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长着松柏、蓝花楹和梧桐树, 路边生着大叶的牛蒡,鬼针草开着白色的小花,草木的阴影彼此堆叠着, 遮天蔽日的透着一股压抑的感觉。

徐怀山走在前头, 浑身弥漫着一股阴沉的气息。他的武功高强, 若是真的打起来了,姜玉明根本就当不起他一掌。李清露心中焦急,紧赶几步追上去,喊道:“你等一下,等等我!”

徐怀山终于停了下来, 皱眉道:“不是让你在山上等着么,赶紧回去。”

李清露怎么可能回去,道:“你听我说……他从小受爹娘和姐姐娇惯,做事随心所欲, 今天来肯定也没想过后果,不是故意要挑衅业力司的。”

徐怀山不想听她说这些, 迈步继续往前走。他最近的状态时好时坏的, 李清露怕一会儿姜玉明说了什么, 激得他凶性大发, 再惹出祸端来。她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道:“你让我去, 我来劝他。我一定让他老老实实地回去, 不会再来给你添麻烦了!”

她情急之下,一把扯住了徐怀山的衣袖,好说歹说的, 像个孩子似的摇晃他的手臂。徐怀山见她这样央求自己, 有点心软了。他站住了脚道:“那你让他赶紧滚, 不然我就杀了他。”

李清露连忙道:“好,多谢教主!”

只要他不杀小姜,李清露也不在乎别的了。山路上满是碎石子和泥巴,她白色的衣裙沾上了泥土。她也顾不得了,随手一提裙角,快步往山下跑去。

姜玉明站在界碑前,手里提着一柄蝉翼刀。他外面穿着一身青色的衣袍,里头穿着一层褐色的牛皮甲,显然是有备而来。对面一群守卫拔出了刀剑,把他围在了中间。黄河镖局的少主身份不低,没有教主的吩咐,他们也不能擅自与他动手。

姜玉明对自己家传的刀法很有自信,觉得这些人必然不是自己的对手。他拿刀指着那些人,划了个半弧,傲然道:“你们想好了么,谁先上?”

守山的头领是雷霆营的营主于膺,他冷冷道:“姜公子,咱们没动手是因为敬你父亲是一代大侠,可不是怕了你。你既然要见教主,就在这里好好等着,莫再向前走一步了。”

姜玉明感觉被他驳了面子,仿佛自己只会靠爹。他皱起了眉头,道:“什么意思,你瞧不起我么?”

于膺神色淡淡的,确实只瞧得起姜成豪,却瞧不起他的犬子。

姜玉明被他傲慢的神色刺伤了,大声道:“你一个守山的有什么了不起的,少跟我装模作样,来跟小爷比划比划!”

这时候就见一名女子从山上跑了下来。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裙,就像一朵风中的流云,轻灵飘逸。

“别打——别动手!”

她生怕来得迟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姜玉明眼前顿时一亮,激动道:“清露,你来了!我来接你了,你快过来!”

李清露走到他面前,渐渐停了下来。两人之间隔着一群侍卫,互相对视了一瞬,李清露下意识垂下了眼。

她确实很担心他,也想过将来从这里离开之后,说不定可以跟他在一起。可她在无量山待了这段时间,渐渐对这里的人产生了感情,觉得他们也没有那么坏。

以前她常听师父教导自己正邪有别,不能跟这些恶人走得太近。可真正到江湖上走了一遭,才知道人都是复杂的,非黑即白的那一套实在很不公平。姜玉明他们对业力司有误解,但以她的力量,也难以把这些事解释清楚。

道不同不相为谋,只能希望他们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不见面,就不会发生冲突了吧。

她轻声道:“小姜哥,你走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姜玉明见她的神色忧伤,自己的心里也跟着难受。她被徐怀山那大魔头抓到这里来,一定受了很多苦。他急切道:“你气我没有早点来接你是不是?对不起,我爹一直关着我,又派了不少人守着,我逃了好几次都没成功。直到前两天我爹才把我放出来,我一恢复自由,马上就来找你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向她伸出了手,道:“跟我走吧,有我在,以后没人再敢欺负你了!”

他这么恳切,李清露心中也有些感动,可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她道:“我不怪你,但我也不能跟你走。我在这里没受罪,等过一段时间,我自己会走的。”

她越是这么说,姜玉明越是觉得她言不由衷。他望着她的鬓发,道:“你还戴着我送的钗子,心里就是有我的。是不是姓徐的不准你走,还是他威胁你了?”

他此言一出,周围的人都看向了她头上的发钗。李清露顿时觉得如同芒刺在背,一时间目光游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徐怀山站在一块岩石后看着这边,眼神像刀一样,已经很不耐烦了。

那个臭小子啰啰嗦嗦的对她纠缠不清,不但不知死活,也不识她的一番好意。

李清露道:“徐教主不是坏人,他救了我师父和师姐妹,我是自愿来偿还他的恩情的。”

她说的已经很清楚了,姜玉明却听不进去,越发觉得她需要自己的拯救。他握紧了手中的蝉翼刀,正色道:“你不用说了,我跟他决斗。只要赢了他,就能堂堂正正地把你带走了!”

他说着去拉李清露的手,刹那间一道黑色的劲风拂过,把他的手打了回去。

姜玉明被那股力量带的原地打了个旋,整个人都懵了。徐怀山不知从什么地方掠了出来,一把将李清露拽到了身后。他一身黑色的衣袍在风里猎猎飘**,沉着脸道:“谁让你碰她的?”

姜玉明一见他,就如同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道:“你这魔头总算来了,好得很。我以黄河镖局少主的身份向你发起决斗,若是我赢了就带她走。你敢不敢应战?”

徐怀山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暗自寻思他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这小子连花如意都打不过,凭什么觉得他能战胜堂堂业力司的教主?

李清露上前一步,小声道:“打什么,你快走!”

徐怀山冷着脸道:“这里没你的事,你闭嘴。”

李清露意识到他要应战了,心微微一沉,道:“你答应我不跟他动手的!”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徐怀山冷冷道,“给我看好了她。”

他一声令下,几名侍卫走了过来,把她拦在了后面。李清露又气又急,踮起脚来对小姜道:“决什么斗,你快走、走啊!”

徐怀山注视着他,冷冷道:“你没资格跟本座决斗。顶多是本座垂怜,指点你几招罢了。”

姜玉明浑身的肌肉都绷起来了,怒道:“呸,你说什么大话!看招——”

他说着一刀朝徐怀山砍过来,使出了他最拿手的姜家刀法。徐怀山用剑鞘挡了两招,感觉不过是一点粗浅的路数,没什么可观之处。

姜玉明见他还不拔剑,觉得此人也太自负了,怒道:“你瞧不起人么?”

徐怀山淡淡道:“对付你,根本不用拔剑。”

他说话声中,长剑甩了个花,将姜玉明手中的蝉翼刀搅了进去。只听叮叮当当数声,姜玉明的手臂被震得发麻,手中的刀拿不住,竟就这么被震掉了。

姜玉明感到一阵愕然,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家传刀法,在他面前竟这么不值一哂。

徐怀山漠然道:“以后出门别再说你是姜家少主了,简直给你爹丢人。”

姜玉明被他气得脸色通红,整个人都要炸了。他捡起了蝉翼刀,炸雷似的怒吼一声,重重地劈了过来。徐怀山微一皱眉,仿佛觉得他气势有余,出招却太慢了。

他闪身避开了那一刀,手中的长剑划了个弧,从姜玉明的喉咙上划过,冷冰冰的透出一股杀气。

姜玉明的身子一僵,刹那间以为自己要死了。徐怀山用剑鞘拍了他后背一记,打得他往前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

周围的侍卫一阵轰然叫好,徐怀山的神色还是淡淡的,仿佛觉得赢了他也没什么可夸耀的。姜玉明的脸和手都擦伤了,衣服上都是土,十分狼狈。他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挫折,爬了起来,愤恨地盯着徐怀山。

他虽然不服气,却也渐渐意识到,自己跟徐怀山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何况不仅这魔头不好对付,他地盘上还有这么多人,真要一拥而上,自己孤身一个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有生以来,头一次感到这么强烈的无力感。他望着李清露,十分愧疚,道:“清露,我输了,对不起……”

李清露也很难过,毕竟他肯冒着危险来这里找自己,已经十分重情义了,天底下也没有几个男子有他这样的勇气。她道:“你别担心我,快走吧。”

姜玉明看向徐怀山,恨声道:“你等着,我练好了功夫再来接她。你别欺负她!”

他脸上擦破了皮,喘着气、攥着刀,觉得自己是在与恶魔战斗,心情十分悲壮。徐怀山皱起了眉头,觉得这人仿佛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直在一腔热血自我感动。

他毕竟年纪不大,也没有多懂事,难免自作多情。徐怀山不想跟他一般计较,打发道:“行了,本座知道了,你赶紧走吧。”

他的态度太过敷衍,让姜玉明觉得自己很不被重视。他大声道:“清露,你保护好自己,我还会再来的,你等我!”

第39节

李清露想让他别再来冒险了,然而徐怀山从她身边经过,冷冷道:“跟我回去。”

她沉默地望了姜玉明一眼,心中既有愧疚,又有无奈。此时若是给他回应,他恐怕还会再来。李清露狠下了心,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姜玉明眼睁睁地看着她走了,心中十分难受。于膺出声道:“姜公子,请回去吧。”

侍卫们拿刀枪拦住了山路,不准他再前进了。姜玉明抬起头,望着面前高大的无量山,感觉这里就像森罗殿一般晦暗不明。这地方人人都是恶人,徐怀山更是个心狠手辣的魔头。他明知道自己跟李清露青梅竹马,将要谈婚论嫁了,却偏要夺人所爱,简直可恶!

姜玉明越想越气,恨声道:“你们别得意,早晚有一天,我会回来接她的!”

一众守卫冷漠地看着他,觉得他不过是嘴上喊得响亮,根本没那么大本事。

山风吹来,将草木吹得簌簌作响,让人感到了一阵寒意。姜玉明窝着火把刀甩回鞘中,大步走向远处,片刻骑着一匹黑马走远了。

从山下回来,徐怀山大步走进云山殿。他心里不痛快,烦躁地扯了扯衣领,觉得浑身上下都拘束得慌,干脆把外袍脱了。李清露上前给他接衣裳,徐怀山沉着脸看了她一眼。

李清露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他了,小声道:“你怎么了?”

徐怀山道:“他单枪匹马硬闯无量山,连命都不要了,挺在乎你的?”

李清露觉得他这么说就有点不讲道理了,好端端的,自己也不知道小姜会来。她垂下眼道:“他这次丢了面子,以后应该都不会再来了。”

徐怀山倒是觉得那小子有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劲儿,说不定过一阵子,又要敲锣打鼓地上门来闹。原本一个苏雁北时常带人来闹事就已经够烦的了,若是再加一个姜玉明,这山上的人就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一个是杀父之仇,一个是夺妻之恨,都是不共戴天的过节,也难怪那两个人死咬着他不松口。自己近来做的事确实有些天怒人怨的劲儿了,像极了一个人。徐怀山静静地坐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头隐约疼了起来。

墙角有一团黑色的阴影,他盯着看了良久,越发觉得像是【孙孤诣】的脸。那张干枯的脸有将近一丈大,附着在墙上,张开嘴,无声地对他说了什么。

“这才是我的好徒弟,干得好……你可是越来越像我了。”

徐怀山心中生出了一阵恐惧,孙孤诣就是他的梦魇,他一点也不愿像那个恶魔。他下意识抓起了桌上的茶杯,朝那个阴影砸了过去。

哗啦一声,杯子摔的粉碎,茶水撒了一地。李清露吓了一跳,朝这边看过来,却见徐怀山直勾勾地盯着墙角,脸色阴沉的骇人。她以为他是在跟自己发脾气,静了片刻走过去,蹲下来慢慢地收拾碎片。

徐怀山一时间感受不到别的东西,心里充满了烦恶。那张苍老的脸对着他阴森一笑,悄然沉到了地下,消失不见了。

李清露收拾完了碎片,沉默着去烧水。炉子里的银丝碳烧红了,白色的水汽冒出来。

她坐在炉子边,想着自己的心事,觉得很对不起小姜。他瞒着家人来这里接自己,却被徐怀山打了一顿,心里一定很不好受。他若是不在乎自己,大可以在家里待着,没必要冒着危险大老远跑来受一场羞辱。

她劝他走的时候,小姜的眼神十分难过,又有些难以置信,好像觉得自己的一片深情都错付了。

李清露说那些话,也是为了他好。但姜玉明不能理解她的心意,说不定还觉得她是个不明是非、爱慕虚荣的女子。

壶里的水冒起了鱼眼泡,咕嘟嘟直响,片刻沸了出来。

李清露猛地回了神,连忙去提壶。水壶被烧的滚烫,她不小心碰到了铁皮,疼的手一缩,壶翻倒在地上,滚烫的水洒了一地。徐怀山对着屋梁投下的阴影发了许久的呆,听见这边的响声,大步走了过来。

李清露的手烫得通红,甩着手原地蹦了几下,疼的脸都白了。

徐怀山把铜盆端过来,把她的手按进了凉水里。泡了片刻,她小声道:“好了。”

她把手抽了出来,被烫红的地方还一跳一跳地疼。徐怀山转身去找治烫伤的药膏,郑雨寒配了不少药放在这边,以备不时之需。徐怀山打开抽屉,从一堆瓶瓶罐罐中找出了药,扔给了她。

李清露接在怀里,嗫嚅道:“谢谢。”

徐怀山没说什么,李清露坐在小榻上敷药,还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她做事情一向很稳重,不至于连壶水都烧不好。徐怀山看她这模样,就知道她在想姜玉明。

他忍了又忍,还是道:“他有什么好的?”

李清露静了片刻,知道这人通透,什么事也瞒不过他,否认也没用。

她轻声道:“他很真诚,除了师父和师姐之外,没人这么在乎过我。”

徐怀山有时候觉得她这么老实,对自己简直是一种折磨。哪怕她骗一骗自己也好,可她非要说实话。他的头又开始疼起来了,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情绪被妒火一撩,简直要爆炸。

“那我呢,”徐怀山极力控制着情绪道,“我对你不够好,我还不够在乎你?”

李清露没说话,徐怀山注视着她,咬牙切齿地道:“你一来找我,我就带着风息营的兄弟们连夜赶去宜昌救你师父,不惜跟金刀门结梁子,也不惜死伤手下。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李清露知道他为自己付出了很多,但自己只有一条命,也给不了他更多的东西了。她低声道:“我已经答应服侍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她这样消极抵抗,让徐怀山更恼火了。他道:“你希望别人在乎你,你在乎过我么?”

这话问到了她心上,李清露对他确实有所保留,却执拗道:“我在不在乎你又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丫鬟而已。”

徐怀山盯着她,忽地将她头上的钗子拔了下来。一缕头发散落下来,李清露一怔,下意识伸手去夺。徐怀山下手干脆利索,已经将那根钗子扭断了。当啷一声,他把钗子扔在地上,把它彻底弄坏了。

李清露又气又急,道:“你干什么!”

徐怀山道:“你在我面前戴着别的男人送的东西,是故意气我么?”

李清露没有这个意思,平白被他冤枉,委屈的要裂开了。她急道:“我没有,你讲点道理行不行!”

刚来这里时,她连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只有这支钗子是故人送的,戴着它便能安心一些。但徐怀山认定了她把小姜看的很重,虽然身在业力司,却一直都在敷衍自己。

孙孤诣的阴影再一次出现了,它在屋顶上俯视着他,露出满意的笑容。

“很好,这才是我的好徒弟。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把她征服了就是了。你喜欢谁,就抢过来。你讨厌谁,就把他们都杀光。业力司的教主都是这么做的,你也不例外。”

徐怀山抬起了头,对着空气怒道:“你闭嘴!你已经死了,别想操纵我!”

没人跟他说话,他却这么恼火。李清露茫然地看着他,意识到他又犯病了。

他不希望自己像孙孤诣,却又在不知不觉间越来越像他。连徐怀山都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却忍不住要咄咄逼人地来问她。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如姜玉明?你觉得我是个无恶不作的魔头,他是个正派的好人,你想跟他走?”

徐怀山像是一头钻进了死胡同,与其说是要李清露给一个答案,不如说是在质问他自己的内心。

他沉着脸道:“你喜欢他什么,喜欢他缺心眼儿,还是喜欢他没本事?本座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就一点也看不到?”

两个人朝夕相处了这么久,难免产生感情。李清露从一开始就想好了,自己虽然来到了这里服侍他,至少要守好自己的心,不能喜欢上他,否则她就连一点自我都没有了。

他长得好看,有权势,武功又高强。就算他脑子有点毛病,也不是自己这种不起眼的小女子能匹配的。可徐怀山偏不放过她,不但剥夺了她的自由,还要抢夺她的心。

徐怀山头疼得厉害,极力抗拒着内心的恶魔。孙孤诣要他强行征服她,他就偏要让她爱上自己。他需要的不是那些肤浅的东西,他要的是一段深刻的感情,像一根绳索一样维系住他的良知,让他不至于变得麻木不仁。

他注视着她,眼睛里带着血丝,恨声道:“我不喜欢人三心二意的。你在我身边,就只能想着我一个人,听懂了没有?”

他不能够忍受自己在别人的心里排在末位,尤其是不能不如姜玉明那个二百五。就算是被恨,他都要做最让人忘不了的那一个,像蝎子蜇人一样,要给对方留下最深的烙印。

李清露觉得他真的是有病,不想再陪他一起发疯了。她站起身来,哑声道:“我头疼,想去休息一会儿。”

徐怀山道:“不准走,就在这里休息。”

李清露留下来还要跟他吵架,只能装作没听见,快步走了出去。

徐怀山看着她的身影,微微皱起了眉头,到底还是没拦着她。

作者有话说:

【孙孤诣】

年龄:61岁

身高:175cm

体重:63kg

相貌:精瘦结实,面庞干瘪,遍布皱纹,目藏精光

性情:阴狠毒辣,残忍多疑,令人闻之色变

身份:业力司教主

爱好:用刑摧残人

武功:先天无上罡气、枯木还春功、无量掌法、无量剑法

力量:★★★★☆

智力:★★★☆

弱点:暴虐、好色。虽然杀人无数,自己却十分怕死。他晚年一心要求长生不老,最终走火入魔而死。

小注:在位期间行事极其残忍,业力司也因他恶名在外。他设下了上刀山、抱铜柱等酷刑,常带着姬妾欣赏被折磨之人的惨状,江湖人称活阎王。

——《玲珑英雄谱.人物篇.卷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