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玫心里满意,费心费力的要把拍卖行的噱头打出来。推周知许到前面,给她打造成橱窗里最漂亮的存在。

几次下来,周知许从最开始没办法再停留一分钟,到慢慢的能够看下面那一张张戏谑玩味的脸。

意识到自己的变化后,她有些害怕,又一次走完那段路,破天荒的没有当即离开,在后面看着祁玫为自己叫价。

底价五百块,一次举牌五十块。

“八百五”“一千二”“一千五”

····

人人都喊得了一嗓子,一声接着一声的,好像把这里当成了什么吊嗓子练腔调的地方。

祁玫说她不会让她被拍出去的,可周知许看着那不落的牌子,还是害怕她手上的锤子落下去。

“一万!”

一声中气的声音撕了席上其他要继续跟价的人,短暂的寂静后,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声音的主人身上。

他站起了身,黑色皮裤穿着一双高筒马靴,上面披着一件貂皮大衣,里面套着皮夹克,一脸的胡子拉碴。

对着凑上来的目光,双手叉腰,刺拉拉的就让看个够,像一只雄狮,傲然独立。

没听见祁玫唱价,以为没听清,他咧嘴笑了笑,淡定地又举起了手中的牌子。

“一万”。

一骑绝尘,会场没人比得上的魄力。

一个女人一万块,不是笔划算的买卖,没人举牌了,反倒是多了窃窃私语的声音,议论着这不知道哪座山头下来的胡子。

周知许看着那牌子,心中的恐惧像被狂风肆虐过的田野,一片凌乱。她抓住了面前的幕布,焦灼的看着祁玫,破万了!她不会要落锤子了吧?

“一,一万五。”

前排又举了一个牌子,周知许慌张看过去,看着那穿着不合身西服的人,悬着的心稍微松了松。

是祁玫找的托儿。

“一万五千五”

···

那个大胡子还在咬价,只是不再那么有魄力。

周知许看着前面不放的牌子,悬着的心稍稍松了点。

半响过后,又是不能安宁。

她和祁玫之间只有利益关系,今天的一万块没满足她的胃口,那来日的两万块三万块呢?

总有能让她松口的价格,那时候她又该怎么办?

周知许正想着,哑女却走到了她身边。比划了比划,示意回去。

周知许还想继续看下去,哑女却摇了摇头,后面上来了两个小厮,叉开了步子,背着手。

没有她想不想的事情,回不回去从来不是她能做得了主的,周知许咬着嘴唇,不情不愿的离开。

回到房间后,洋服店的人正好离开,哑女拿出了刚送来的衣服,比划了比划,示意周知许换上。

周知许喜欢漂亮的东西,却不想要自己当那漂亮的东西供人玩弄,对于这些日子里来的衣服抗拒的很,她看了一眼,没有动作。

哑女把她的手拿了过来,在上面写了一个'见'。

又拿岁枣威胁她!

周知许恼了,干脆把衣服从她手里面拿过来扔到地上,踩了又踩。

一件不够,又拿了一件,把祁玫让做的所有衣服全都踩了还不解气,她又坐到地上,抓一件是一件,卯足了力气撕。

哑女不会说话,她也不说话,一切都闷声做着,只留布料刺啦的声音。

祁玫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只有一地的狼藉。

周知许愤恨地把手里的东西扔到了她身上,祁玫笑笑并不恼。

她手里端了两杯香槟,自己留了一杯,又给周知许递过去了一杯。

“破万了,你值钱得很么。”

她对周知许的预期不过就是八九千,没想到一下子高出来那么多。物超所值,自然而然地忽略她的一些无伤大雅的脾气。

“答应我的事情,你到底什么时候做?”

明明第一次去拍卖行,她就答应让岁枣来见她,现在已经是第几次了,岁枣在哪里?

“别生气,我今天不就是来办这件事。”

祁玫拉起周知许的手,把杯子塞到她的手里,颇有兴致的用自己的杯子和她碰了碰“先庆祝一下,一会儿就带你去见那个岁枣。”

‘叮当——’

这一声过于清脆,以至于周知许不愿相信“今天?”

她不是应该再一次推到明天,然后是后天,再然后就是下一次登台?

祁玫喜欢她这样的表情,点点头,把周知许手里的香槟凑到她的嘴前“就今天。”

“cheers”

她举杯“祁瑰,我们来想一想十万块,怎么样?”

不怎么样,周知许脸白了下来,十万块,是祁玫的上线了吗?超过十万,她就愿意把她卖出去了?

周知许呆愣的饮着手里的东西,滑过喉头,那点**凉透了她浑身血液。

“去换衣服吧,人家可是盼了好久,总要体面的去见一见。”

祁玫看着周知许喝下东西,笑意越发的强盛,她手指勾了勾哑女“不用擦脂抹粉,自然梳洗就行。”

周知许当时只顾着思索那十万块的意思,并没有留意她那个笑得意思,等到意识到事情不对头时,已经是换好衣服以后。

祁玫早就在外面等着了,她端着香槟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夜幕,听见声音偏了偏头,勾起了嘴角。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一身换上去,月桂女神都变成了美杜莎了。”

周知许想伸手遮挡后背露出的风光,却发现自己的手不是自己的了,动弹不得。

她看着祁玫,看她手里换了的香槟,又看了看旁边自己空了的杯子,眼睛瞬间红了起来。

不是十万块吗?现在不是才一万块?

她想要干什么?!

“祁瑰,你值了。”

祁玫不是什么贪得无厌的人,十万块当然好,只是她知道蛇心不足以吞象,今天晚上拍的价格已经很满意了。

周知许眼睛被附上了段绸子,她陷入了黑暗,接踵而来的是,害怕,对未知的害怕。

她再也不敢逞强了,挣扎着朝祁玫求情“我错了,祁玫,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撕衣服了,我好好的走,我也不见岁枣了,你别卖我,好不好?”

“嘘”

周知许唇上一温热,祁玫的手指抵了上去“你现在是美杜莎,美杜莎只能对着男人说话。”

她是铁了心的要把她卖了,周知许彻底的慌了,她想跑,想疯,在黑暗里,留给她只有不听话的手和脚。

感受到了哑女那双软而又有力气的手凑过来,她给她罩上了绸子。周知许又听见了密集的脚步声,惶恐中身子悬空了起来,被人抱着走了好久,最后到了**。

祁玫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来“别害怕,学会享受,不然受伤的还是你自己。”

门关了上去,周围彻底的陷入了安静,眼泪不争气的从周知许的眼角滑落。

豆大的珠子砸在枕巾上悄无声息,咸涩的**却让她的身体一点点发生变化。

热,难以抑制的热····

门又开了,从外面涌进一股凉气,吹动了床边的幔子,扫在她的手上,留下一阵酥麻。

紧张中,周知许听到了一声叹息,她心被揪住了,连动都不敢动,哭都忘了。

声音的主人坐到了床沿,半响过后,粗粝的手指擦过她的腮帮。

冰冰凉凉的,上面的茧子并不舒服。划过去让她起了怪异的感觉,她竟对这抚摸起了眷恋的心,抑制不住的想要贴上去。

叮咛了一声。

手顿住了,停在两颊处下了力气。

千娇百媚唤床帷,谁又肯当那个柳下惠。

周知许外面罩的绸子被撕开,皮肤暴露在空气中,惹得她一阵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