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周缙眉头一紧,公主府的宫女和太监都是杨皇后安排的,没想到第一天就出了问题,他问道:“初儿的意思是?”

沈云初道:“女儿想让刘棠妤做府里的大总管,请父皇应允。”

“既然初儿喜欢,朕便准了。”周缙对刘棠妤并不陌生,想也没想便答应了,“杨庆,去将这件事通知皇后。”

“遵命。”杨庆领命直接离开。

沈云初心里一美,关心的问:“父皇因何生如此大的气?”

周缙招手让她上前,缓缓坐下,叹道:“唉!近年来国库入不敷出,那些大臣多次从朕的内库里借钱,却从来没还过,朕宫中三千多口人要吃饭,内库也快空了。”

“哦。”沈云初轻轻哦了一声,“父皇需要钱,可以找女儿拿一些。”

周缙摇头道:“你能有多少钱,朕再缺钱也不会用你的钱。”

“缺的很多吗?”

“十万士兵,战争一年,全部开支需要近五百万贯,其中包括军饷、兵器、草料、出征补贴等等。”周缙叹道:“这也是我朝不敢轻启战端的原因。”

“五百万贯?”沈云初心中震惊,“需要这么多啊!”

周缙道:“这还只是一年的军饷,后续开支更是恐怖,最重要的是战争一起,会有许多百姓受到影响,相应的税收就会锐减。”

“只是西北边疆的百姓受影响,不会太严重吧?”

“后勤运输需要征调大量民夫,如此一来就会耽误农时,庄稼欠收,税收就会减少。此消彼长,国库会更加艰难。”周缙摇头道:“战争非是儿戏啊!奈何乌桓撮尔小国时常犯边,扰我大魏边境安宁数载,西北百姓已经不堪其扰,这场仗不开打不行了。”

大魏财赋的来源很有限,盐铁茶酒是最主要的税收来源,除此之外,就是田赋地租,国库本就入不敷出,一旦仗打起来,大魏只会越来越穷。

周缙这样一说,沈云初也体会到了他的难处,但她那点钱太少,根本帮不上忙。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张了张嘴,又觉得不合适,“父皇,女儿先回去了。”

周缙心情正烦躁,见她要走,他点点头,“去吧!”

沈云初告辞离开御书房,坐着马车匆匆返回公主府。

苏牧正在沈云初的寝宫里等她回来。

沈云初拉着苏牧的手,便进了房间,“夫君,奴家有事与你商量。”

“什么事?”苏牧不明所以的问。

沈云初不好意思的道:“父皇很缺钱,奴家知道夫君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想将夫君的精盐配方给父皇,想问问夫君的意思。”

她自从知道制精盐的配方后,从来没想过去做盐的生意,因为盐的利润太大了,没点势力根本守不住这么大的财富。

苏牧摇了摇头,“不妥。”

“为何不妥?”沈云初心中一急,问道。

“精盐的制作方法很简单,陛下虽贵为天子,却很难保证下面的人能保守住秘密。”

“夫君的意思是?”

苏牧笑笑:“娘子觉得让陛下出钱,公主府负责提炼精盐如何?”

“这个主意......似乎很不错。”沈云初思索片刻,点点头,“夫君是让我亲自来管?”

苏牧摇头道:“你有孕在身,怎好操心这种事,我来吧!”

“哦!”沈云初甜甜的哦了一声,莞尔一笑:“夫君肯帮忙,奴家求之不得。”

说着递上一个香吻,拉着他就往外走。

“娘子又要去哪里?”

“进宫去跟父皇说呀!”沈云初爽朗笑道。

苏牧轻轻一叹,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夫君去哪?”

“去抓把盐。”

少顷。

两人坐上马车来到皇宫外。

皇宫,御书房。

杨庆急匆匆进门,躬身道:“陛下,公主和驸马在宫外求见。”

“嗯?”周缙愣了一下,“初儿又来了?”

杨庆笑着点点头。

周缙站起身背手来到御书房门口,“去将人请进来吧!”

片刻后。

苏牧和沈云初一起来到御书房。

两人同时道:“见过父皇。”

周缙轻哼一声,瞥了眼苏牧,吹着胡子道:“现在知道改口了。”

苏牧笑道:“父皇,别人家女婿改口都有改口费,您这没改口费不说,还......"

“嗯?”周缙一瞪眼,不怒自威:“你很委屈?”

苏牧呵呵一笑,闭口不说话了。

周缙一拍桌子,站起身指着苏牧,“臭小子,你想要什么改口费?”

沈云初美眸圆睁的看了看两人,无语的翻了个大白眼,盈盈来到御案前,撒娇道:“父皇,夫君只是开口玩笑。”

“嗯?”周缙又是一瞪眼。

沈云初见此急忙改口,“驸马只是跟父皇开玩笑的。”

周缙轻哼:“哼!朕连宝贝女儿都嫁给了你,还不知足。”

沈云初拉着周缙的袖子,撒娇道:“父皇,女儿和驸马进宫来,是有事跟父皇商量,父皇不要总吹胡子瞪眼的,父皇再这样,女儿今后再也不进宫来了。”

“哦。”周缙闻言立刻变了脸,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问道:“初儿有什么事?可是他欺负你了?“

苏牧心中酸酸。

周缙原来是个宠女狂魔啊!

怪不得他一见自己就吹胡子瞪眼。

沈云初摇摇头:“怎么会,夫,驸马很好的。”

周缙抬头看了苏牧一眼,问道:“初儿有什么事?”

苏牧撇撇嘴,这个老丈人对自己好像有敌意啊!

沈云初看到两人你来我往,明媚笑颜如花般绽放,被两个最亲的男人宠着,心中怎是一个美字可以形容。

“父皇,您看看这是什么?”

她取出一个小荷包,将精盐倒在御案上。

周缙眼神一凝,“看着像是雪糖,又或是盐。”

说着伸手蘸起一点,正要入口尝尝。

杨庆忙道:“陛下。”

周缙冷目看向杨庆,“多事,初儿还会害朕不成?”

沈云初眼神中闪过一丝暗淡,看向苏牧,见他正望着自己笑,旋即恢复自然。

周缙的将手指放在口中吮了吮,惊讶道:“是盐。”

杨庆伸手蘸起入口尝了尝,“陛下,确实是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