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满脸真诚看向他。
右大都尉看着众人投来的目光,无奈点了点头:“也罢,就权且让汉朝人得意一次。”
额头青筋暴起,低吼道:“早晚有一天,汉朝人会因此付出代价的!”
破六韩奴闻言,邪恶一笑。
…
不同于王庭的晴朗,上谷的天气阴沉且寒冷。
雪花飘飘****,在天空肆意横飞,又簌簌落在地上,让本就略显凄凉的大营添加了几分寒冷。
右大都尉骑在马上,脸色阴沉无比。一拉缰绳,速度稍缓,黑着脸问破六韩奴:“左大将,你来时说大单于正在与汉朝人和谈。”
“为何本都尉看这架势,并非如此?”
一路走来,汉朝人把自己这边围的像铁桶一般,别说是人了,鸟也飞不出去半只。
看这架势,分明就是被别人围困在此。
哪里是正在和谈?
破六韩奴瞅了眼即将到达的大营,终于放下了一路来的紧张,装傻充愣道:“走时大单于还在和汉朝人对峙,这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汉朝人增兵了不成?”
右大都尉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可又说不出来是怎么回事。只觉得胸中如堵,心悸的厉害。
说不清,道不明。
摇摇头,索性不再去想,反正已经快到大营了,待会儿问问大单于不就知道了?
“走吧,进营!”
破六韩奴笑嘻嘻对他说。
“好。”
右大都尉略带无奈,回了一句。
两人方才入营,却发现挛鞮武沐正带着人等在营门口。
似乎,等候已久。
不敢托大,右大都尉连忙翻身下马:“拜见大单于。”
“拿下!”
挛鞮武沐面无表情,果断下令。
“大单于这是何为?”
“您这是为何呀大单于!”
右大都尉被绑的跟个粽子一样,动弹不得缚在地上,惊疑不定大喊大叫。
挛鞮武沐看向他的眼中带着一丝愧疚,随后,坚定的挥挥手,示意将他扔在马背上。
走到他跟前,挛鞮武沐努力挤出一丝笑意:“来时,左大将应该和你说过。汉匈之间正在和谈,本单于不假意惩治你,如何才能取信汉朝人?”
“右大都尉一向忠于我大匈奴,怎么这点小事都想不通?”
右大都尉恍然大笑,释然道:“都怪卑将记性不好,忘了这事。”
右大都尉看向挛鞮武沐,连连说道:“大单于放心,为了我大匈奴,卑将至死方休。”
“卑将遵从大单于的一切决定!”
挛鞮武沐眉头一挑,露出一副奇怪的笑容,拍拍他的肩膀:“好,不愧是我大匈奴最忠诚的勇士。”
顿了下,宽慰他道:“待会儿,本单于假意惩治你一番,给汉朝人做做样子也就是了。”
“放心吧。”
右大都尉点点头,不再言语,任凭士卒把自己缚在马背上。
“出发!”
挛鞮武沐翻身上马,一拉缰绳率先而行。看着远处周亚夫还在不断奔腾“演练”的大军,眼中满是寒意。
破六韩奴怜悯看他一眼,突然想起以前处决一个汉朝俘虏时,那人说过的话: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虽然不太明白这句话是何意,不过,看着那人毅然决然的表情,估计大意就是慷慨赴死之类的。
不知怎么的,破六韩奴觉得这句话放到现在,倒很是应景。
虽然,右大都尉并不知道待会儿会面临什么。
为表诚意,挛鞮武沐所带人马不多,只有区区十多骑。
不过,四周如此空旷,天地间突然出现一支人马,显得极为显眼。
很容易就被巡逻的哨骑发现。
挛鞮武沐刚走到半道,汉军中就有几骑脱离了大队,朝他们而来。
“来者何人?”
哨骑围着挛鞮武沐等人,警惕般巡视。
面对汉朝人的哨骑,挛鞮武沐懒得答话,向后一挥手,破六韩奴走了出来。
“这是我大匈奴撑犁孤涂武沐单于,特来与汉朝太尉周亚夫商议军情。”
“尔等还不赶快带路!”
“呸!”一个年轻的骑兵不屑往地上啐了一口,低声朝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人小声说道:“匈奴人已是穷途末路,臭架子倒还不小!”
挛鞮武沐等人见状,登时怒目而视。
那伍长丝毫没有责备的意思,只是不以为意摆摆手,示意他别乱说话。
“吁~”
一拉缰绳,停了下来。
那伍长抱拳道:“来使请稍候,待某请示过太尉,便引领诸位前往大营。”
“你…!”
破六韩奴气急,自己堂堂大匈奴左大将,一个小小的哨骑竟敢为难自己,简直岂有此理!
吭哧吭哧喘着粗气,破六韩奴恨不得现在就抽出刀来宰了他。不过,人在矮檐下哪能不低头?
冷哼一声,把头扭向一旁不去看他。
北风呼啸,寒风刺骨。寒风中,夹杂着阵阵雪花,更加寒冷。
不知等了多久,挛鞮武沐只觉得浑身都要被冻僵了,汉军中才有一队人马缓缓脱离大队,走了过来。
只见那队人马,人数众多,装备异常精良。战甲齐备,旌旗蔽空,端的一支精锐之师。
大纛上,一个周字,赫然在目。
挛鞮武沐瞳孔一缩,脸上寒霜渐起。
“驾~”
一拉缰绳,缓缓朝高坡有去。
周亚夫见此,止住想要过去的将士,轻笑道:“他挛鞮武沐到底是个人物,还算有些胆识。”
“全军驻扎,不可妄动。”
“诺。”
身后诸将轰然领命,声音在草原上不住回**。
两人走向前,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来者可是匈奴武沐单于?”周亚夫随意一拱手,开口询问。
挛鞮武沐目光冷冽,还了一礼:“有劳太尉亲迎,正是本单于。”
“大单于客气。”
周亚夫拉着缰绳,明知故问:“武沐单于来此何为?”
匹夫!
挛鞮武沐心中憋屈无比,碍于形势却不得不答:“应大汉皇帝陛下要求,特送袭掠云中右大都尉,交由…大汉处置!”
虽然离得有些距离,右大都尉还是能听个大概。听到这话,登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说好的由大单于稍加惩治一番便可,现如今怎么把自己交给汉朝人了?
你这…你这不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