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贺虽然做出了应对措施,不过在奏折上也提出了现在面临的困难。

那就是粮草军械,有些难以为继。

想要朝廷,再派人送来一些,为大军保障供应。

对于这一点,自然是没的说。

行军打仗没有辎重粮草,那还打什么仗?

“传旨西域驻军,全力保障公孙贺的粮草供应。”

“再给他补充些军械,尤其是霆霓,多给他备上一些送过去。”

“诺。”

前方将士的粮草军械,事关西域的安危,单丘不敢耽搁,连忙着人去办。

刘荣安排完毕,却是有些困惑。

公孙贺带领的南军,按理说这辎重粮草一事,应该是韩安国安排的。

多长时间送一次,送多少,韩安国心中有数才是。

可是最近,这韩公却是一次都没说过。

非得等公孙贺说出来,报到自己这里。

这韩安国,在搞什么名堂?

“最近太尉府那边,可有什么人来往?”

刘荣拿起朱笔,似乎不经意间询问一句。

单丘想了一下,说道:“禀陛下,太尉掌管三军,常有将军来往。”

想了下,单丘又补充了一句:“最近,中山王之子刘屈氂和郎官李广利经常出入频繁。”

“前往拜访。”

刘屈氂?李广利?

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刘荣眉头紧锁。

这两人,在历史上因为巫蛊之祸联合诬陷刘彻的太子据,最后逼得刘据这傻孩子,只能自杀身亡,谋求自证清白。

到了到了,让汉武帝培养了多年的太子,葬送了性命。

也从此以后,让卫家一蹶不振。

这两个人,在这件上的贡献,可以说居功至伟。

现在,竟然和他韩安国搞到了一起。

这韩安国,到底要干什么?

收了别人的贿赂,还是有意拉拢二人?

不论是哪种情况,他韩安国绝对干净不了。

“是啊,太尉统领三军,常有人前往拜访,这在正常不过。”

刘荣将这件事深深记在心底,故作不以为意。

又批复了一阵,将今日的奏章批复完毕,刘荣搁下朱笔,伸了个懒腰。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把玩着桌子上,刻有既寿永昌受命于天的传国玉玺,刘荣懒洋洋问单丘:“最近李延年那,可有好的佳曲传唱?”

以为他这是批复奏章累了,想听听曲子解解困乏,单丘也没多想,笑着回答:“倒是有一首曲子,在宫中传唱。”

刘荣嘴角微微勾起:“是何曲目?”

单丘笑着回答:“回陛下,名为佳人曲。”

“李延年曲中曾说: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陛下,您要是想听,仆这就让他过来给您演奏,让您解解困乏?”

刘荣站起身来,踱步在殿中:“男女间的情情爱爱,河畔边的蒹葭之曲,在朕这早已经历过了。”

“我有佳人,何必再寻?”

后宫人数太多,也并不好。

难免会有是非,难免会有勾心斗角。

这对于蒸蒸日上的大汉王朝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更何况,李延年的这个妹妹,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到时候再把后宫搞得鸡飞狗跳的,实在是没有必要。

“不过,”刘荣脸色稍变,带着一丝笑意:“朕看太尉倒是寂寥,时常劳累。”

转过头,看向单丘:“就让李延年,去太尉府中给这位百忙无暇的太尉,演上一曲。”

“让他节节劳。”

刘荣这话,顿时让单丘有些不会了。

太尉这岁数,让他听这情情爱爱的曲调,陛下这…这究竟何意?

“陛下?”

单丘不解看向刘荣,满脸的询问。

“朕说的不够清楚?”

刘荣脸色一沉,看向单丘。

“不不,陛下说的很清楚。”

见刘荣面有愠色,单丘不敢再问,连忙说道:“仆这就着人通知李延年,前往太尉那演奏。”

说着,就赶紧叫来一个小太监,对他小声交代几句。

待他派人去罢,刘荣看向殿外没有言语。

只是静静看着殿外的蓝天白云。

不知在想些什么。

“陛下可是在想西域那边,公孙将军的近况?”

单丘壮着胆子小声问了一句。

“隔着千山万水,凡事,现在他也只能靠他自己了。”

刘荣淡淡说了一句。

太尉府

自从宫中回到太尉府内,韩安国就有些安奈不住心中火热的心思。

匈奴人在那调兵遣将不老实,看起来,北塞又要掀起波澜。

老夫的机会,就要到了!

趁着还能打,还在其位,这次说什么也要说动陛下,出兵匈奴。

要是能够成功,那可就是灭国之战!

他周亚夫打了这么多次仗,不也就是千里奔袭,开疆拓土吗?

能和灭国大战相提并论?

不,绝不能!

“太尉…”

刘屈氂坐在下首,身子往前探着,赔笑一声:“不知这次朝廷,真要出兵匈奴吗?”

韩安国抚着胡须,自得看着他:“匈奴人狼子野心,在边境那边又开始闹腾。”

“陛下对他们那边,岂能放心?”

“老夫有所预感,陛下兵出北塞,和伊稚斜一场大战,恐怕是在所难免了。”

刘屈氂听到这话,心里激动地不得了。

不着痕迹瞥了眼坐在自己身后的李广利,心中激动更甚。

心道:这钱还真是没白花。

当真值得!

说来,和这李广利相识,纯属意外。

父王子嗣众多,多自己一个不多,少自己一个不少。

凡事,都得靠自己才行。

好在顶着一个中山王子的身份,别人在京都多少给些面子。

而这李广利,也是靠着宫中李延年的那点微弱关系,想要在京谋个一官半职。

一次偶然的机会,自己【看望】韩安国时,恰好遇见他李广利。

两人虽然身份悬殊,可是境遇确差不多。

可以说都是游走于边缘,同样【怀才不遇】。

一心,想要施展心中的抱负。

简单聊了两句,顿觉这李广利是个同病相怜之人。

就这么着,慢慢就相识了。

只不过,这李广利却是不如自己,一个郎官想要求见太尉,门房那一关都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