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慌失措看向破六韩奴,右大都尉满脸紧张问他:“大…大单于只是和汉朝人玩笑,并不会真把我交给他们。”
“是不是?”
说罢,满脸真挚看向他。
破六韩奴瞥了他一眼,忍着笑意附和一声:“右大都尉所言不错,正是这样。”
右大都尉得到了想要得到的答案,却丝毫放不下心,反而心悸的厉害。
心,砰砰直跳。
“把右大都尉押过去!”
挛鞮武沐僵硬挥了挥手,负责看押的士卒闻言,应声而动,牵着马缓缓朝汉朝人那边走去。
“不,不不…不不不!”
右大都尉惊恐万分,冷汗直流,不住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
然而,被绑的跟个粽子一样,又能跑到哪里去?
“大单于,您不会把卑将交给汉朝人,是不是?”
“大单于!”
右大都尉凄厉的吼叫声,如同受伤的孤狼,是如此凄凉。
然而,并未得到回应。
挛鞮武沐只是在马上坐着,一言不发。
右大都尉什么都明白了,悲伤化为愤怒,使得整张脸狰狞无比。
“我为大匈奴立下赫赫战功,却被如此对待。”
“黑龙神在上,挛鞮武沐,你不得好死!”
押送右大都尉的马匹缓缓从挛鞮武沐身旁走过,右大都尉兀自叫骂不已。
双拳紧握,指节吱吱作响。
挛鞮武沐心中狂吼:耻辱,这是我大匈奴的耻辱!
本单于早晚必报此仇!
“武沐单于深明大义,陛下得知,定然欣喜。”周亚夫脸上露着笑意抱拳一礼,挥挥手让将士将还在咒骂不止的右大都尉押下去。
挛鞮武沐死死盯着周亚夫,脸色铁青,从牙齿挤出一句话来:“本单于信守承诺,将袭掠云中之人送来。”
“太尉,该放本单于离开了吧?”
周亚夫眉头一挑,眼中透出一丝笑意,抱拳道:“奉大皇帝陛下旨意,本太尉在上谷演练兵马到此结束。”
说罢,拔出佩剑往后一挥。
原本在后正在不住奔腾的万千将士,开始重新集结成。
号令声不断传来,围在四周演练的大军如同潮水般涌动,复立于高坡之上。
大军如山岳,岿然不动。
将佩剑插回剑鞘,周亚夫冷冷看着他,高声道:“武沐单于,请自便吧。”
挛鞮武沐钢牙咬碎,脸色狰狞放下狠话:“周亚夫,本单于会记住你的!”
周亚夫虎目微睁,居高临下看他一眼:“不单单是你武沐单于,本太尉相信,今后所有匈奴人都会记得。”
“非但会记住本太尉,还会记住我大汉万千儿郎!”
“临行时,陛下有句话要本太尉转告武沐单于,望你谨记在心。”
“讲!”
挛鞮武沐脸色一沉,倒想听听他汉朝皇帝想要说些什么。
周亚夫大喝一声:“明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身后大军,亦是齐声呐喊:“明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声震寰宇,在天地间不住回**。
惊的匈奴人坐下战马,不住嘶鸣。
…
宣室阁内,刘荣负手而立,看着殿外一片苍茫,轻笑一声:“挛鞮武沐倒是识时务。”
“竟然亲自将那费连贺加交了出来,壮士断腕,有胆有识呀。”
窦婴跟在身后,笑道:“他这也是无奈之举,大军缺衣少粮,不能久持。再在上谷耗下去,恐怕要全军覆没了。”
转过头,刘荣看向窦婴:“丞相觉得,朝廷该如何处置此人?”
窦婴抚了下胡须,略微思索,沉声说道:“臣以为,策略有二。”
瞅了眼刘荣,窦婴笑道:“不知陛下想用哪个?”
“说说看。”
刘荣不动声色,示意他说下去。
窦婴道:“其一,令廷尉公开典刑,传示匈奴,表明大汉维护边关的坚定立场。震慑边关,使匈奴人从此不敢妄动。”
点点头,刘荣不可置否:“杀一儆百,令敌人为之胆寒,应有之意。”
“先生另一策呢?”
窦婴笑笑,道:“兵法有云:约束不明,申令不熟,将之罪也;既已明而不如法,吏士之罪也。”
“挛鞮武沐令费连贺加出兵攻打在前,却无端锁拿于后。于情于理,都无法服众。”
“想来,匈奴人此时已经心有不满。”
“今日他挛鞮武沐可以放弃一个费连贺加换取和平,明日也可以放弃其他人。这就使得匈奴将领,人人自危。”
“因此,臣的另一策便是将费连贺加压缚河朔草原,让他在那同其他匈奴人犯一样,进行劳役。”
“让他活着!”
刘荣听到这,不禁笑出声来。
窦婴这人,有些意思。
踱步在殿中,刘荣思虑片刻,停了下来:“费连贺加背信弃义,杀害我大汉忠良。”
“按理当死。”
“然,被捉之后幡然醒悟,有悔改之心。发配河朔草原,永不宽赦,以惩前愆。”
窦婴长辑一礼:“陛下圣明。”
杀了他容易,不过如同踩死一只蚂蚁。然而,匈奴人狼子野心,反复无常,仅仅靠震慑是不够的。
并不能让他们死了袭掠大汉的心思。
与其这样,不如让他活着,做个活标本。
…
椒房殿内,窃窃私语不断,时不时传来几声说笑声。
曲倩站起身,给陈娇倒上一杯热气腾腾的汤水,全然没有良人的架子,反而像是一个婢女。
“姐姐,天气寒冷,喝口热汤暖暖身子。”嬉笑着将杯子递给陈娇,脸上满是关切。
陈娇笑意盈盈接过喝了一小口,拉着她的手坐下:“有劳妹妹嘘寒问暖,让本宫好生感动。”
曲倩施施一笑,对她说:“都是一家人,说客套话可就见外了。这呀,都是妹妹该做的。”
美目一转,曲倩好似不经意间提起:“都说煜儿灵动可爱,像极了陛下。来了许久,怎么不见煜儿?能否抱出来,让妹妹看看?”
陈娇闻言,脸色立刻耷拉下来,有些闷闷不乐。
曲倩捂着嘴,佯装歉意:“姐姐这是怎么了?是妹妹说错什么话了吗?”
将杯子搁在案几上,陈娇摇摇头:“不关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