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叔,先不要声张,我想把那个姓柳的管事抓起来,有了他的口供,咱们才能告上朝廷。”
太尉柳樾领兵在外,这件事情不一定是他所为,倒有可能是丞相柳镇庆的安排,想要借此搬倒柳家不现实,可要说反击一次也不为过。
自己是世子妃,是司马长风的妻,而且还怀有胎儿还将是当今天子的寄子,未来的皇帝,柳镇庆竟敢明目张胆地找人谋杀,这个罪名一旦坐实,柳镇庆必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叶常有点发愁:“大侄女,你说怎么抓那个姓柳的人?不进府抓人,恐怕很难办到。”
沈袆点了点头,吩咐县尉梁柱:“柱子哥,麻烦你跑一趟宣王府,让府中的内侍总领李如海来见我,我有事让他去。”
“好,我这就带他过来。”梁柱痛快地答应,转身便走。
梁柱离开后,叶常问道:“大侄女,你打算让李如海做什么?不是怀疑他有问题吗?”
沈袆一愣:“叶叔,你怎么知道李如海有问题?”
“啊?我...”叶常有些语塞,笑着掩饰:“我...猜的呗,你以前和我说过吧?”
沈袆摇了摇头,起身盯着叶常:“叶叔,这件事情我从没有和外人说过,也只有世子和他的属下知晓,你究竟是从哪里得知?还是说你和太尉府也有联系?”
不等叶常作答,一名衙役快步跑进后堂:“启禀世子妃,县令,左卫衙门来人,说要带走仇正戎查问行刺一案,让我们立刻交人。”
沈袆闻言,皱眉望了一眼叶常,对衙役吩咐道:“去告诉他们,本世子妃正在县衙理案,若想要人,待本世子妃离开再说,告诉外边的武章营军校,谁敢闯县衙,统统打死。”
左卫衙门直属太尉府,自然也要听命于丞相柳镇庆,而且那些带兵者都是柳家的亲信,每一个人都忠诚于柳家。
仇正戎就是那个交代了线索的活口,可他被秘密押送至县衙,左卫衙门怎么会在这样短的时间就得到了消息?
另外,仇正戎并非是行刺的主谋,也不是和太尉府管事的接洽人,只是一名从犯,左卫衙门怎么会直接说出名字要人呢?
有人通风报信了,沈袆质疑地盯着叶常。
“哎,大侄女,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怀疑老叔叔吗?”叶常连连摆手,苦笑道:“咱们可认识好多年了,我和你爹是拜把子的交情,你不至于连我都不相信吧?”
沈袆依旧蹙眉望着叶常。
她确定开始怀疑叶常,因为好多事情让她已经失去了判断力,比如说唐尧不是坏人,再比如说秋无寒还活着,竟然假扮成唐尧在天子的身边,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好好...我说。”无奈之下,叶常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给沈袆:“这牌子你应该认识吧?”
“鹰卫?你是十三鹰卫里的人?”
沈袆见过郭将的鹰卫信牌,所以确实认识这东西,只是不敢相信叶常竟然是司马长风的十三鹰卫。
叶常笑道:“没错,世子的十三鹰卫有很多人,也遍及好多行当,官府里有,闹市里也有,我就是其中之一。”
“哦,我说呢。”沈袆恍然大悟,以为叶常能当上了长安县令,是受了她的影响,岂不知是人家司马长风提拔了属下。
“长风也真是,竟然把人都安排到了我的眼皮子底下。”沈袆故作不满,又疑惑地问道:“叶叔,既然如此,那究竟是谁泄露了消息呢?”
叶常皱眉思索了一下,略一点头,对沈袆说道:“你让武章营的人快去把梁柱抓回来,县衙此刻外出的人只有他,也是他离开县衙不久,左卫衙门的人就到了,定是他漏出的消息。”
“柱子哥?”沈袆不敢置信,却又不能大意,赶忙命人去宣王府抓人。
梁柱没有被带回县衙,而是被武章营的军卒直接送进了司隶校尉府的大牢,没有人提审他,无论他怎么说冤枉,如何想求见世子妃沈袆,都没有人理睬。
不仅是梁柱,仇正戎也被司隶校尉府提走,虽然左卫衙门的人想要阻拦,可在武章营军卒的刀枪相逼下,只能作罢。
宣王府的瑾堂内,沈袆问李如海:“李常侍,你认识太尉府的柳管事吗?”
李如海赶忙点头:“老奴认识他,一直都是他与老奴接头,柳漳是柳家的族人,深得柳镇庆和柳樾的信任,两府的不少事都由他出面。”
沈袆点了点头:“那好,你约他出来,我会让人暗中跟着你,等他露面后,便会抓了他。”
李如海提醒道:“世子妃,若是柳家要人呢?”
“哼...”
沈袆冷笑:“老鹰不发威,真当我是鹌鹑?柳家敢派人来刺杀我,我就要明着打回去,如今我不是过去的民女,本姑娘是世子妃,是车骑大将军司马长风的夫人,别人怕柳家,我不怕。”
沈袆确实有这个底气。
上边有皇太后和天子罩着,中间有夫君司马长风护着,手里还握有负责长安城防的数万兵马,怎么可能会怕柳镇庆,此时就连皇后柳羽苇都不放在眼里了,这就是她的脾气,骨血里存在的傲气。
很快,柳漳被李如海诱出,也被吴老六和李元昌带人掳走,直接扔进了司隶校尉的大牢,与梁柱关在了一处。
梁柱看到柳漳,再次求见世子妃,却不再说冤枉,只求能见一面世子妃,是死是活也就无所谓了。
沈袆答应了梁柱的请求,在大牢里见了他:“柱子哥,你一直要见我,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世子妃,梁柱该死。”
梁柱跪在沈袆的面前,刚磕了一个头,沈袆起身让开,神情复杂地望着梁柱:“柱子哥,我与你认识多年了,也一直把你当做哥哥看待,还向叶叔举荐你做县尉...”
话未说完,沈袆苦笑了一下:“没想到,连你都是柳家的暗探,柳家究竟让你查什么呢?为何都要在长安县安插人手呢?”
“世子妃,请容梁柱再唤你一声妹子,你或许不信,这么多年,我从未有过害你之心。”
梁柱跪在地上,看到沈袆冷眼相望,无奈地笑了一下:“柳府之所以会把我安插在长安县,是因为世子命韩度为长安县令,让其寻找云阑清之女,柳府也一直在查这件事。”
沈袆问道:“我知晓世子在找云瑾儿,那也只是存了一个心念,柳家为什么也在找?”
梁柱望着沈袆:“因为柳府知道云瑾儿没死,当年就藏在真阳观内,马道长死都也不交出云瑾儿,所以整座道观才被烧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