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外。

匈厥使臣一行十几人,停在了城门口,被门口的守卫拦了下来。

“通行文牒!”守卫是个粗犷的汉子,说着十分粗暴的话,凶狠的瞪着匈厥这一行人。

使臣中,为首的一个男子上前,客客气气的说:“我们是匈厥的使臣,奉我们可汗的命,前来出使贵朝,这是我们的文牒。”

守卫一听这话,顿时一脸冷色,“好好的不在大草原放羊,跑过来一定不安好心,等着!”

那使臣差点气死,张嘴就骂,“你算什么东西,也在这里叫嚣,不过就是一条看门狗!”

守卫拿着通行文牒,扭头又退回来了,瞪着他,“我就是一条狗,看的也是我大夏朝的门,你一个外人,叫屁叫!给我道歉,不然我不去回禀。”

“你!”匈厥使臣让气的两眼冒火,呸的一声啐,冷笑,“听说你们的太后,是琉倭的细作?听说琉倭的大军直逼你们京都城门,你们的皇帝放出来的援军却刀尖对向了你们的将士?呵呵,你哪来的底气和我耍横!”

那守卫壮汉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匈厥使臣,“但他们又不是匈厥细作,你得意什么?是傅珩当年砍了你们首领的头颅,让你觉得倍加亲切?”

使臣脸色一变,“你一个小小守门,这样刁难我,就不想想后果?”

壮汉嗤笑,“难道你要抓了我去草原放羊?”

“你!”

那使臣万万没想到,他们一路都顺顺利利的过来了,最后竟然被这守门的小杂碎给刁难住了。

总不能就在这里这么僵持住吧!

他们到草原的勇士,如果要动手,必定是不怕这些中原孬种的。

可总不好现在就动手。

使臣恨不得剁碎了这守门,转头走回车辇旁,朝着车辇里的人说:“公主殿下,他们不放行。”

车辇里,坐着匈厥的大公主,沁尔真。

刚刚二十岁的沁尔真,眉目带着一股傲然英气。

她挑起车帘,看了一眼那守门的汉子,牢牢的记住了这张脸,然后朝旁边的使臣笑道:“索图,他们中原人有句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要和他生这个气,他一个小小的蝼蚁,不值得你动怒,你可是我们草原尊贵的梅录。”

(官职类似于宰相。)

索图被大公主三言两语安抚住,面上怒气散去一多半,讥诮的看了那壮汉一眼,朝沁尔真道:“那公主殿下,我们现在该当如何。”

沁尔真面上带着稳重而坦然的笑意,“等。”

“等?”

“顺亲王已经知道我们马上到了,他必定会安排人来迎接我们,到时候,我们被他们的皇室宗亲迎接进城,而这条不听话的狗,只会被他的主人修理。”

索图笑起来,“还是大公主沉稳,臣冒失了、”

沁尔真放下车帘。

索图退后一步。

刚转身往那壮汉那边看,就见一辆华贵的车辇被前后簇拥着,过来了。

索图忙朝沁尔真道:“公主殿下,来人了。”

沁尔真气定神闲,嗯了一声,没多说。

她气定神闲,索图也就气定神闲下来。

看着对面的马车越来越近。

最终停在城门口。

索图朝着那壮汉冷哼一声。

就见那边马车前一个奴才模样的人走到壮汉跟前,扬着声音问,“可是有匈厥的人来?”

壮汉抬手朝着城门外的一行人指过去,“他们。”

问话的人点点头,对着那一行匈厥人就道:“进来吧!”

说完,他走回马车旁。

车辇里,和硕王冷眼瞧着那些匈厥人,吩咐,“回去吧。”

马车调转方向,准备回顺亲王府。

对面。

匈厥使臣面面相觑。

就这?

索图顿时脸色难看下来,朝着对面喊,“贵朝未免也太狂妄自大,我们不远千里来贵朝出使,你们就是这种态度?”

和硕王车辇外的亲随翻个白眼,“我们求你来了?”

索图刚刚消散下去的火气便涌了上来,“就算这般,那我们都递出了通行文牒,这守门之人为何百般刁难!”

和硕王的亲随看了一眼门口守门的人。

瞧着是个眼生的,他倒是没见过,

便朝车辇车窗那凑过去,“王爷?”

和硕王一摆手,“和他说,都在顺亲王府等着呢,进就痛快点,不进就赶紧回去。”

亲随得了话,抑扬顿挫就把这话砸过去。

索图当时脸色就变得黢黑。

“竟然是顺亲王让来接的?”他难以置信的朝沁尔真说:“顺亲王这是什么意思?”

沁尔真脸上也带了怒火,她死死的攥着拳头,克制着,“无妨,过去看看就知道了,咱们手里可是有顺亲王这些年和我们来往的密函,他不敢如何。”

索图咬牙,“难道我们在城门口受的气,就这样算了?”

沁尔真看了一眼外面那个守门之人,“自然不会算了,只是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索图,不要急躁,我们是来做大事的。”

和硕王见对面竟然不动弹。

等了一瞬,等得不耐烦了,正准备撂挑子打道回府,反正他是个纨绔,结果对面队伍开始动了。

进城了。

“没意思!”和硕王翻个白眼,靠在马车里,朝跟着车的亲随道:“一会儿你把人送去顺亲王府,二殿下要是问起来我,你就把昨儿夜里的事提了,记得,一定要当着朝臣的面提,当着这些使臣的面提。”

他要让顺亲王的脸,丢的干干净净。

让所有人都知道,顺亲王昨天要去灭傅筠的口!

就不怕顺亲王的那点子事不被揭发出来、

亲随得令。

在前面的分叉口,和硕王的马车改道,回了和硕王府。

他的亲随带着匈厥使臣,直奔顺亲王府。

顺亲王府门前,府里的管事小厮,早就十几人守在那里,只等着使团队伍一到——

“点!”

管事一声下令。

顿时铺在路面上的鞭炮,足足七十二挂,齐齐被点燃,

那惊天动地的鞭炮声,瞬间惊得匈厥的马扬着蹄子嘶鸣,朝着王府门前的石狮子,拔脚就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