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两人离开,看着他们的背影,周知许不免好奇了刚刚听到的内容。
虽是玩笑话,可到底是做不假。
“成家?二哥什么时候娶嫂子?”
“随时。”
周澂津也没要瞒着周知许什么的,半只手插在了口袋里“已经纳过吉了,督军和我母亲现在也都在哈地,过了今天,随时都可以。”
“你觉得什么时候娶回来的好?”
他笑着问,眉毛微微的上挑着,带着些轻佻,周身是一种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松懒。
这样大的事情,他问她?周知许张了张嘴,想说他太胡闹了,声音到喉头却怎么也发不出来。
她已经做好周澂津成婚的准备,可不代表她能回答的上来这个问题。
到底她自己还有桩心事没了却,做不到坦坦****。
“玩笑话。”
周知许脸上欲言又止的纠结让人一眼看破,周澂津不去逗她了,慢慢收起了笑意“这事不能急,姑且还有一段日子。”
尚周两家不在一处,酒宴怎么办,要宴请哪些人,定的日子又在何时,这些都是马虎不了的。
不是他一言堂的事情。
“你总这样。”
周知许小声地抱怨着,他随便的一句话,都够人担心害怕许久。
“我的错。”周澂津态度十分诚恳的认了错。他极为庄重的弯了腰,鞠了个躬过去。
周知许看着周围打量过来的视线,连忙的让人站直身子。
“不成体统,让别人看笑话!”
她压低声音,警告意味的让人不要再胡闹。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欺负他。
头顶传来闷声的笑,周知许微微红了耳尖,手上下了力气,却是怎么也不能把人扶起来了。
说话的功夫,门口处传来**的声音,看着周围人的反应,倒像是有什么大人物来了。
周知许也忘了现下的尴尬,要回头去看,周澂津却把她拉住,手上借着力,站直了身子。
“哪里不成体统?”他反正问着。
看着那张不言惭愧的脸,周知许气恼的抿了抿嘴,明知故问!
他就是故意拿她寻开心!
不想再说什么了,她不回答人,只是往**的地方看过去。
可惜人影重叠,里面是什么情形根本看不得,唯有最后到来的人被十几个亲兵护着上了二楼,才能估摸出来这应该是个行伍之人。
周知许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在听到不知道什么人喊的那声督军后,不由自主地握住了拳头。
竟然是督军!
她快速的回头看了眼周顾虓,见他面上没有什么意外的神色,当即也知道多少是错不了的了。
她迫切的又看了回去,等着那中心的人把视线落过来后,又赶紧的把头低了下去。
到底,她是个不受待见的。
他们之间是父女,同样的也是仇人。
周知许对督军的感情复杂。
一面,晴格格是因为他死的,她被关在别院里,也是他的手笔,她该是埋怨的。而另一面,在那些为数不多的童年记忆里,督军是个心疼晴格格的好夫君,待她极好的慈父。
她想去寻督军,想问问他当年的事到底是如何的,可又怕他因为那一刀,彻底的厌恶晴格格,连带着不喜欢她,到时候连累周澂津被训斥,倒是不好的。
两厢纠结了,一直等到人彻底消失在视野里,周知许还是保持着一个动作。
周澂津看着人的反应,讥讽地笑了笑,他握住周知许的手,捏着食指肚“可是相见督军?”
周知许不想骗什么,在他的注视下,还是点了点头。
“你这样,倒是对得起晴格格。”
他说的前言不搭后语,但周知许还是听出来了里面的讽刺。
她念着督军,的确是对不起死去的晴格格。可这又有什么不对呢?他们是她的爹和娘啊。
周知许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什么,却又有过来交谈的人,她只能无奈的噤住了声。
他们邀请着他下去舞上一曲,被他礼貌的拒绝。
身为主人,周澂津却并不跳舞,这多多少少引起了客人的不满意。
他们叫停了乐手,热闹着要讨伐他。
“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你不表示表示算什么意思?”
“就是,下来跳一支,有这么多为你伤心的小姐呢。跟你过不了日子,还不能跟你跳一支舞了?”
说话的人是个急性子,一面说着一面把人推着。
有了他打前锋,立刻又来了两三个青年,拉着人往舞池中走。
周澂津难得的狼狈,他被众人叫嚣着,推脱不了,要跳舞,在周知许那里又要落下短处。
左右都是一场死局。
“今日,舞是不能跳的。”
他给了急不可耐的人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答应了人。”
“好啊,好啊,拿着不会跳舞来诓我们,这回说实话了吧?答应了谁?哪家的姑娘?是不是尚家的姑娘,啊?”
周澂津在锦州订的婚,他们这群人没有赶上喜宴,如今他回来了,大家聚在一处,难免要说起他的大事。
他是人生尽是得意了,今天无论如何也要给他们看个乐子。
被推进舞池里的时候周澂津看了一眼周知许,她朝着人笑了笑,跟着旁边的人一块起哄着。
他哑然的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个人进的舞池,这不由得让姑娘们有了期盼,不知道他会选谁做舞伴。
周澂津舞跳的好,对人也是体贴,跟他舞一曲也算一场难得的邂逅。
他看了半天,半响过后终于动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