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见不到韩安国。
念在相熟的面子上,今天也算是提携于他,让他跟着自己进了太尉府。
“这么说,太尉您又可以带兵出征了。”
刘屈氂脸上满是谄笑,朝韩安国拱手一礼:“在下,先恭喜太尉了。”
韩安国谦虚一摆手:“事情还没有定论,现在哪里能肯定?”
“再说了,就算是出兵,也不一定是老夫带兵出征。”
眼中带着一丝忌惮,韩安国语气略冷。
虽然没有明说是谁,可是在场的谁还不清楚韩安国说的是谁?
想想也是,打了一辈子仗,却只能屈居周亚夫之下。
现在,韩安国这把年纪,要是能再出征,恐怕将是人生中最后一次带领大军出征。
不过这事,确实如韩安国所说,充满了不确定性。
“唉~”
“太尉此言差矣!”
刘屈氂故作姿态:“您是谁呀?您是统领大汉三军的太尉,您是屡次击败匈奴,挽救大汉江山的大功臣。”
“要是您都不能担当此任,可这这满朝的将军,谁还能有资格担任?”
“依在下看,您绝对是不二人选!”
“希望如此吧。”
好话虽然顺耳,不过韩安国还没糊涂。
最终的决定权在陛下那,究竟谁领兵出征,还得由陛下决断才是。
自己虽然是太尉,可是现在陛下倚重的是卫家,是他卫青。
并不是自己。
想要领兵,还得在南军做足文章。
这也是为何,西征西域的公孙贺那边,自己要那样做的原因。
就在几人说笑之际,一个仆人进门禀报:“禀家主,李广将军求见家主。”
听见李广前来拜谒,韩安国面露欣然,连语气也都带着亲近。
“快请他进来。”
“诺。”
刘屈氂听到这话,心里顿时对这位名震匈奴的飞将军,有些刮目相看。
没想到,在韩安国心里,这李广竟然有如此的地位。
看起来,将来还得和他多亲近亲近才是。
和刘屈氂一样,身后的李广利眼中更是透着精光,两眼在眼眶里滴流乱转。
不知在打些什么主意。
踏踏~
哗啦啦~
李广大踏步来到屋内,身上的甲胄哗哗作响。
见到韩安国后,躬身一礼:“卑将李广,拜见太尉。”
韩安国亲自起身,走到李广跟前,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亲昵笑着问他:“甲胄在身,军礼从事,李将军这是刚刚回京?”
李广咧着嘴笑了笑:“不瞒太尉说,卑将方才入城,还未回到家中。”
“先到您这来了。”
李广一到,刘屈氂两人立刻站起身来,讨好似的对他行了一礼。
“见过李将军。”
“见过李将军。”
李广打量了一眼两人的穿着,脸上的笑意有些微冷。
“这两位是?”
李广看向韩安国,开口询问。
“这是中山王之子刘屈氂,”看向刘屈氂韩安国笑着介绍了一句。
“见过王子。”
自己虽然是朝廷的将军,可是刘屈氂毕竟是刘家人,诸侯王之子。
李广不敢托大,回了一礼。
看向后面的李广利时,眼中则是带着一丝不以为然:“至于这位…”
“在下郎官李广利,见过李将军。”
李广利赶紧接过话茬,朝李广恭敬行了一礼。
“哦,原来是个郎官。”
李广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言语中多有不屑。
李广利尴尬笑笑,低头不语。
韩安国对此,却是不置可否。
长安城贵戚多如牛毛,一个小小的郎官而已,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李广是食禄两千石的将军,不把他放在眼里,再正常不过。
不过,对于李广唯自己马首是瞻,不回家先过来看自己,不单单出于尊敬,更是出于对自己的忠诚这件事。
韩安国十分的满意。
属下上赶着表忠心,韩安国脸上的笑意更浓。
拉着他的手,热情招呼他坐下。
落座后,韩安国这才问他:“李将军不在北塞驻守,怎么想起来回京了?”
驻守边关的将军要是想要回京,须得有朝廷的旨意或者太尉府的批示才行,不然那就是擅离职守。
罪过可是不小。
“太尉,”李广谦逊拱手一礼,笑着对他说:“犬子已届成年,即将加冠。”
“虽说不在京都,随公孙将军前往了西域。”
“可是陛下却挂怀在心。”
“这不,前些时日说给当户寻了门亲事,要亲自赐婚呢!”
“卑将,也就回来了。”
韩安国听到这话,心里顿时一惊,心里沉甸甸的。
南军中,也就一个公孙贺,一个李广,是可用之才。
也是自己相对倚重的人。
没想到,陛下竟然要亲赐恩典于他。
这事,让自己倒是有些被动。
陛下御下之道,臣所不能及呀!
想起公孙贺的事,再看了眼李广,韩安国心里不禁有些后悔前些天的举动。
“哦…原来是这样。”
韩安国恍然大悟般说了一句。
脸上带着笑意,韩安国问他:“不知陛下要赐婚的是哪家的姑娘?”
李广嘿嘿一笑:“说来也不远,是公孙将军妹妹的女儿,唤做莺儿。”
“莺儿…”
韩安国嘀咕一句,心里不禁有些忌惮起来。
公孙贺与卫青是联姻,现在陛下又让李广和公孙贺家联姻。
卫家,根深树大呀!
“倒是桩好姻缘,”韩安国脸上带着笑意,有些羡慕对他说:“李将军真是有福呀!”
“这都是蒙陛下圣眷,卑将不过运气稍好而已。”
李广谦虚说道。
就在这时,家宰脸上带着难以言喻的笑意,走了进来。
“家主,陛下有旨,说感念您操劳国事较为辛苦,特命宫中乐师前来拜谒。”
“要为家主演奏呢!”
陛下让宫中乐师为自己演奏?
这倒是稀奇事!
“太尉衣食冷暖,皆受陛下圣眷,真是让人羡慕呀!”
刘屈氂赶紧开始拍马屁。
“来者何人?”
韩安国没有接茬,抚须询问家宰。
“回家主,宫中狗监李延年。”
家宰目光不由得往后看了一眼坐在最下首的李广利,笑着回答。
听到这话,韩安国心里顿时有些疑惑。
陛下让李延年来这献曲,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