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缙问道:“如此精细的盐,不知初儿是从何得来的?”
沈云初抿唇摇了摇头,看向杨庆。
杨庆一咧嘴,心道完了,被公主记恨上了,自己为啥要多嘴。
周缙摆摆手,“杨庆,先出去。”
杨庆点点头,退出了御书房。
周缙道:“初儿,快告诉为父,这精盐从何而来?”
沈云初瞥了苏牧一眼,“是驸马炼制的。”
“炼制?”
“用粗盐炼制,略有损耗。”
“哦。”周缙好奇的哦了一声。
沈云初点点头,“父皇的内库缺钱,女儿和驸马准备生产精盐售卖,父皇可有意掺些份子?”
“掺些份子?”周缙哈哈笑道:“你们的心意朕领了,朕虽缺钱却不会抢你们的生意,你们想做就去做吧!”
苏牧愣了一下,没想到周缙会说出这么一番话,精盐的利润不是一笔小数目,他这样说着实让苏牧有些意外。
沈云初翻了翻白眼,“父皇不掺份子,女儿没有启动资金,这买卖也开不起来。”
周缙闻言抬头看了看两人。
苏牧道:“这是云初的一片孝心,父皇不要推辞,父皇出本金,公主府负责经营,将来的盈利以五五分账,或许能缓解一下内库的困难。”
“好吧!朕出本金,由你们去经营,盈利五五分账,你们需要多少本金?”
周缙没再拒绝,也没有问盈利几何,显然他没想过从女儿手里分多少钱。
沈云初对着苏牧眨眨眼。
苏牧道:“市面上的粗盐五十文一斤,十万斤粗盐不过五千贯,算上场地和雇佣工人,最多不超过两万贯就可以运作起来了。”
周缙很是意外,“只需要两万贯吗?”
“启动资金需要这么多,后续可以看情况再追加。”
“那好,朕给你们三万贯,此事交由你们去办。”
周缙将杨庆招过来稍作吩咐。
杨庆急匆匆离开,不多时拿来一张银根交给了周缙。
少顷。
夫妻二人携手离开了皇宫。
杨庆道:“陛下,公主和驸马......”
“你想说什么?”周缙心情很不错。
“东京城内有一百二十万人口,每个月大约消耗十五至二十万斤盐,即便每斤盐的纯利有五十文,每个月的利润也不过才一万贯。”
周缙摇摇头,“朕的大魏有万万人,虽不可能全部吃的起精盐,却也不是小数目,他们想做就让他们去做吧!你留意一下,尽可能给他们方便。”
“老奴遵命。”
......
马车里。
沈云初心里默默算了笔账,而后问道:“夫君,这精盐做出来卖多少钱一斤?”
苏牧略一思忖,回道:“粗盐五十文,精盐起码卖八十文,甚至一百文,一百五十文。”
“这么贵?百姓们如何吃的起?”
“吃不起精盐,可以吃粗盐。”苏牧摇头笑笑。
“那多不好。”沈云初撅撅嘴。
“有什么不好?”
沈云初摇摇头:“不应该让百姓们都吃得起精盐吗?”
“应该,但不是现在。”苏牧解释道:“精盐作坊最开始产量肯定有限,富人不差钱,吃的起,起初可以卖贵点,待到产量逐步增加,再慢慢降价,如此用不了多久,普通百姓也就吃的起精盐了。这期间咱们可以在富人手中赚到一笔不菲的银子。”
“夫君果然是个奸商。”沈云初撇撇嘴,忽然想起苏牧前段时间说的买卖股份的事,她抬起美眸看向苏牧:“夫君前些日子说的买卖股份的事准备的如何了?”
苏牧嘿嘿一笑,故作神秘:“娘子安心养胎,等有了结果,为夫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马车驶过御街,在御街中段左转,进入一条青石板路,前行了约两百步,便停在公主府门口。
沈云初成为公主,有了公主府,身份完全不一样了,虽没有封号,却比长公主周柔徽的待遇高很多。
上车有步梯,下车有马凳,出门有护卫,进门有侍从。
刘棠妤摇身一变变成了公主府大总管,全权管理府里的一应事务。
苏牧和沈云初进府时,她正在院子里给府里的宫女和他太监训话,觭梦和画颜站在左右,也是煞有介事。
刘棠妤道:“府里任何事不得向外传,如果有人违反,我手下可不会留情,都记住了没有?”
“奴婢记住了。”
五十名宫女太监齐声回道。
三十名宫女年龄集中在十五六岁到三十岁之间,倒不是刻意安排。
这是大魏的皇宫里的规定,宫女在三十岁以后,没有被皇帝临幸的,可以向宫里申请出宫嫁人,皇帝和皇后多数会答应,并且给一笔丰厚的盘缠作为嫁妆。
只是针对宫女,太监不在此列。
宫女主动申请离宫嫁人的不在少数。
见苏牧和沈云初回来,刘棠妤停下说教,让宫女和太监们各自去忙。
刘棠妤来到两人身前,躬身道:“公主、驸马,奴婢已经嘱咐过那些人,应该不会有人暗地里使坏。”
苏牧点点头,“如何跟这些人相处,刘婶比我和云初都懂,今后府里就麻烦刘婶了。”
刘棠妤忙道:“姑爷说的哪里话,于公于私,奴婢都不会让小姐和姑爷吃亏。”
沈云初笑道:“都是自家人,有刘婶帮忙,我和夫君都能放心。”
“小姐。”刘棠妤支支吾吾的道。
“刘婶有话不妨直说。”
刘棠妤凑到沈云初耳边小声耳语几句。
沈云初听了脸上一变,语气显的有些激动,“快带我过去。”
刘棠妤急忙带路。
苏牧好奇的看向觭梦和画颜,“怎么回事?”
“仁静先生来了。”
“小姐的生母来了。”
觭梦和画颜同时道。
“哦!”苏牧心领神会,他倒没急于过去,母女两人肯定有许多话要说,自己不宜过去打扰。
沈云初急匆匆赶到公主府正殿,脚步刚跨进门,便急促的叫了一声:“母亲——”
慕容婉闻声站起身,泪目含情的望着自己的女儿。
沈云初快步走来,一下扑在她怀里,哭泣道:“母亲骗的初儿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