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水笙步子一顿,不可思议的看着蓝宝,“你怎么...”
话音戛然而止,蓝宝瞳孔一缩,看着方才站在自己面前的花水笙消失不见。
蓝宝警惕地环顾四周,一股淡淡的幽香迎风而来,不属于花水笙身上的海棠香,也很好闻。
再去闻的时候,只有稀薄的海棠花香,似乎那股幽香是他的错觉。
金越大陆之大,修仙者也无数,对于花水笙的消失,蓝宝没放在心上,没发现什么其他的异样,他就翻墙进了倾王府。
回到荣雅阁,蓝宝越想越不对。
想起在外面他喊出花水笙的名字,龙金安流露出的惊讶,让他有个大胆的推测。
龙金安是花水笙!
但他又觉得不对,如果她们是同一个人,花水笙为什么会消失?
毕竟花水笙很想见到他,而且花水笙现在不在京都,她又没有灵力,也做不到瞬移。
再细细回想两人时,蓝宝越发觉得她们相似,可是龙金安存在很多年,众所皆知锦叶楼楼主是一名女子。
蓝宝想一想,困意侵袭大脑,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还未睡着的佑斓感觉到一阵风拂在脸上,天气渐凉,花水笙每晚都会把门窗紧闭,哪里来的风啊?
耳边响起阵阵的呼吸声,佑斓陡然睁开眼睛,偏头看过去,暗黑的床帏内让他隐隐看到身边躺着个人。
自花水笙离开后他就醒了,神思清明,想着花水笙和蓝宝之间的事,直到现在都没睡着。
身边熟悉的海棠花香,佑斓猛地坐起来,一把掀开枕边遮盖夜明珠的黑布,床帏内瞬间明亮起来。
佑斓被突如其来的亮光刺的流了眼泪,他抹了一把眼泪,去看身边多出来的人。
正是他娘亲花水笙,花水笙脸上还带着狐狸面具。
佑斓爬到花水笙身边,摇了摇她,“娘亲,娘亲”
没有任何回应。
有呼吸声,却叫不醒。
佑斓心慌慌的,连忙起身,从花水笙身上爬到外侧,掀起床帏,就大声喊,“来人来人!”
稚嫩的声音响彻整个卧房,穿过墙壁,传到外面值守的暗卫耳中。
空落落的院子内出现四个暗卫,向主屋奔去,推门而入。
进来的暗卫看见从床帏透出来的光,连忙上前,佑斓掀着床帏完好无损的坐在床边。
“少主,发生何事了?”
“叫大夫,娘亲出事了!”佑斓稚嫩的小脸严肃起来,周身散发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气场。
四个暗卫心一惊,随着佑斓的移动,他们这才注意到花水笙。
四人面面相觑,一人道:“我立即去找大夫。”
他们是看着花水笙离开的,花水笙出现在房间内,而他们没看见花水笙回来,这不免让人起疑。
剩下的三个暗卫,其中一个掀起另一半床帏,前倾身子,给花水笙诊脉,脉搏正常,没有任何怪异之处。
没有怪异才是最大的问题,他转头看着另外两个同伴,“一切正常,楼主似乎是睡着了。”
“睡着了?”
三人视线碰撞,皆是不可置信,花水笙的警惕性很强,而且觉浅,他们这么大的动静,按以往,花水笙早醒了。
他们相继看向佑斓,给花水笙诊脉的暗卫弯着腰,对佑斓柔声道:“少主,属下送你去找常嬷嬷。”
“我要留下!”佑斓的声音铿锵有力,不容置喙。
他不相信花水笙是睡着了,和暗卫们的想法一致。
给花水笙诊脉的暗卫抬头看向两个同伴,两人对他点点头。
他们将床帏拉到一边,挂在帐钩上。
房间亮了许多。
万浒从外面进来,边进来边扣扣子,“发生何事了?”
万浒脸上还未彻底退去的困意,听到佑斓的声音,他惊醒,穿上衣服就过来了。
“万头儿”三人恭敬地向青年见礼。
“万头儿,楼主出事了。”
万浒蹙眉,几步就走过来,他先看了看佑斓,小家伙眼神深邃,沉稳严肃。
“少主”万浒没有任何反应的将佑斓抱起,轻轻的拍了拍佑斓的背,听他们说事情经过。
万浒沉思片刻,楼主的症状和年关前在锦叶楼时主夫受伤的那晚一模一样,他看着怀里的佑斓,“少主,你有看到什么吗?”
“有风,然后我睁开眼,娘亲就在身边了。”佑斓认真地回道。
“属下知道了,少主困了吧,属下送你去常嬷嬷那儿去睡觉,好不好啊?”万浒对待佑斓就如对待一个小孩一样。
“不去,万叔,我要陪娘亲!”佑斓目光灼灼地看向花水笙,语气坚定。
万浒也没再劝,“那少主要是困了,就在属下怀里睡。”
“嗯。”小家伙很乖巧,不哭不闹,颇有花水笙的风范。
等到去叫大夫的暗卫带着大夫回来,给花水笙诊脉后也是一样的答复,说花水笙就是睡着了。
大夫给花水笙施了针,花水笙被针扎醒,眼睛微微颤动,随后睁开。
她半阖着眼打量自己的身处环境,是在龙府她的卧房。
“娘亲!”佑斓欣喜地唤了花水笙一声。
花水笙侧头看去,床边坐着一个中年男人在收针,身后是万浒抱着佑斓,还有几个暗卫。
花水笙眼神迷茫,她怎么回来的?
她记得她在跟蓝宝说话吧?难不成是梦?
花水笙看着陌生的中年男人,这是个大夫,看向万浒他们,“我怎么了?”
“夫人许是中了迷药,才会昏睡,这种迷药老夫未曾见过,夫人体内也没有迷药的痕迹,想必是一种厉害的迷药。”大夫老神在在的道。
花水笙抬头想要揉揉眉心,发现脸上还带着面具,她撑着床坐起来,对着大夫浅浅一笑,“多谢大夫,我晓得了。”
大夫点点头,又道:“夫人体虚,需要好好休息,我再给夫人开副方子调理调理即可。”
“好,有劳大夫了。”
带大夫来的暗卫将人送走,顺便抓药。
大夫走后,花水笙将面具拿下,佑斓从万浒怀中挣扎出来,到花水笙身边,糯糯地喊道:“娘亲。”
两个字花水笙从中听出一丝恐慌,她揉了揉佑斓的脑袋,“让你担心了。”
“万浒,你们怎么发现我的?”花水笙已经飞快的在脑海里掠过一遍今晚发生的事。
和那天极其相似,又与迟冗幕后的那人脱不了关系,迟冗倒了,这个人倒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
“少主发现您的,您凭空出现在少主身边,叫也叫不醒。”万浒回道。
“我知道了,我没事了,你也下去休息吧。”花水笙淡淡地道。
万浒点点头,退出房间。
留下母子二人,佑斓望着花水笙,“娘亲,您之前遇到什么事了?”
花水笙没瞒着佑斓,一五一十的跟他说了。
佑斓小脸崩起,眉头蹙起,“娘亲的意思是篡改爹爹记忆的那个人对您动的手?”
“是有这个怀疑,毕竟能在我清醒的情况下将我迷晕,又隔空送回来,除了那个人应该找不到别人了。”
“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隔空移人应该要耗费不少灵力吧?”佑斓实在不明白这么做的意义在哪儿,吃力不讨好。
花水笙眸光暗沉,“估计是想阻止我和你爹见面,你爹认出了我,我话还没说完就晕了。”
如果没有这一出,蓝宝就会知道龙金安是她。
这个人似乎在监视着她,无孔不入,阻止她和蓝宝相见,蓝宝今夜出府,而她没得到任何消息,怕是与他也脱不了关系。
这个人强大到可以改变她的想法,这就令人毛骨悚然了。
“为什么要阻止你们相见,我十分不明白。”佑斓百思不得其解。
从锦叶楼到今天,一切的一切都透着诡异,似乎有一只大手在操控着。
为什么不让他们见面,为什么要阻拦他们相爱?
“难不成幕后人是个女的?和您一样喜欢爹爹,所以才从中作梗?”佑斓鼓着腮帮子,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因为除此之外找不到其他的原因。
花水笙挑眉,佑斓说的不无道理,有一个人也喜欢蓝宝,所以才做出种种的事来。
花水笙当即把目标锁定在迟冗身上,但迟冗只有武气没有灵力,更何况还被废了囚禁在倾王府的地牢里。
这么一个强者帮迟冗,不救迟冗离开,反而朝她动手,又有点说不通,种种的事就像是弄乱的毛线,找到了头,捋了一大截却发现打了结。
“兴许吧。”
“娘亲,您可以去找太师祖问问。”佑斓提议道。
花水笙抿了抿唇,对着佑斓一笑,“我会的,折腾了一夜,很困了吧,睡觉吧!”
上次夏老他们被雷劈,就是透露了天机,她不希望他们再插手,她会把隐藏在暗处的这个人揪出来的。
花水笙哄着佑斓入睡,她却怎么也睡不着,轻轻拍着佑斓的肩膀,回想今年发生的点点滴滴。
如果她没有察觉到她自己的变化,是不是就会慢慢的忘记蓝宝,她身边也没人敢在她面前提起蓝宝,这种可能不是没有。
这个人连师祖他们都无可奈何,能力强到令人毛骨悚然。
花水笙不怕强大的敌人,就怕强大的敌人还隐藏在暗处,想跳毒蛇一样,寻找机会给她重重一击。
他们实力雄厚,杀了她轻而易举,为什么不杀了她呢?这样不是更能以绝后患?
不管是迟冗,还是隐藏在暗处的这个人,似乎都没有想杀她的意思。
花水笙眯了眯眼,望着床角,是不能杀还是不想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