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胛骨酥了,男人的手一点点扫下去,她体内烧了起来。

难捱又带着祈求的欢愉。

靠在肩膀上,隔着一层面料,肌肤和肌肤相接触,娇柔迫切地想要寻找能够依靠的坚硬。

被腾空着抱起来,周知许脸抵在男人的胸膛,感受着他的手在自己后背流连。

似画似描,放肆的挑拨。

屋内太热,以至于他们都沁出了汗水。

她想要什么呢?她能要什么?

腾空感让人太没有安全感了。

欲望,突然、激烈。

男人松了手,周知许猝不及防地跌到了水中,冰凉的触感刺得她一激灵,扑腾着。

衣料贴着身子,潺潺的水流撩拨着裙下的那双腿的风景,刺痛了上位者的眼睛。

双肩被按了下去,周知许难受,体内灼烧,五脏都要被烤化了,体外寒冷如斯。

冰火两重天。

她哼咛了一声,反客为主地顺着那双按住肩膀的胳膊攀了上去。

修长的手指插入发间,发了力让鼻尖相靠近。

似曾相识的味道,周知许顿了顿,想要探寻,下一刻,就染上了那味道。

两唇相贴,猛烈的攻势要生吞她,要崩溃她。

面上罩的绸缎沁染着水,贴在脸上,让人快要溺了。

她能动了。

纤细的手指无力地抬起,还未落到脑后又被包裹住,引导着重新放回肩头。

两手相触中,掌心被对方按了按。

黑暗中,一股热流把心浇了个透,以至于让她忘了反抗。

安抚住了。

周瀓津退出周知许的唇腔,把她的手放到了浴缸的边沿,缓缓起身,胸膛起伏。

这一场较量中,没有赢家。

“冷水会让你舒服一点。”

虽然有意料,但周知许还是僵住了身形,久违的声音让她喉头发涩。

委屈害怕依赖,种种不可言说的情愫涌上唇齿,变成了两个字。

“二哥!”

周瀓津走在门口,听着这一声,没回头,低头看着自然而然退回来的脚步。

“……”

周知许把眼罩摘了下来,模糊的光影里勾勒着无数次描摹的背影,她哭了,又笑了。

是周瀓津!是她二哥!

周瀓津侧着脸看那张冒鼻涕泡的脸,到底还是哼笑了一声。

他粗暴地扯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微弓着背,从裤袋里拿了包香烟出来,抽了一根叼在嘴上。

“收拾好,出来。”

算账。

……

周知许在冷水里待了半个小时,感觉到身体里的那股热彻底下去了,才出去。

进来服侍的依旧是哑女,周知许却再也不肯相信她,自己穿搭好,就跑着去找周瀓津。

他也换了衣服,翘着腿坐在沙发里偏着头和人小声交谈着,看到她过来,掀了掀眼皮。

周知许懂事的没有惊动,安静的坐到了旁边。

“周先生,您和我还要藏着什么?”那人递了杆烟枪过来“您是在上海发的家,上海滩不就是靠着鸦片才起来的吗?”周知许被他们的谈话吸引,看了过去。

“您要回上海,我要出上海,咱们完全可以双赢的。”男人被拒绝,面上的笑意不减,放下了烟枪,伸了三根手指,声音也压的更低了。

周知许好奇他说的是什么,视线不由得往他们那里偏了偏,刚刚装作不经意的扫过去,就撞上了周瀓津波澜无漪的眸光,她被吓得赶忙移开了脑袋,打量起了周围。

这是一个包厢,面前做了一个露台,用俄式棉绒窗帘做了隔断,帘前可以俯视是拍卖场。

还没有从这个角度看过拍卖场,周知许探头看了看。

空旷,渺小。

曾经那些让她感到害怕的人,从这上面俯视过去是如此的渺小。

牌子还在举着,一波盖过一波,却再也和她没了关系。

想起刚刚的场景,周知许抿了抿唇。

他们是兄妹不是吗?

这不是不成体统的事情。

是药太厉害了。

所以,不该脸红。

有女眷进来,客人懂得分寸,攀谈了几句就要离开了。

两人站起身握了手,说了再会后让还算愉快的气氛变得凝重。

周知许收回打量的目光,对上周瀓津冷冰冰的眼神,心虚的低下了头。

今日种种,好像都是她偷跑造成的果。

“我该叫你周知许还是祁瑰?”

“……”

“十六。”

他该叫她小十六。

周瀓津呵了一声,摆摆手“不敢当。”

他何德何能,能叫她一声十六?

“二哥……”

周知许听出来里面的讽刺,怯懦地张着嘴,想让他消消气。

周瀓津手放在膝头,依旧冷淡“当不了您的二哥。”

“给你这么有本事的人当二哥,不是折我的寿吗?”

夹枪带棒,臭脸可恨。

徐峥致咧着牙撕了嘴边的一圈胡子,刚一踏进包厢就感觉气氛不对,他抬了抬脚,想撤出去,一看周瀓津皱着眉要吃人的样子,又抬了进去。

把帽子放到了一边,瞅着要哭的小姑娘嘿嘿笑着当起了老好人。

“行了,说两句就算了。她才多大,谁年轻的时候没干过几件出格的事?你像她这么大的时候更过分。”

小孩么,慢慢教育。

有人唱白脸就要有人唱红脸。

徐峥致稍微控制了控制嗓门,笑容可掬“十六是吧?你说说,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周瀓津虐待她?她要是说出个丁点不好,今天这个主他给做了。

周知许看着刚刚要买自己的大胡子,又看了看绷着嘴角等着回答的周瀓津,带上了点哭腔。

“我没……没想跑。我是打算到了北平以后写信的。”

他要是让她见岁枣,她也不至于偷偷地跑啊。

“你去北平干什么?”

“找舅舅。”

“找舅舅?”

越问越有意思,徐峥致看热闹不嫌事大,戏谑地看了眼周瀓津。

“找他干嘛?你二哥怎么你了?”

“我找他,找他嫁人啊!”

周知许委屈,她就是想给周瀓津省钱而已,没想其他的。

“二哥养我一时是情分,他不能一直养着我,我总要嫁出去,找一个能养我一辈子的人啊。岁枣说舅舅那里有娘的嫁妆,我们去北平是要嫁妆的。”

几句话,让两个男人无话可说。

徐峥致挠了一把脑袋,嘶着气,不知道该怎么断下去。

古往今来,有两件事管不了,第一件,下雨天打孩子。第二件,大姑娘要嫁人。

他戳戳周瀓津“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