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存在祸心的人,她盛雪一概不会留下,必定会一击必中,让他们永无翻身之日!否则,稍有疏忽,自己就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这些都是后宫生存法则,不狠,不足以平天下。
现下,一切都在盛雪掌握之中,只要兰儿说出愿意与她合作,那么,之后的事就会很顺利。
“三姨娘果然料事如神!”兰儿闻言,佩服地看向盛雪,“奴婢自当出来指证大夫人的罪行,只是……”
兰儿话说到这儿,有些担忧地低下头,狠攥着自己荷包上的流苏欲言又止。
“你放心,你的家人我已经安排好了。等你指证完柳月之后,我会带你去见他们。”盛雪伸手和蔼地拉着兰儿的手道。
在被盛雪拉住手的那一刻,兰儿浑身一怔,随即受宠若惊地跪地道:“谢三姨娘!奴婢定不负期望!”
至此,盛雪脸上绽出一抹满意的浅笑。
金枝看到盛雪脸上的浅笑,顿时回过神,想悄悄地转身离开,却在转身抬步的那一刹那,后颈一痛,随即眼前一黑,倒地昏迷。
“主人,这女人怎么处理?”看着倒地的金枝,紫儿朝盛雪看过去,恭敬地询问道。
“先绑起来关进南苑的地窖里。”盛雪想了想又朝兰儿道,“兰儿,今晚委屈你与金枝一起待在地窖,明日,我再请你出来。我们打柳月一个措手不及!”
“好!”
在府内人赶过来柴房处救火时,盛雪和兰儿她们已经离开了。
只是,她却不知,在她们离开后,桂花树林中,一个黑色身影走了出来,低声道:“明日的好戏,一定很精彩!”
次日一早,老夫人的灵堂已经设好。灵堂内布置得很肃穆、很大气,仆人们有条不紊地穿梭在灵堂忙碌着,府内各处都显出一派井然有序的感觉。
府外大门上,前几日大婚的红绸花也早换成了白绫花,这让一些路过的百姓看得连连摇头:“哎,冲喜把华老板给救了,却把他娘克死了!真是可悲可叹啊!”
“就是就是,多好的一个人啊!”
听着外面人的议论声,盛雪叹了口气,扶老太爷上马车的手也下意识地紧了紧。
老太爷见状,转过头对她道:“玉婷啊,韵风我就交给你了!他的病,你费心些。我算是看明白了,韵风娶你算是娶对了人!你比柳月和宋茜心思纯良多了!”
“老太爷,您放心,夫君的病,我一定会治好的!至于府内的事情,虽然复杂,还在我和夫君掌控之内,倒是您,注意些身子要紧!”盛雪关怀道。
其实,她也蛮心疼华韵风的,因为家产庞大,身边到处是想谋他家产的人,现在唯一真正关心他的,也只剩下这个老太爷了!
“有你这句话,老夫也就放心了!”老太爷拍了拍盛雪的手,就上了马车。
看着他的马车从门口离开,盛雪微微叹了口气,朝家丁道:“关门,落闩!从这一刻开始,府内的人,一律不许进出!”
她要好好替华韵风整整内院了!
盛雪安排好一切,来到大爷正院的时候,正好是午膳时分。
一进门,看到他正准备用膳,她就准备转身离开,等回头再来。哪知,脚刚跨出门就被华韵风给喊住了:“往哪儿去?”
“当然是回房用膳啊。”盛雪回答得理所当然。
“我这儿的饭食有毒?”坐在厅中檀木桌边的华韵风,轻咳着指着桌上摆放的菜肴,面色不豫道,“咳咳……还是你嫌弃我有病?”
“……您之前不是命令我离您一丈外说话吗?”盛雪眨了眨美目看向那边捂胸咳嗽的男人,真不知该说他什么好!敏感得也太可怕点了吧?
“你都说是之前了!之前,我们还是陌生人,现在不是成夫妻了?分明就是嫌弃我,找借口而已!”
“你不说话,莫不是真的就是这样想的?”见她不回答,华韵风朝她投来一抹可怜的眼神。
盛雪最怕别人这样可怜巴巴地看着她了,很容易触到她心中柔软之处。
收回脚,她走到桌边坐下,无奈地扫了他一眼:“大爷你想多了。我进府时,老管家就告诫过我,说您一向喜洁,从不愿与人同桌用膳,就连替您摆放菜盘的婢女都必须口戴纱巾。你说说,我岂敢擅自留下与您一起用膳?”
盛雪说的也是事实。
华韵风闻言,扫了眼身后站着的几个口戴纱巾的婢女,尴尬地轻咳了一声,才道:“你不一样,你是我的爱妾,又是我的大夫,是自己人!”
当他说到“爱妾”两个字时,盛雪分明看到他身后几个婢女目露惊讶,顿时脸颊一红,轻声道:“大爷,请不要这样称呼我,否则,我可吃不下饭了。”
华韵风见她脸颊微红煞是可爱,便嘴角微微上扬道:“这有什么的,你本来就是我的爱妾嘛……”
盛雪闻言,单手扶额,实在是拿眼前这个病秧子无赖一点办法也没有。
“怎么了,不舒服?”她这无奈的举动,倒是让华韵风收了笑容,担忧地看向她。
他身后的婢女们见状,顿时目目相对,眼中满是惊愕。今日她们一向敏感自卑的大爷怎么突然变得肉麻起来?仿佛换了个人似的。关键是他精神很好,并没有她们想象中那样因老夫人去世而悲痛欲绝、颓废虚弱的模样。可见,三姨娘不但医术过人,就连心术也不错。
盛雪抬眸,正巧看到华韵风眼中真诚的关切之色,不禁心中一软,朝他笑了笑:“大爷,咱还是用膳吧,我真的饿了。”
“好。”华韵风方才服了药,其实没什么胃口。但为了不扫她的兴,赶忙附和。
一时间,两个人拾筷用起膳来。
屋外门口处,闻讯急急赶来的柳月看着里面温馨用膳的两人,手中的丝帕被她捏得变了形。
自早上得知金枝失踪开始,她一时不得安心,到处在府内寻找她的行踪,可一无所获。随后,她料到事情不妙,特意打算去三姨娘的院落探听一下,看看金枝是不是在她那儿,结果,下人说三姨娘在大爷这里。故而,她又急急忙忙赶过来,谁知,竟看到了这样刺眼的一幕。
曾几何时,她这个正妻和他一起用过膳?就算是年夜饭,一家人坐在一张桌子上,他也不会动筷,象征性地敬老夫人一杯酒后,就说身子不适早早离开了。
这个可恶的、恶名昭彰的薛玉婷,怎么有资格坐在这儿和他一起用膳?
可恨的是,她此时却觉得两人在一起用膳的画面很是般配……
“大夫人,您才是这华府的正妻,那不要脸的三姨娘怎么敢坐在大爷身边用膳?真是毫无规矩!依老奴看,是时候教导教导她了!”柳月身边陪嫁过来的仆人当中,除了金枝,便是现在她身后一脸褶子的老嬷嬷刘氏了。此时,只见她眯着眸,恨恨地剜着与大爷一起用膳的三姨娘,低声嘟囔道。
柳月闻言,底气顿生。她才是正妻!薛玉婷算什么?不过是一个贱妾!
想至此,她傲然抬起头,朝内屋走去:“大爷身子不适,不能主持老夫人的丧葬事宜,特意将主母之权交给三姨娘你,可你倒好,此时还有闲心在此优哉用膳?”
突然闯进来的柳月,让盛雪厌恶地蹙了蹙眉。真是一顿饭都吃不安稳!不过,鱼儿好像上钩了!
华韵风则抬起眸,扫了眼柳月,温文道:“月儿也来了,正好,一块儿用膳。”
若是以往没有见到薛玉婷和大爷一起用膳,柳月听到大爷这样邀请她,心里定是乐开了花。可此时,她却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耻辱。哪有正妻和小妾平起平坐用膳的?
“大爷,请恕老奴无礼。哪有小妾同正妻一桌用膳的?这样越矩之事,老奴真是闻所未闻!”不等柳月开口,她身后跟着进来的刘嬷嬷就拉着长脸,面无表情地说道。
华韵风闻言,瞬间冷了脸色:“刘嬷嬷的弦外之音是指我不懂礼法吗?”
刘嬷嬷闻言,淡淡点头,态度极其傲慢。
“你好大的胆子!咳咳……”见刘嬷嬷态度实在傲慢,华韵风气得一挥手,将桌上摆放的餐碗拂到了地上。顿时,瓷器破碎声响彻整个屋子。
吼完,华韵风又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盛雪见状,赶忙起身轻拍着他的后背劝道:“我不是和你说过吗?切莫大怒大悲!”
华韵风闻言,抬眸扫了她一眼,深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道:“都怪我这身子不争气,现在连一个老仆妇都敢对我说教了!咳咳……如此这番,让我如何不动气?她们怕是忘了,吃的用的都是谁给的了!”
盛雪其实甚是理解华韵风此时的心情。她刚辅佐雍儿登基时,就曾被许多大臣压制,那种拿着她的俸禄却不办事的下人,真的很是可恶。
看着华韵风因剧烈咳嗽,将原本苍白的脸颊沾染了些血红色,柳月也是心疼得紧,向前一步,想要说些开解的话,却在这时,感觉到了衣袖处传来阻力。于是她转眸看向身旁的刘嬷嬷,只见她向她投来眼色,示意她沉住气。
见状,柳月暗自叹了口气,便放下脚,抬起头傲然看向前方两个人。
“大爷,老奴说这些,其实也是为了您、为了华府好。昨日您让一个小妾接替了主母之权,已经惹得外人非议了。现在竟还让她与您同桌用膳,简直有伤风化!自古以来,哪有小妾上桌的?妾为婢,进门子都得走后门。您这样将小妾宠上天去,这是要做哪番?”刘嬷嬷见华韵风愤怒地看着她直喘气,倒是不疾不徐地又道,“况且,三姨娘来府上毫无建树,有什么资格当主母?”
刘嬷嬷这话一说完,柳月就出了口气地鼻哼一声,死死地盯着三姨娘,那模样恨不得将她给生吞了。
“你……咳咳……放肆……”华韵风猛地伸手拍桌子,一时间,将桌上的碗碟震得咔咔直响。而他自己也是咳嗽得更加厉害,一双俊目死死瞪着刘嬷嬷,看模样,是气得急了。
盛雪要的就是华韵风怒极了,然后,柳月才会上钩!如是想着,她打算加把火,于是手一直不停地拍着华韵风那单薄的后背,故意无比温柔、深情款款地看向他,担忧道:“大爷,仔细身子,你若有事……妾身可怎么活啊……”
肉麻,绝对的肉麻……
不过,结果却是出乎意料的好。只见华韵风闻言,先是身子僵住了片刻,随后他轻轻将她一只小手捏住,似感激、似兴奋地看向她:“没事,为了婷儿,我会仔细身子的。”
“大爷……”盛雪适时地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看向华韵风,模样恨不得扑进他怀里去,可好像顾虑到什么似的看向了柳月,随即叹了口气。
柳月看着他们郎情妾意的模样,差点没气得当场吐血三斤!真当她这个正室是死的吗?
“大爷,刘嬷嬷这话说得是有些直接,但她也是一片忠心。您对三妹妹确实偏心了些,哪有刚来两天的小妾就当主母的?况且,我这个正妻还好端端地活着呢!您这么做,不是打我脸吗?打我脸不就是打相府的脸吗?惹怒了我爹,于华府绝无好处!孰轻孰重,您也好生掂量才是。”昨日柳月犯错在先,又怕兰儿和俞嬷嬷揭穿自己。故才会没坚持反对薛玉婷做主母。如今,兰儿已经被昨晚那场大火烧死,那么就死无对证!这样的话,她有什么好怕的了?主母之权,她势在必得!得了主母之权,第一件事就是将眼前这个贱人乱棍打死!
盛雪闻言一惊,相府?柳月是相府的千金!难怪她上次让少林送到相府的信,没得到柳政昀的回应,而他反倒是呈上奏折,让雍儿封东岳王为九千岁,驻守京都!原来,他早就和东岳王串通一气,狼狈为奸了!柳月既然是柳政昀的女儿,那么,她幕后的黑手,岂不是东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