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如同一团烟雾一般出现在唐钊身边。
唐钊收敛起浑身的柔情,又恢复了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清冷:“说。”
“主子,唐十那边已经得手,米铎昌和米丰全倒是安静,倒是米锦昆反应有些大,大张旗鼓的要到处搜罗人,唐十担心他坏事,一并关起来了。”
唐钊微微颔首。
“米锦昆母亲的反应很出人意料,出人意料的平静和理智,唐十跟她透露了一些话,她说配合。”
现在这个摄政王妃,果然如传言一般,对摄政王和他最宝贝的小娘子,失望到极致了。
倒是对米铎昌和米锦昆的安危,更加的关心。
“嗯。”唐钊终于发出了一点声音。
“主子,队伍那边一切正常,北疆那边也暂时平静。
米礼盼那边,还没有得到消息,我们已经派人把她和她亲近的人都监视起来,并且派过去了很多预备人员,凡是她接触的人,我们都会密切关注。
只要有安小娘子的线索出现,我们这边一定可以第一时间把安小娘子接回来。
主子...只要有了安小娘子的消息,我们绝对不会让她有事的。”
唐钊双眸失焦,没有回应。
所有的前提是先要找到安谨言的行踪,显然,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她的任何痕迹,她好像人间蒸发一般,毫无痕迹。
他现在心里憋闷得厉害,显然安谨言在他心中的重量,已经重到只要想到没了她的蛛丝马迹,已经心痛的无法呼吸的地步。
米礼盼会不会想着用安谨言逼他就范?
他再次拥有她,已经是老天额外眷顾,他绝对不会让除了她之外的第二个女人靠近他。
如果,退无可退。
那他会选择跟安谨言共赴黄泉,也不会,让她如愿。
这样想着,月光寒凉,唐钊唇角勾起了嗜血的弧度。
“主子,你睡一会吧,这三天你一直没有合眼。”唐三少有的多了一句话,看着现在不眠不休的主子,他心里十分忐忑,又想到了天山圣战回朝前的那几天。
唐钊淡淡回道:“不困。”
“安小娘子还等着你去救呢...你可是能找到她的唯一的希望,这时候,说不定她正在期盼着你的出现,主子,只有休息好了,头脑才更加的清醒,才能更快速地找到安小娘子的线索。”
唐钊眼眸垂下,没有说话。
他的安谨言,刚生产完双生子,身体那么虚弱,这一个月时间,是她初为人母本应该得到最好照顾的一个月,也是她最脆弱的一个月,她那么盼望的孩子们,此时,她该多么的难过呀。
她也会想要依靠,想要被保护,被呵护的时候吧。
这时候,如果自己在她身边,抱着她,安慰着她,她一定会扬起笑脸,软软糯糯地撒娇吧。
他深吸一口气,揉了揉眉心,再次睁开眼,眼里的血丝格外的鲜红。
“好。”
唐钊转身,合衣躺到**,闭上了那双桃花眼,眉心却紧紧皱成了川字。
他强迫自己闭目养神。
唐三这才松了一口气,慢慢退出了房间。
他不信鬼神,此时,他的心里却在默默祈祷,安小娘子一定要平平安安。
主子好不容易有了人情味,会笑会怒会话密...
想到这里,唐三的心里好难受。
唐家老宅,唐老太太跟老宅的几房都没有睡。
想起今天看到的唐钊失魂落魄的样子,唐家老太太依旧眼眶通红。
本以为就是传承个香火的小娘子,没想到钊儿竟然如此在乎,本来钊儿有了在乎的人,也是好事一桩,偏偏这小娘子失踪了。
看着本应该在北疆边境挥斥方遒的自家孙儿,马不停蹄不眠不休的赶回来,虽然面上平静无波澜,能让他如此方寸大乱的人失踪了,指不定心里怎么难受呢。
唐念站在唐老太太身后,心里眼里全是唐钊如同提线木偶般的表情。
唐慈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毫不遮掩。
唐则一脸深沉,看不出是喜是悲。
唐老太太抬眼,看了一圈坐在她周围的儿孙,问了好几遍,大家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回应她的都是一片沉默不语。
最后唐老太太一锤定音:“把自己的人都撒出去,都去查线索,先从长安城开始查,然后往周边散出去,钊儿是我的命,他要是因为安小娘子有个三长两短,我这把老骨头也活不下去了。”
夜幕沉寂,唐家老宅的灯火一盏一盏熄灭,无数人影流窜,趁着夜色消失在长安城的大小巷子里。
米礼盼悄悄从长安城接走了一批都知的消息,慢慢浮出水面。
唐家老宅的人,心瞬间被提起,米礼盼对唐钊的觊觎,整个长安城人尽皆知,这个时间,怎么就这么碰巧。
唐老太太得到消息后,睁眼到了天亮。
有人欢喜有人愁,梁诗晴知道这件事之后,高兴地手舞足蹈,把自己蒙在锦被中,笑得花枝乱颤。
长安城这尊琉璃美人,她自从第一次见面后,就丢了魂失了魄,哪知道唐钊根本就没把她这号人物放在眼里过,还让梁家特意把四个派遣回来,就为了让唐钊出气。
他对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胖子,宠爱有加,这下好了,放在心尖尖上的人,突然失踪了,还有可能是被牧国的米礼盼偷偷掳走的,她一听说这个消息,恨不得给米礼盼喝彩。
但是她也知道,这只是小道消息,人也不一定就是米礼盼带走的。
梁诗晴,吃一堑长一智,以前在唐钊身上吃过亏,关于安谨言的事情,她虽然偶然听说了,但是并不想着掺和。
明知道她与唐钊已经是不可能,不插手,就是最好的明哲保身。
以唐钊对安谨言在乎的程度,一旦参与其中,就怕吃不着羊肉,还惹得一身膻。
唐钊并不知道,整个长安城已经因为他心上人的失踪,变得人心浮动。
他只是蜷缩在床边,一个姿势,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清醒着。
半睡半醒之间,只觉得内心从没有过的惶恐,让他浑身湿透,剧烈地喘息着醒过来。
汗水浸湿了枕头,耳边好像还有安谨言柔柔糯糯的声音,遥远却清晰。
“你为什么还不来找我?
不是说好了,后半生要相守在一起,永远不分离吗?
你为什么这么狠心?
以前的甜言蜜语,是不是都是哄我的?”
唐钊失神地望着外面明媚的阳光,好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