,您自言自语说什么呢?”佑斓黑黝黝的大眼睛望着花水笙,花水笙皱着眉头,似乎遇到什么棘手的事。

花水笙舒展眉头,笑看着佑斓,“没什么,一点琐事。”

“哦。”佑斓低下头继续看他的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他听到了他娘亲说的那句话,忘掉,忘掉谁?语气那般惊讶,是谁不言而喻。

佑斓和花水笙相处的时间不长却也不短,了解几分她的性格,她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她有耐心可以放长线钓大鱼,但在感情这方面显然不是。

不然也不会在生下他半年后就回京,谋划和他爹在一起,在几个月前她还十分的偏执,可这几个月她似乎不那么在意了,每天给他爹写的情书好像是习惯使然。

这不是一个什么好兆头!

花水笙拿过书桌上的木匣子打开,木匣子里放了一沓信,一打开都有了冒出头的架势。

花水笙把情书放进去,往下按了按,合好,收起木匣子。

“儿子,睡觉了。”花水笙对着坐在椅子上的佑斓道。

佑斓抬头望了眼花水笙,慢慢的从椅子上缩下来,花水笙走到他面前,牵起他的小手。

时间还早,可天色早已暗了下来。

花水笙给佑斓洗漱后,将他哄睡入梦,轻手轻脚的取了面具离开。

明月皎皎,星光暗淡,夜空透着微微的蓝。

花水笙穿过夜色,去了簇锦巷,她依旧进不去倾王府。

她脚尖轻点,落到墙头坐下,望着近在咫尺却无法进入的倾王府。

她意识到自己对蓝宝的感情变化,惊讶过后再无其他情绪,这不是什么好事。

她清楚自己有多么爱他,更何况距离产生美,思念让她的爱意愈发强烈,然而这几个月在逐渐消散。

这种感觉让花水笙从心底对自己产生了一个怀疑,她是不是真的爱蓝宝?

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花水笙微微仰头,望着夜空的弯月,细细回想。

似乎是从...

“龙楼主好兴致,大半夜跑到别人家的墙头赏月啊?”男人低沉戏谑的声音响起,夹杂着丝丝敌意。

花水笙的头绪被打断,眸光一亮,她低头望去,从夜色从走出一个身长玉立的男人,带着鬼面具。

她心一瞬间的悸动,很快就平复下来,似乎没有**起过波澜。

她自己的心的异动还是能察觉到的。

花水笙张了张嘴,想要叫蓝宝的名字,却一转,“寻楼主,好久不见,你也来赏月的吗?”

花水笙眸色倏地凌厉,她发现自己叫不出蓝宝的名字来了。

“寻楼主”

蓝宝一愣,他这是和龙金安第一次见面吧,他重生楼楼主这个身份以及名字也鲜少有人知晓,她是怎么知道的?

转念一想,这可是灭掉一阁的锦叶楼楼主,这么一想,蓝宝就不觉得奇怪了。

龙金安的声音也很耳熟,看他的眼神炽热,似曾相识!

他低笑一声,淡淡地道:“本楼主可没龙楼主这么好的雅兴。”

花水笙压下那股怒气,当务之急不是计较那些,“今晚月色很美啊,寻楼主不一起赏个月?”

蓝宝看着墙头上的花水笙纵身一跃,稳稳当当的落在他面前。

下颚线完美的勾勒出花水笙露出的下半张脸,唇角勾起,笑容绽放,犹如盛开的昙花,

蓝宝:“月色是美,不过本...本楼主与龙楼主不熟,龙楼主还是一人赏这美景吧!”

一股沁人心脾熟悉的海棠香随风沁入鼻腔,令蓝宝面具下的眉头蹙起。

“花水笙?”花水笙的名字顿时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