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日的第一天,蒙娜上午去局里报道,午饭过后便去找游亦杨,想要拉游亦杨入伙。

敲开了游亦杨家的房门,站在门口,蒙娜便迫不及待地说:

“亦杨,既然你怀疑王茉雅也是放火害死你父亲的凶手,那么我们现在就要协同合作,一起找出共同的仇人。对于搜寻王茉雅,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蒙娜觉得,以往几次游亦杨都展现出了过人的侦探能力,那么这一次他也一定能够给她跟聂长远惊喜。

蒙娜来找游亦杨的时候,游亦杨开门后看到的不光是蒙娜,还有蒙娜身后的树皮人。

树皮人这个时候跟蒙娜一起出现,无疑是在提醒自己,该面对现实了,也该开始验证那个推测了。

“抱歉,”游亦杨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无视蒙娜身后的树皮人,对蒙娜也有点爱理不理的,“我这几天要去宠物医院实习,暂时没工夫查王茉雅。”

“撒谎,”树皮人难得开口,以一个陌生的、绝对不是游亦杨父亲的声音严厉地说,“别再逃避了!如果你继续这样逃避,那干脆放弃理想,安心地当你的宠物医生算了!”

蒙娜自然听不到树皮人对游亦杨的斥责,但她也是莫名其妙,完没想到游亦杨会拒绝,要知道,王茉雅也算是他的杀父仇人啊。

不对,游亦杨的神色很不对劲。蒙娜这才沉下心仔细观察游亦杨,很明显,他有所保留,内心里在激烈斗争。

蒙娜觉得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打扰他为好,便假装失望地跟游亦杨告别。

“那我去找远哥好了,你当然还是学业为重,在实践中学习的机会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蒙娜说着,冲游亦杨挥手,转身下楼。

她的计划是偷偷跟踪游亦杨,既然看出来游亦杨有所保留,那么就必须要查清楚,他到底在保留什么。

蒙娜可不能错过找到王茉雅的一丝机会,王茉雅可以算得上她不共戴天的仇敌。

游亦杨关上门,与树皮人对视,“我不会放弃理想的!既然你不是我父亲,有什么资格这样教训我?我的事不要你管。”

“我的确不是你父亲,”树皮人的语气更加强硬,还带着咬牙切齿的愤恨,“但我是死在你家的!可以说,正是我的调查为我招来了杀身之祸。

“而我在临死前,哦,不,应该说在十年前武学敏死的时候,我就已经由她的案子为起始,一路追查到了你父亲身上。这么多年,我一直在调查他,还有他跟王茉雅的关系。”

“别说了!不要再说下去!”游亦杨知道树皮人再说下去,就会讲他父亲的坏话,他不想听到那些话,他在极力逃避。

但树皮人一点偃旗息鼓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越加来劲儿,“其实你已经有了答案了不是吗?只是你不敢去验证,你害怕去验证正是因为你的潜意识知道,一旦验证,就会得到你最不想要的结果!

“现在一切线索都指向你的父亲,所以你这个身为侦探的儿子就退缩了!之前的自信呢?不是百分百相信他的吗?”

游亦杨捂住耳朵,把头深深埋在胸前,声嘶力竭地大叫:“够啦!”

树皮人似乎是可怜起这个本身就是个病人的刚刚满18岁的年轻人,他语气弱了下来,语重心长地说:

“去吧,孩子,你知道该怎么做的,你知道验证你的推断是早晚的事情,你总不能永远逃避下去。难道,你忘了栾菲菲了吗?”

一听栾菲菲的名字,游亦杨紧紧捂住耳朵的双手松了下来。没错,他不能逃避,他还得还栾菲菲一个公道,不能让这个女孩因为自己遭受厄运,而且死得不明不白。

“菲菲,我对不起她。”游亦杨哽咽着自言自语。

五分钟后,游亦杨调整好状态,给聂长远打了个电话,问到了一个名字——关江。

游亦杨出门,他要去找这个名叫关江的人,因为这个人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验证他的推测。

游亦杨打车前往松江市最大的娱乐会所,关江现在是那里的股东之一,几乎每天都泡在那里,花天酒地,风流快活。

可想而知的,游亦杨被会所的工作人员拦住,不肯带他去见这位大股东,这样一位大股东大老板,也不是什么人想见就能见的。

“这样吧,麻烦你去带句话,就说我是游钧则的儿子,有重要的事要问他。”游亦杨抱着一丝希望,提出了父亲的名讳。

工作人员看游亦杨阴沉着脸,又十分自信,更加有不等到回信就不走的架势,只好去通报。

等了大概十分钟,一个保镖模样的人走到大堂,说是关江同意见游亦杨,让他这就带他过去。

游亦杨刚跟随这位彪形大汉走出了几步,身后便传来了蒙娜的叫声。

“站住!”蒙娜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抓住游亦杨的手腕,紧张地说,“亦杨,别跟他走!”

一路跟踪游亦杨到这里的蒙娜几乎是下意识冲出来,因为她觉得,弱小的游亦杨跟着这么一个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彪形大汉进到包间,就像是羊入虎口。

要知道,这里的人可都是流氓坏蛋,游亦杨却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根本不懂这里的黑暗。

“蒙娜丽莎?”游亦杨被突然冒出来的蒙娜吓了一跳,随即撇嘴,看来,她是一路跟他过来的,看来,他想要暂时瞒住她和聂长远的事情是瞒不住了。

“亦杨,你来这里做什么?跟我回去。我虽然是你的保镖,但是跟人家的保镖可不是一个量级的,在这里我可保不住你。”蒙娜凑到游亦杨耳边耳语。

游亦杨苦笑,轻拍蒙娜的肩,“放心,我不是来惹事的,我是来调查的,问几句话就走。既然你来了,就跟我一起进去吧。待会儿如果有什么危险,放心,我会保护你。”

蒙娜哭笑不得,游亦杨一个弱不禁风的孩子,怎么保护她?但听说是调查,那一定是调查王茉雅,那么不管多危险,蒙娜也都得跟上去。

两个人随着彪形大汉来到了一个包间,正好赶上包间的门打开,几个穿着暴露的女人走出包间,包间里只剩下一个人,那就是刚刚还左拥右抱的关江。

“关老板,你好。”游亦杨不卑不亢,笔直地站着,脸上是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沉稳老成。

关江的年纪跟游亦杨的父亲差不多,所以看游亦杨就像是看个孩子,脸上挂着淡淡笑意:

“你是游钧则的儿子?你怎么会有胆量来找我?你不知道当年游钧则把我当成嫌疑人,害我差点蹲大狱吗?”

游亦杨苦笑,他倒宁愿事情真的就是如此简单,关江与父亲是敌对关系,然后把自己胖揍一顿丢出去。

但事情会不会往他期盼的方向发展,还得让他把话讲完才行。

“不好意思,一年多以前认定你是嫌疑人的不是我父亲,而是他的搭档聂长远。我父亲是听了聂长远的见解才把你锁定为嫌疑人跟踪调查的。”游亦杨耸耸肩,说出了他在来之前就想好的说辞。

关江换了个姿势,嘴角**了一下,这反应没逃过蒙娜敏锐的眼睛,蒙娜看得出,关江对游亦杨的这话并不赞同,明显有所隐瞒。

游亦杨没有蒙娜的专业,看不出关江是否心虚,只能按照自己的计划继续说:“关老板,不知道你是否知道,松江市最近成立了积案组,当初我父亲的搭档聂长远现在是积案组的组长。

“这位聂组长对于当年我父亲过世之前他们俩一起侦办的案子还是耿耿于怀,认定自己当初怀疑你是有原因的,所以,我们打算重启那个案件。

“我跟这位蒙娜警官今天来,就是为了就之前那起案子向你了解一下情况。而且,最近的一段时间内,恐怕要有所打扰了,必要的话,还得请你去警局做客。”

关江的脸色越加难看,一拍茶几站起来,怒道:“开什么玩笑?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也要来烦我?”

蒙娜一看关江生气,下意识挡在了游亦杨身前,虽然心里害怕,表面上却一点不露怯,冷冷地说:

“关老板,配合警方办案是公民的义务,这点相信你是清楚的。”

蒙娜虽然听不太懂游亦杨的话,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从游钧则过世前侦办的案子着手,但她知道她得配合他。

关江冷哼一声,想也不想便说:“那案子在游钧则死后不是交给那个迟队长了吗?而且据我所知很快就破了。你们现在重启那案子就是浪费警力!”

“可我们聂组长可不觉得,他还是认为当年他的怀疑,也就是怀疑你,不是空穴来风。你认识死者,而且有杀人动机,案发现场也遗留了你的随身物品,一块有些年头的怀表……”游亦杨不紧不慢地说。

“那怀表是我卖给游钧则的!”

关江打断游亦杨,像是豁出去似的大叫:“在你说的案子发生半年前我就卖给他了!哼,我半年前卖给他的怀表遗留在一起命案的案发现场,而我又跟那命案没关系,那自然就是游钧则做得好事啦!”

蒙娜大吃一惊,她当然听得懂关江话里的含义,她转头去看游亦杨,却见游亦杨没有吃惊,而是一脸落寞。

一时间,蒙娜似乎明白了什么。

关江一时说漏了嘴一样,先是后悔地叹了口气,而后索性全部坦白。

“反正游钧则也死了,我实话告诉你们也没关系。在你说的那个案子发生之前的半年吧,游钧则以作家的身份找到我,说要采访我,为他的小说提供素材。

“当时他注意到了我家里的怀表,还算他识货,认出这东西有收藏价值,就提出要买,正赶上当时我缺钱,我就卖给他了。当时我哪里想得到,这块怀表会给我带来后面的麻烦事!”

“后来的麻烦事?”蒙娜反问。

“对,后来我不就成了命案嫌疑人了吗?就因为他游钧则把我那块怀表放在了命案现场。但是却先不说破,而是让他的搭档注意到现场有块怀表,再顺着这怀表一查,自然就查到了我身上。

“在警察找上我之前,游钧则先找到了我,他告诉我,就算我说出实话说怀表是我卖给他的,警方也不会相信。

“一个是松江市知名的作家神探,一个是劣迹斑斑的嫌疑人,就算我说破天都没用。他跟我说,如果想要脱身,只能相信他,配合他。”

关江说着,脸上露出了忿然的神色。

蒙娜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游亦杨,又问:“配合?怎么配合?”

“就是在游钧则死的前一天晚上,要我一整晚东奔西走,在市区里绕着圈子地娱乐,整整一晚!”

关江气愤地说:“我照他说的做了,后来案子落到姓迟的警察手上,也算是他有点能耐,很快便抓住了真凶。事情就是这样,信不信由你们。至于说你们那个聂什么的组长,还是叫他别来找我的麻烦,我没工夫跟你们周旋!”

游亦杨缓缓闭上双眼,沉默了将近十秒钟,有气无力地说:“放心,老聂没想重启那案子,刚刚是我骗了你。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这就告辞。”

关江真的信了刚刚游亦杨的话,还以为警察真的要重新调查自己,为了撇清自己才说出了刚刚那番话,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半大小子给骗了,气得几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游亦杨的衣领,恨不得把他给提起来。

蒙娜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关江的手腕,厉声叫道:“放开他!游亦杨要是有什么损伤,你这阵子还是得跟警察打交道!”

关江一把推开了游亦杨,讪笑着退后几步,嘴角**,“快滚!别再让我看到你们。”

游亦杨失魂落魄,像个游魂野鬼,一声不吭,愣愣地开门出去。

这一趟,他的确收获颇丰,只是他的收获证明的还是他最不想面对的那个推测。

蒙娜跟在游亦杨身后断后,生怕关江的打手会偷袭他们,一路走到了户外,远离了会所几十米,她才放松警惕,有功夫去思考游亦杨的心理。

她猜想到了什么,但是并不说破,只是淡淡地问:“接下来咱们去哪里?”

“回我家的老房子,去找物业。”游亦杨像个机器人,说话毫无语气。

游亦杨认识自己家小区的物业经理,那人叫田炜,是个跟他父亲游钧则年纪相当的男人,在游亦杨家的小区从事物业工作十几年,对业主一直十分客气。

“亦杨啊,”田炜一看游亦杨到访,忙热情招呼,把游亦杨和蒙娜请进了物业的会客室,“好久不见啦,你跟你妈妈是不是打算重新装修搬回来住了?”

游亦杨摇头,也不跟这个相识了将近10年的熟人客套,开门见山地问:“田叔叔,我这次来是想问问我家出事前的那个晚上,走廊监控的情况。”

田炜惊愕地来回看着游亦杨和蒙娜。

蒙娜马上掏出警察证件,介绍说:“我们正在重新调查那件案子,希望你能够仔细回想,提供一些线索。”

田炜松了一口气,惊愕的神色刚刚缓和不少,又奇怪地问:“可是亦杨,你怎么会问出事之前的监控情况?当时警方来找我要的是出事当天的监控录像啊。”

“是的,出事当天的录像我已经清楚了,那天上午我家除了我父母和我出入过,没有别人。但我现在想要知道的是出事前一天的晚上,我家门口的监控录到什么。

“我知道,那么久的监控你们不可能还留着,我只是想找负责监控的工作人员问问,他们有没有谁注意过我家出事前的监控,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游亦杨迫切地说,冲田炜投去满怀期待的目光。

蒙娜看田炜一脸疑惑,便帮腔,严肃地强调:“请你一定要帮忙,这件事很重要!”

田炜终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马上组织协调,召集手下的工作人员集中到会议室,让大家一起回想一年多以前游亦杨家出事前的那个晚上,是否有人看到过游亦杨家门口的监控。

保安们面面相觑交头接耳,在下面讨论了五分钟,却没人能给出什么说法。田炜也看得出,游亦杨的问题太过宽泛,搞得大家没法作答。

“亦杨啊,你这么问的话,估计他们也想不起什么。你能不能给个提示?”田炜笑嘻嘻地说。

游亦杨痛苦地闭眼,深呼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后开口:

“比如在出事前的晚上,有没有人进入我家?或者说是有人拉着一个大箱子,或者是扛着什么大口袋进入我家?”

一个看起来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保安举手,面带惧色,吞了一口口水才支支吾吾地说:

“出事前一天晚上是我跟大张在监控室里值班,大张那晚一直在打瞌睡,所以,所以只有我一个人看着监控。我可以肯定,那晚没什么人进出过你家。”

游亦杨觉得这个保安神色不对,忙问:“你一直盯着我家那一层的监控吗?否则的话,你怎么敢肯定一整晚没人出入我家?”

年轻保安抿了抿嘴唇,坚定地说:“我敢肯定,因为那一晚从12点之后到清晨天亮,我几乎一直都盯着你家的楼层监控。”

“只盯着他们家的楼层?为什么?”蒙娜当然也看得出年轻保安的异样,她十分清楚,保安的面色显示他回忆起了让他恐惧的事情。

“因为,因为那晚我见鬼啦!就在监控里!”年轻保安几乎是带着哭腔说。

在其他同事以及物业经理田炜的催促下,年轻保安才讲述了一年多前的那个晚上他在监控中的所见。

原来那晚将近12点钟的时候,保安通过监控摄像头,在游亦杨家所在的楼层见到了一只小小的黑影,黑影上还镶嵌着两只亮闪闪的灯泡。

游亦杨听保安这么一说,马上想象到了保安看到的画面。

夜晚,楼道里不亮灯,只有墙壁上“安全出口”的标志牌子上散发的幽幽绿光。那种环境下,楼上邻居赵大妈养的那只全黑色的猫溜了出来,跑到了他家的楼层,猫的双眼在黑暗中就会变成两只小灯泡。

游亦杨刚想告诉保安那只猫是他家楼上赵大妈家的猫,保安便抢先告诉游亦杨,他身为小区的保安,自然知道业主家里养了猫,而且他还认识赵大妈,亲眼见过那只猫。

就是因为如此,他才会觉得自己见鬼了。因为保安清楚的记得,一天前,赵大妈提着黑猫的尸体打算去江边葬了那只陪伴了她18年的老寿星黑猫。也就是说,黑猫早在一天前就已经死了!

“我乡下的奶奶告诉过我,猫,尤其是黑猫是很邪性的东西,也许,是它的灵魂还不肯离开,仍旧徘徊在自家附近,”

年轻保安越说越来劲儿,神神叨叨的,“而且,黑猫是灵物,它能够预先感知到即将发生的灾难和即将要离世的人,所以,所以他才会在你家门口出现。果不其然,第二天上午,你家就出事了!”

游亦杨腾地站起身,他激动当然不是因为他相信黑猫是邪性的、能够预见他家悲剧的物种,而是因为本已经死去的黑猫在死后再次出现。

原来如此,原来他们的计划比自己设想的还要多一层保险,只不过没想到百密一疏,被一只黑猫坏了事儿。

只可惜,那天晚上赶上这个迷信的保安值班,如果是另一个更理性更聪明的保安,是不是他们的计划早就败露了?

“走吧,”游亦杨让自己冷静镇定,起身叫蒙娜跟他一起离开,“到了最后一步了,咱们去找老聂,最终确认我的推断。”

蒙娜隐约猜到了所谓的最后一步是什么,她缓缓起身,迈着沉重的步子跟在游亦杨身后。

游亦杨一路不停,一直到了小区门口,站定之后,他大口地呼吸着,就像是刚刚一直濒临窒息一般。

“亦杨,没事吧?”蒙娜轻轻扶住游亦杨的肩膀,柔声关切地问。

游亦杨一转头,直直撞上蒙娜温柔的目光,他突然很想一把抱住蒙娜,就连他自己都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是因为他现在的脆弱和心情吗?还是因为自己真的对她产生了不该产生的什么感情?

“亦杨,大年夜那晚你为什么去找她?”栾菲菲的声音突然钻进游亦杨的耳朵。

游亦杨一转头,栾菲菲正一脸哀伤地含泪瞧着他。

“你为什么去找她?为什么不去找聂长远,或者是别的什么人?你为什么想也不想就去了她那里,为什么第一个想到的人是她?”

栾菲菲流着泪,极为认真地注视着游亦杨,这一次,她没有生气,没有嫉妒,也没有撒娇,就像个老朋友一样,想要让游亦杨正视自己的内心。

“不要再欺骗自己了,你对她明明就是动了心。”

游亦杨哪里还记得打响指,他退后两步,与蒙娜保持距离,大声叫道:

“不,我不可以,就算是,但我也不允许自己这样!我不能对不起你,我已经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是我!菲菲,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蒙娜眼睁睁看着游亦杨一个人对着空气自说自话,没有打响指,而且这话的内容她也听得懂。

蒙娜不自觉也往后退了两步,跟游亦杨保持更远的距离。

尽管距离拉开,但她对游亦杨的心疼更甚,这孩子最近一段时间到底在面临着什么?他接下来又将面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