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想要夺去华府财富的人,是急需要财力养活数十万精兵的东岳王啊!
好得很,这下她可有办法对付东岳王了!
柳月这句话让华韵风瞬间冷了脸,情绪也没了之前那番激动,淡漠地看向柳月那张妆饰精致的脸,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般毫无情感:“你搬出相府来,是想威胁我吗?”
不知道为什么,盛雪在这一刻发现华韵风的眼神似曾相识……
柳月看着华韵风那冰冷的眼神,顿时心中一紧。他这是真的怒了吗?
“大爷,妾身这是在为华府着想,岂有威胁之意?看来,您是病得久了,轻易就能被人迷惑了去!”
柳月此时也被怒意冲昏了脑袋,只想着自己堂堂相府千金,怎会被一个商人的小妾骑在头上,而且夫君还老是偏袒她。怎么她都咽不下这口气。特别是看到两个人刚才亲密的画面,更是醋意四溢,越发口无遮拦起来。
要知道,至今她是连大爷的一根手指头都没触到过!那个薛玉婷,居然还敢轻拍他后背!
闻言,盛雪心中冷笑,她还没怎么使伎俩,这个柳月就暴露了本性。顿时觉得她和宋茜没甚区别。
“你说什么?”终于,华韵风被这句话给激得猛地站起身,但由于用力过猛,感到了头晕,所以,摇晃了身子,又要倒坐下去。幸亏在要倒下去的那一刻,感觉到了身后的支撑力,稳住了身形,没让自己变得狼狈。随后,他感激地看向扶他的美人儿。
看到她冷艳的模样,华韵风也顿时冷静下来,再次将目光移向柳月身上时,眼里有的全是凌厉和厌恶:“我确实病得久了,以至于一个老奴仆都能轻易教训我,自己的妻子都敢当众骂我蠢笨!”
鲜少的,华韵风说完这么长的一句话没咳嗽。盛雪知道,他这是不想让别人更加轻视他。久病之人,最怕被人轻视、被人忘记,甚至被人鄙夷。饶是睿智、俊美、高傲如他,也躲不过这种自卑心境。
盛雪觉得自己应该适时帮助他了。
柳月闻言,顿知自己失言,伤害了华韵风,便愧疚地看向他:“妾身……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是……是……”华韵风话音顿了一下,本打算咳嗽,却硬是忍下去了,可额头却憋出汗来,身子微微发颤。
盛雪知道他是快要支持不住了,便替他继续说道:“大夫人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你说大爷病得久了,就被人轻易迷惑了去,不是暗讽他蠢笨是什么!玉婷自知不才,竟不知相府出来的千金,居然会比我还不懂礼、不懂规矩。最起码,我不会嘲笑夫君、逼迫夫君!”
盛雪这话一出,厅内几个伺候华韵风用膳的婢女,均目露不忿,暗恨大夫人欺人太甚,竟敢如此侮辱大爷,真是悍妇一个!
“你个贱妾!少在这儿挑拨是非。大夫人根本没这个意思!”不等柳月开口,她身边的刘嬷嬷就忍不住替主子强出头了,说话间,竟敢伸出手指指着盛雪。
“大胆!”
“放肆!”华韵风和盛雪异口同声地朝刘嬷嬷怒道。话落,两个人又互相对望一眼,眼中都有些诧异。最后,盛雪的美目中慢慢浮上感激。华韵风则浮上关切。
两人异口同声的话,顿时引得现场一阵静谧。刘嬷嬷显然被吓了一跳。柳月则看着深情对望的两人,气得将帕子拽得嘶嘶直响。
“刚说完相府出来的千金不懂礼,这相府的老奴就开始显示她的不懂规矩了!”盛雪回过神,转眸轻蔑地看向刘嬷嬷,“既然,你不懂规矩,我又是华府主母,当然得教教你!”
“来人,将这个主仆不分、尊卑不分的老刁奴拉下去掌嘴!”
她话一出,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柳月气愤地将刘嬷嬷护在一边:“我是嫡妻,她是我的乳娘,而你不过是一个贱妾,何来的资格掌她的嘴,又凭的什么?”
“我凭什么?就凭她在主子说话时插嘴!我虽是大爷的小妾,可何故从她嘴里吐出贱字来?若我是贱妾,您是什么?贱妻?大爷呢……”
盛雪话还没说完,华韵风就气道:“掌嘴便宜了她!来人,将这个老刁奴按家法乱棍打死!咳咳……”
说完这些,他不忘扫了一眼盛雪,心想还好及时打断了她,要不然他岂不成了“贱夫”了?
厅内几个婢女早就忍不住想要教训这个胆敢侮辱大爷的老刁奴了。这会子,自然是愤愤不平地剜着刘嬷嬷,本可以两个人钳制住她的活,四个婢女居然一起走过来,将她胳膊、腿都按住了。更有些气不过的婢女,拿长指甲狠狠扣进刘嬷嬷的老皮中,顿时让刘嬷嬷挣扎呼痛:“哎哟,疼死我了……大夫人快救救老奴啊!”
柳月闻言,赶忙堵在门口,朝华韵风急忙喊道:“大爷你敢!她可是我相府的嬷嬷,你有什么资格罚她?”
华韵风闻言,气得身子发了颤:“你嫁进华府那一刻,就是华府的人,她一个陪嫁过来的老奴,不是华府的人是哪儿的人?还相府……我看你根本不知什么叫嫁夫从夫的道理吧!”
他这句话一出,柳月再无反驳的话语。是啊,她嫁进了华府,确实就是华府的人了。夫君若处罚她,都是无可厚非的,更何况是一个老奴?
“大夫人啊……老奴可是看着您长大的啊……求您救救老奴啊……”刘嬷嬷见柳月沉默下来,顿时慌了神,越发挣扎得激烈。
“刘嬷嬷……”柳月被她这一呼喊,也是慌了神,瞬间挤出两道清泪看向被婢女制服的刘嬷嬷。
本来是想教训那个贱人的,现下倒好,她和刘嬷嬷都被人家给制住了……她堂堂一个相府千金,也真是够窝囊的了。
“还不快将她拉出去,在这儿鬼哭狼嚎的像什么样子?”盛雪太后病又犯了,这会儿站正身子,一副居高临下的冷傲模样吩咐婢女道。
婢女闻言,顿时感觉三姨娘确有主母风范。看那凌人的气势,大夫人丝毫比不过。
随后,刘嬷嬷的嘴被婢女用帕子堵住抬了出去。
临走时,刘嬷嬷还支支吾吾,睁大眼死死地朝门边的柳月求救。
在她消失在自己视线中后,柳月终是忍不住心疼,泪流不止。昨夜是金枝失了踪,后推测她误入火场烧死。现下又是刘嬷嬷即将被乱棍打死,这短短两天,她就失去了两个体己下人了,心里的滋味岂能好受?
几下权衡,柳月在粗使婆子将刘嬷嬷绑在长凳上时,猛地朝盛雪怒道:“薛玉婷,你赶紧放了刘嬷嬷,否则,我绝不放过你!”
盛雪闻言,柳眉微挑,一副鄙夷的模样看向她:“绝不放过我?我就算不罚刘嬷嬷,你又何时放过我了?”
“昨日你设计陷害我的事,我可还没追究起来,现下你又过来找我不快。我就纳闷儿了,大夫人你为何就如此痛恨我呢?”
“我只是被贱奴蒙蔽了而已,何来陷害一说,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兰儿已死,柳月怕什么?故现下比方才还有气势地瞪着前方两步之遥的女子。
“我血口喷人?”盛雪嘲讽地一笑,“大夫人,我一直不想把事情做绝,可惜,你非步步紧逼,逼迫我不得不揭穿真相。大爷是我们的夫君,就算他有病在身,你也不可以如此轻视他啊,你真当老夫人去世,你就能夺得主母大权,将华府的所有掌控,然后为你娘家所用吗?”
含血喷人,无中生有,这也是后宫生存法则之一。盛雪此时可算是用得惟妙惟肖,就看这个相府千金是否招架得住了!之前她打的那一巴掌,盛雪还打算双倍奉还给她呢!
华韵风听盛雪说完,俊眸瞬间扫向柳月,顿时含满诧异与愤怒:“难怪你动不动就搬出相府,原来,你根本不曾把这里当成你的家!咳咳……我可真后悔之前对你说的话!你根本不配做我的正妻!”
“大爷,你莫要听一个贱妾的挑唆。妾身从嫁进华府,哪一天不是安分守己,兢兢业业地协助老夫人做事?主母之权,妾身确实想要。但绝不是因为娘家,而是为了你!”柳月见华韵风看向自己的目光如火如炬,顿时从醋意中醒悟,她之前那些话,真的伤了华韵风,也让他对她失了心。此时,她哽咽地看向华韵风,希望对方能够相信她,哪怕只有一点点信任的目光都好。
可是,华韵风看到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只厌恶地别过头,不打算再理会她。
见状,柳月的心“咯噔”一下掉入谷底,半晌回不过劲儿来呼吸。
“大夫人少来拿大爷说事,你方才明明嫌弃大爷久病缠身。这会儿又说是为了大爷,不觉得虚伪吗?”
“你这个贱人!”盛雪的话音刚落,柳月就再也忍不住怒气,快走两步,伸手就朝盛雪的脸上准备甩去巴掌。
盛雪岂是好欺负的?若是第一次被打,盛雪没避得过,那这一次,盛雪岂会再吃亏?只见她,反应迅速地躲进华韵风单薄的怀中,假装害怕地轻呼一声:“啊……大爷……”
本以为柳月这一巴掌绝对会落空,却在她躲进华韵风怀中时,耳边居然还是传来了“啪”的一声,声音沉闷。
随后,她感觉到华韵风在深喘着粗气,并且,身子微微发颤。
她疑惑地抬头看向华韵风,而她却看到了一个微微扬起的完美下巴。
“华韵风,你竟敢!”柳月怔了半晌,才捂住自己发痛发麻的左脸,愤恨加无比伤心地瞪着她前方的病态俊男,心仿佛已经滴血。
这就是让她独守空房三年的夫君啊,这就是她不顾父母反对非要下嫁的昔日情郎啊……
如今,他居然为了一个贱妾来打她!她堂堂的相府千金、相爷掌上明珠,何时被人如此轻视过?就连她的父母都不曾呵责过她半句……
他凭什么!一个商人,有何资格!
“柳月,我是你的夫君,岂能容你在我面前放肆?先是辱我蠢笨,现下又直呼我的名讳,你果然是柳相的掌上明珠,被宠得简直无法无天了!”华韵风又成功地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可靠在他怀中的盛雪却清晰地听到了他胸口处传来的闷咳声,不禁心中莫名一痛。
随即,她打算离开他的怀中。似乎华韵风洞察了她的想法,在她准备离开时,一伸手,将她的腰肢握住,微微往自己的怀中紧了紧。顿时,盛雪听到了他的心跳骤快。这让她不自觉地红了脸。
此时的柳月本就失了理智,现下又见两人紧紧相拥,气得眸中发红,身子发颤:“好啊!华韵风你还真是个负心汉,昔日说我是什么心思细腻、温柔内敛的女子,将来定能管理好一府后院,成为最能干的主母……你还说……还说,我是你当之无愧的嫡妻……”顿了顿,柳月又滑出两行委屈的清泪,“原来,你都是诳我的……我在府内待了三年,兢兢业业这么久,却敌不过这贱人的三言两语。”
华韵风闻言,搂盛雪的手微微一紧,似乎被她这句话触动了一下。盛雪见状,立马大眼一转,觉得不能让华韵风被柳月说动。于是,赶忙挣脱出华韵风的怀抱,看向柳月,坦然道:“大夫人好一张利嘴,真是黑白颠倒。明明是你陷害我和二姨娘在先,我只是准备将真相说出来,你就如此愤怒,不正说明你心里有鬼吗?”
柳月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愤恨地眯着眼,剜着前面的女子,只觉得她那张美颜可恶极了,若是可以,她恨不得现下就用自己如利刃的指甲毁了这张脸!
“真相?什么真相?我倒是真的想听听三姨娘你所谓的真相!”一个小贱妾也打算扳倒她这个相府千金吗?她似乎也太不自量力了些!之前让她走运躲过一劫,这一次,可没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