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将近11点,蒙娜在餐厅收拾战场。

游亦杨把聂长远拉进了自己的卧室,旧事重提。

“老聂,让蒙娜丽莎搬走的事你跟她提过了吗?”

游亦杨一脸无奈,“我真的没法跟一个暗恋我的大婶同住一个屋檐下,仅仅是她看我的眼神我就受不了。学校有一个秦紫雯,回来住处还有个蒙娜丽莎,我吃不消啊。”

聂长远哭笑不得,给了游亦杨的肩膀一拳,“我要跟你说多少遍啊,人家蒙娜根本没有暗恋你!你要怎样才相信?”

游亦杨咬住嘴唇,思忖了片刻嘟囔说:“我懂了,一定是她拜托你的,对不对?她拜托你帮忙撮合我们俩,所以你一定要让她留下来跟我同住。”

聂长远双手抱头,恨不得去挠墙,崩溃了一会儿后调整状态,冷静地说:

“亦杨,我知道我改变不了你的想法,毕竟你这是一种病,我知道你也不想这样的。这样吧,我先帮蒙娜找便宜的房子,你这边就先忍一忍吧。”

“好吧,那你可快点啊。”游亦杨说着,开门朝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蒙娜正专心擦拭餐桌,重重叹了口气。

聂长远比游亦杨还要大声地叹息,他也曾跟蒙娜提过想要帮她另找个便宜房子,可是人家蒙娜根本不想离开这免费的住处。

至于说游亦杨误会蒙娜暗恋他,这点蒙娜也心知肚明。她还曾安慰聂长远不必把一个孩子病态的想法太当回事儿,反正她是无所谓。

聂长远夹在两人中间,一开始是为难,现在也懂得使用拖延症战术,以不变应万变。

他收拾行装告辞,不是他不想留在这里过夜,实在是因为他不想睡沙发,也不想跟一个夜里随时会对着空气自说自话的游亦杨同床共枕,更担心游亦杨跟他软磨硬泡要参与办案。

晚上,游亦杨辗转难眠,他在等待黑狗诅咒案的女主角,当年那个19岁的失踪女孩,可是房间里安安静静。

果然,这一次刑恩晖给他开的新药疗效显著,自从10天前吃上了这个药到现在,他一次也没有见过栾菲菲,所以今晚黑狗诅咒案的女主角不登场也算正常。

不知道睡了多久,游亦杨起夜往洗手间走。回到卧室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顶放在写字桌上的帽子。

说帽子不太合适,准确来说,应该叫顶戴花翎。

“不会吧?”游亦杨一边夸张地反问,一边抬头往窗子的方向去看,月光的映射下,那里果然站着一个人,准确来说,是立着一个高大的人形轮廓。

看轮廓,那人穿着宽袖长袍,光头,可以想象,他并非是没有头发,而是半光头,剩下的头发被梳成了长长的一条麻花辫。

再加上桌子上的顶戴花翎,游亦杨瞬间便知晓了这位不速之客的身份。紧接着,游亦杨提醒自己打了个久违的响指。

“你是,马大人?”游亦杨哭笑不得地问,同时感叹刑恩晖这位名满松江的私立医院的院长、精神科的名医也不过如此,给他开的新药药效仅仅维持了10天而已。

而且今天再次发病,病情有了突飞猛进的变化,游亦杨的幻觉中居然出现了一个已经死了一百多年的死者,一位古人!

虽说这位马大人也算死者,游亦杨的病情还没有彻底地脱轨,但却绝对跑偏,马大人又不是他要调查的失踪案的死者,他的出现难免让游亦杨失望。

幻觉中出现的不是失踪的女学生,而是传说中的马大人,这一定是因为这个黑狗诅咒的传说给他留下的印象更为深刻吧,游亦杨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窗前伫立的影子回头,颇有傲骨似的微微仰头,用下巴直指游亦杨的方向,一开口声音洪亮清澈,不卑不亢。

“正是,本官姓马,官居七品,你可以叫我马大人。”

“马大人,你请回吧,我要查的是我的系花学姐失踪的案子,虽然跟你的传说有一定的关系,但是……”

“庶民,”游亦杨话还未说完,便被马大人打断,“本官要请你帮本官昭雪。”

庶民?游亦杨万没想到自己会被如此称呼,而且是被自己想象出的一个古人,区区七品县官居高临下地称为庶民,他虽有怨言也没时间纠结一个称呼的问题,只是忙着摆手摇头。

“不行不行,恕难从命,事有轻重缓急,我那个失踪的学姐很可能已经遇害,害她的人很有可能再过一年就可以永远高枕无忧。而你的案子属于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就算要昭雪为你洗清冤屈,那也是历史学家的事,你找错人了。”

“非也非也。”

马大人不紧不慢地说:“本官的冤屈绝对跟你的庶民学姐有关。你我相识便是缘分,还恳请你这位庶民助本官一臂之力,昭告天下本官的冤情。

“况且你那位捕快兄长又明令禁止你调查庶民学姐案,那么不如从本官的案件着手,也许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游亦杨本来还想继续跟这个马大人逞口舌之争,但一听他说他的冤屈跟失踪学姐的案子有关,马上清醒过来。

没错,马大人的出现不会是平白无故的,既然自己的潜意识认为失踪案跟诅咒传说息息相关,那么不妨听听这个马大人怎么说,跟着他的指引追溯下去试试看,到底能不能柳暗花明,条条大路通罗马。

马大人慷慨激昂地发表了一番爱国演说,主题思想就是他绝对没有通敌卖国,这个罪名完全是巡抚大人因为私人恩怨栽赃陷害。

说到这个私人恩怨,马大人摘下了随身佩戴的玉佩,轻轻抚摸,抬头望向窗外的明月,竟然吟起诗来。

“嗟余只影系人间,如何同生不同死?同死焉能两相见,一双白骨荒山里。”

游亦杨只觉得这诗句耳熟,但却一时间想不起来。但他也知道,自己绝对是知道这诗的,否则又怎么会借由幻想中的马大人念出来?

“然后呢?”游亦杨追问马大人,毕竟刚刚马大人所讲都是他晚上的时候从聂长远那里听过的内容,他还想知道一些聂长远不知道的。

马大人嗟叹一声,轮廓渐渐暗淡,竟然就这么消失了。

到头来,游亦杨除了知道这位马大人的古代冤案可能跟19年前学姐的失踪案有关,还回想起了几句不记得出处的诗,连这个马大人的模样都没看清。

第二天,游亦杨有些昏沉地上完了上午的专业课,吃午餐的时候用手机搜索那几句诗。

这几句诗文出自近代诗人陈衡恪的《题春绮遗像》,玩味的是这位近代诗人写这首诗的时候,那位同治年间的马大人早就死了。

游亦杨之所以会借由马大人口中吟诵这么几句,恐怕是因为马大人的故事让他联想到了这诗句。

这首诗是作者为过世的继室春绮作的悼亡诗,这几句的意思是说作者感叹只剩下他一人活着,为什么就不能一起死呢?可就算一起死了也不能再相见,不过是两具白骨埋在荒山里而已。

联想起昨晚马大人摸着玉佩对着月光哀叹的形象,再加上这诗,游亦杨终于弄明白了自己到底在怀疑什么。

“难道这位马大人还有一个爱人?两个人生死相隔?”

不对呀,按照传说野史,只提到了这位马大人有一条心爱的黑狗,他为什么不怀念他心爱的黑狗,而要怀念阴阳相隔的爱人?换句话说,游亦杨的潜意识里怎么会冒出这么一个马大人的爱人?

“亦杨,你在想什么?”秦紫雯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游亦杨对面。

游亦杨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想得出神,竟然没注意自己对面还有个大活人。

“同治年间,同治,”游亦杨的思绪开始飘忽不定,“我记得同治皇帝的死好像说法不一,你知道同治皇帝怎么死的吗?”

历史系的秦紫雯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细声说:

“历史记载是死于天花,但也有一些民间说法说他是因为寻花问柳而染上了梅毒,全身溃烂而死。因为怕影响皇室的名声,所以才对外公开说是天花,就连当时的御医们都不敢道出实情,只能按照天花去治,所以贻误了病情。”

游亦杨突然击掌,兴奋地高声说:“没错,就是这样。名声,名声,这一切都是因为名声!”

秦紫雯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啊?为什么会提到同治皇帝?”

游亦杨懒得跟秦紫雯多说,饭吃到一半便提着书包往外跑。

一下午,游亦杨先是在学校的图书馆里奋战,然而并没有找到有关同治年间那位莫名死去的巡抚的历史资料,更加没有马大人的半个字的记录。

于是他又转战到了松江市的图书馆,终于在一位图书管理员的帮助下找到了一本古籍,上面记载着同治年间一位佟姓的巡抚大人的资料。

这位佟大人就是当年松江市所在省份的巡抚大人,也是通敌卖国案件的侦办负责人之一。

就在他侦办通敌卖国案后的一年,他毙命于家中。

而关于这位佟大人的死,果然就如同传说一样,至今都是一个迷。

佟大人的心口被匕首刺穿,失血而死。而那晚,护卫们把佟大人居住的别院围得密不透风,根本没有刺客进出,就连下人丫头等等都没有出入过,换句话说,当时佟大人身处的就是一个密室。

果然,传说还是有夸张的部分,佟大人是被一刀毙命,才不是死于黑狗的啃噬。

虽然资料非常有限,但好在游亦杨脑洞大开,根据已有的线索,他已经有了一套理论,关于一百多年前马大人的故事,他已经推理得差不多。

但马大人的故事跟系花学姐的失踪案之间关联,他却根本毫无头绪。至于说一百多年前佟大人的密室谋杀案,因为几乎等同于没有线索,他更是无从得知真相。

晚上,游亦杨回到出租屋,正好赶上蒙娜做好了两人份的晚餐。

面对一桌子的黑暗料理,游亦杨强撑起一个笑容,缓慢地动筷子。他想,就算是为了自己的胃着想,也得赶快让这个蒙娜搬走才行。

“对了,你们今天有没有重启系花失踪案?”游亦杨想要从蒙娜嘴里探寻一些案件的进展。

蒙娜假笑,然后不客气地说:“对不起,远哥说了,不能跟你共享资源,所以这案子的事情你还是别问了。”

“老聂真这么小气啊?”游亦杨失望地撇撇嘴,又嘻嘻哈哈地说,“你转告老聂,我这里也有一些进展,按照之前说好的,也不与他共享。咱们就这么分头行事也挺好,事倍功半嘛。”

蒙娜果然提起了兴趣,却假装不经意地问:“你能有什么进展?你连失踪的系花叫什么都不知道。”

游亦杨心虚,他的进展是有关于马大人的,所以说出来只是为了调胃口。但他必须掩饰好心虚,套蒙娜的话。

“要不然这样,咱们来做一笔交易,我把我调查来的进展告诉你,你把你们的进展告诉我,整合资源,事半功倍嘛。”

游亦杨也假装漫不经心地提问,并不迫切的随意模样。

因为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蒙娜见识了游亦杨的强大脑洞对探案的帮助,这一次又一心急着破案,犹豫再三后,她还是决定违背聂长远的意思,偷偷跟游亦杨做这一笔交易。

“好吧,那么你先说说你的进展。”

蒙娜觉得自己有些愧对聂长远,但同时她也不明白,聂长远为什么这么反对游亦杨参与探案,这孩子挺有天分,当个业余侦探不也挺好?

游亦杨佯装小孩子的委屈模样,可怜兮兮地说:

“你好诈啊,是不是想骗我先说,然后你就可以食言不给我讲你们的进展啦?要不这样吧,公平起见,咱们一起把各自的进展都写下来,然后交换。”

饭后,两人交换了各自写的纸条。

游亦杨兴致勃勃地拿着纸条去阳台的躺椅上舒服地躺倒,去看手中的纸条。

原来这一天,聂长远和蒙娜居然走了一趟失踪系花的家乡龙门村,直到傍晚才赶回来。

他们在龙门村见到了失踪系花的父亲,这位老父亲虽然已经退休,但真的如游亦杨猜想的一样,因为女儿背负诅咒莫名失踪,村民们对他十分尊敬,他在村里的地位挺高。

谈及村里走出去的女大学生失踪的案子,村民们的想法倒是高度统一,他们都认定女孩是误入了古墓,受到了诅咒,早已不在人世。这点也跟游亦杨之前的想法一致。

这一趟最大的收获在于得知龙门村已经彻底脱贫,全村人都过上了小康生活。之所以说这是最大的收获,是因为龙门村致富的渠道。

自从系花失踪后,这么些年村子里也没再出一个人才。

但龙门村早在10年前就已经靠创办养鸡场脱贫,现在,龙门养鸡场几乎垄断了附近县市的鸡肉供应,非常红火。

最邪门的是,这些年鸡场经历了好几次危机,还有一次险些被城里的骗子公司给骗了,可每次都是有惊无险。

而每次化解危机的都是龙门村的村长林大龙。

按理来说,这位林大龙应该是个有文化又有经济头脑,有养殖知识和经验的村官才对。

可实际上,林大龙这些全都没有,在10年前他上任的时候,他就是个碌碌无为的半文盲。

林大龙对于自己的能耐的解释是:当年失踪的龙门村女孩一直在保佑着他们龙门村,并且她的鬼魂一直在给他托梦指导他创建经营养鸡场,并且一次次地帮他化解危机。

“简直荒谬,”游亦杨压根不相信什么鬼魂托梦之说,“要么这个村长是深藏不露,要么就是有人暗中帮助。”

游亦杨暗想,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系花根本就没死,暗中帮助龙门村的就是她,但是她却不愿现身。

游亦杨更倾向于这个可能性,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的幻觉中宁可出现一个跟失踪案隔着好几层间接线索清朝的马大人,也不见最直接的受害人系花的踪影。

蒙娜这会儿也看完了游亦杨的纸条,她感觉自己花了大价钱买了假货,面前的游亦杨就是卖假货坑她的小贩。

她挥舞着手中的纸条,质问游亦杨,“你这是什么啊?”

游亦杨回过神,理所应当地说:“这是我的进展啊。怎么样?是不是很精彩?”

“精彩?这跟案子根本一点关系也没有好不好?”

蒙娜想要发难,又觉得对着游亦杨这么一个孩子发不出脾气:“也好,你这样的进展我也不必跟远哥汇报了。今晚的事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是再也不会告诉你任何有关案子的事啦。”

游亦杨小诡计得逞一样地笑着把蒙娜写的纸条交还给她,乐呵呵地回房去。

临睡前,游亦杨又在窗前看到了面冲月光感怀吟诗的马大人,他习惯性地打了个响指。他知道自己的病情进入了一个新纪元,但好在他在对待病情这方面神经大条,所以也不会为此忧心忡忡。

“怎么?又在怀念你的爱人?”游亦杨侧躺在**,面对着窗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马大人聊天。

“庶民,你可查到我的爱人在我死后如何?”马大人转过身,但他的颜面仍然隐藏在阴影中,让人看不清楚。

游亦杨叹了口气,打算把今天他所想到的传说的真相,也就是刚刚他写在纸条上的内容给马大人重复一遍,也算是给自己一个总结。

原来当听说马大人被判处通敌卖国罪被株连九族之后,游亦杨就已经发现了这其中有个BUG。

既然马大人被株连九族,又是那么一个罪名,谁会给他修建古墓厚葬他呢?

由此,游亦杨想到了可能有这么一条漏网之鱼,跟马大人关系非比寻常的人逃过了一劫,暗中为马大人找了这么一个隐蔽的地方,偷偷地且单独地安葬马大人一个人。

这个人是马大人的好友?悬,毕竟马大人的好友也很可能是官场中人,这样做等于是冒着杀头的风险。

游亦杨更加倾向于这个人是个女人,而且是马大人的爱人。她活了下来,与马大人阴阳相隔。

可马大人的爱人怎么可能逃过株连九族的罪行活下来呢?游亦杨认为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个女人就是那条黑狗,被巡抚佟大人看上的黑狗。

当年的巡抚佟大人在马大人家中一眼相中的并不是什么马大人的爱犬,而是马大人的妻子马夫人。

说什么被黑狗咬,说不定就是在佟大人轻薄马夫人的时候,被马夫人咬伤。

也许是巡抚露出了想要霸占马夫人的意思,或者干脆就直说了,总之是遭受到了马大人的不识抬举,直接拒绝,由此便记恨马大人。所以随后才利用职权给马大人栽赃了死罪。

然而在行刑前,不知道是马夫人主动向佟大人示好,还是佟大人始终记挂着贞洁烈女马夫人,总之他买通了狱卒,就地取材用一条黑狗与马夫人调换,把马夫人救了出来,占为己有。

当然,这样的事情如果被传出去,佟大人巡抚的颜面何存?搞不好还会影响仕途。

于是就像是同治帝的死一样,展现于后世面前的是一个对于名声有利的版本。把强占人妻的丑事美化一番,传播出去,变成了佟大人看上了马大人家的一条黑狗,结果马大人不识抬举,连一条狗都不肯给巡抚大人。

于是株连九族的时候也就把这条咬伤巡抚大人的黑狗也一起株连在内了。这样一来,执行死刑的罪犯也不会因此少一名,倒霉的黑狗算是凑数顶替了马夫人。

可想而知,这个版本一定是佟大人花钱制造且传播的。

至于说他霸占的马夫人,则变成了另一个身份,进入了佟家宅邸,或者成了一个小妾,或者就被玩玩后丢弃。

总之马夫人这个活生生的人,便在能使鬼推磨的万能金钱的作用下在历史上消失了。

但不管这位马夫人是贪生怕死主动向佟大人示好,还是她别无选择地被佟大人霸占,她对马大人还是念念不忘的,甚至不惜冒着生命危险,雇人修建了墓室,偷出了马大人的尸体,安葬于现在的馒头山。

总结完毕,游亦杨自嘲地说:“虽说狗血了点,但是我还是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大。”

马大人沉吟了许久,哀伤地问:“那么小玉她到底是贪生怕死主动委身于那个万恶的佟畜生,还是身不由己?”

自己竟然给故事中的马夫人取了个名字叫小玉,游亦杨觉得自己的思维真的成了脱缰的野马。

估计是因为马大人抚弄玉佩,所以才有了小玉这个名字吧。

而马大人抚弄玉佩则是因为游亦杨看的清装剧里,男女主角们一定都要在腰间挂块玉,男女主角有时候也会互赠玉佩作为定情之物,寄托相思。

“我觉得应该是身不由己,”游亦杨由衷地说,并不是为了讨好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幻觉,“一年后佟大人的死说不定就是小玉在替你复仇,但至于她用了什么方法制造了密室杀死佟大人,这点就不得而知了。”

马大人一听这话,不免激动,“怎么可以不得而知?庶民,你一定要查明此事,否则本官死不瞑目!”

游亦杨没想到幻觉马大人仍旧不依不饶,他可是觉得这件陈年的古案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啊。难道继续追究下去真的会殊途同归,查到系花失踪的真相?

马大人消失后,游亦杨又从头捋了一遍马大人的故事,想要从中挖掘到跟系花失踪案的联系。

他又想到了蒙娜在看完这些之后的表情,不禁笑出声来。

的确,这些跟系花失踪的案子根本不搭边啊,也难怪蒙娜会觉得她被他给愚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