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楼烦王的反问,於单无言以对。

河朔草原只剩楼烦王一支军队,若是有失,河朔就将丢失,被汉军占领。

这个责任,他於单担不起。

於单无奈,不再言语。

夏季的草原太阳火辣辣的,明晃晃照得人睁不开眼。头顶着大太阳,此时已经有些晕眩。

“禀将军,哨骑探报,前方发现楼烦王所部。敌军速度很快,似乎着急赶路。”

赵信纵马到来,大声禀报。

抹了把额头汗水,周亚夫笑道:“连续行军,日夜兼程,楼烦王很是辛苦。”

“这么急着回去,是放心不下他的营地,担心我军突袭呀。”

“可惜,本将军对他的营地毫无兴趣。对他项上人头,倒是很有兴趣。”

“我军以逸待劳,敌军疲惫。”

“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豁然起身,周亚夫虎目扫视众人,抽出佩剑,睥睨四方:“众将听令!”

“卑将在!”

众将肃穆抱拳,虎啸龙吟。

“沙场建功,就在今日!”

“跟随本将大纛,冲杀过去!”

“杀!”

楼烦王着急赶路,率军纵马狂奔。就在此时,前方突然出现敌军。敌军速度很快,似乎早就等候在此。

楼烦王看着冲杀过来的汉军,心道来的好,倒是省的本王去找你们。

“汉朝人送死来了,大匈奴的勇士们,给我冲!”

远远望去,汉军人数并不多,与己方相比,相差甚远。

楼烦王当即有了底气,让大军开始冲杀。

周亚夫亲率大军,携势如破竹之势,杀出过去。

“霆霓准备~”

两军还有数里之遥,周亚夫果断下令。

嗤~

嗤~

嗤~

冲锋汉军带着阵阵白烟,掠马纵横。

待敌军稍近,周亚夫一声令下,大军猛然一转,汉军扔下霆霓,向侧面奔去。

匈奴人不知何故,继续冲杀。

爆炸声连连响起,冲在前处匈奴士兵死伤惨重。

“狡猾的汉朝人!”

“本王要杀光你们!”

万没想到冲锋的汉军,竟然临机一变,改变了进攻方向。楼烦王气的直跳脚,两眼通红,似乎想要择人而噬。

冲在前方匈奴人被霆霓一炸,兵锋不由得为之一滞。

趁他们还未反应过来,绕袭侧面的大军,手持长戟气势如虹,一往无前冲将过去。

匈奴士兵猝不及防,被戳翻在地。

阵型,被拦腰切断。

“杀!”

汉军势不可挡,直直向匈奴阵型冲杀过去。

而后,再次掉头。

又是一阵白烟在汉军中蔓延,看的匈奴人头皮发麻。

不少士兵,已经心生退意。

再次故伎重施,扔向匈奴人,匈奴骑兵连连躲避。

见霆霓没了效果,周亚夫下令,大军掩杀,直取楼烦王大纛。

楼烦王见汉军不再使用霆霓,顿时有了底气,派出大军围杀。

两军碰撞在一起,进行鏖战。

草原上,战马嘶吼不断。

就在此时,又有一支大军赶到,为首处,将旗猎猎作响,一个硕大的韩字,随风飘**。

韩颓当加入战局,两军碰撞在一起,在草原上展开激烈厮杀。

刘非手持长戟,一马当先。领着数百精兵,左突右进。

“死!”

一戟刺出,一个匈奴人被刺中腹部,口中鲜血直流,腹部好似血窟窿似的。

猛然一收,匈奴人应声倒地,只剩座下战马不住嘶吼。

“挡我者死!”

刘非轮圆了,往外一扫,几个冲过来的匈奴士兵栽落下马。

刘非本就力大无比,是天生的战士。战场上,最能彰显其能。

渐渐的,匈奴人围了上来,长戟笨重,不再适合近战砍杀。

刘非弃了长戟,拔出环首刀,左右劈砍。

“老身听说,朝廷最近有战事?”

窦太后侧耳倾听着蝈蝈鸣叫,无意间说了这么一句。

“皇祖母所说不错,太尉率领王师,大败匈奴单于主力,收复了右北平失地。”

“丞相他们,正在为他议功呢。”

刘荣笑着坐在一旁。

“启儿当初罢黜了周亚夫,留下遗诏,让他韩安国当这个太尉,当时老身还不理解。”

“现在看来,你父皇还是有远见呐,识人透彻。”

放下蝈蝈笼子,窦太后坐直了身子,感慨一声。

“皇祖母说的是。”

刘荣因为河朔尚未传来消息,有些心不在焉,随声附和了一句。

“荣儿有心事?”

刘荣用手往窦太后眼前晃了几下,窦太后似有所感应,嗔怒道:“你这孩子,拿老身搞什么怪?”

一旁潇姬见此,掩嘴轻笑。

“孙儿只是有些好奇,皇祖母竟然能觉察到孙儿有心事。”

窦太后自得一笑:“世人皆曰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可老身,恰与世人相反。”

“眼睛可能会受骗,看不真切,耳朵听到的不会骗人。”

“相由心生不假,可这声音里透着的,更为确切,是一个人内心深处的写照。”

“做不了假。”

“皇祖母看的透彻,孙儿实不能及。”

刘荣嬉笑回应。

太皇太后岁数大了,身居宫中,有些事还是不让她知道的好。

刘荣恭维一句,岔开话题。

请安完毕,刘荣就要告辞,被窦太后拦下。

“你这孩子,这般着急。怎么,你是有意回避老身,害怕老身和你提及那事不成?”

刘荣哑然失笑,站起身为她捏着肩膀:“怎么会呢?皇祖母心系孙儿,孙儿高兴还来不及,怎会躲您?”

眼看皇后有孕,身子不便,太皇太后便想着,再给他纳一二嫔妃,也好为皇室开枝散叶。

只是最近战事频繁,加上周亚夫那久未有消息传来,刘荣放心不下,也就没了下文。

笑着点点头,窦太后道:“这就好,改日荣儿若有闲暇,皇祖母让人带来让你瞧瞧。”

窦太后所说,不是别人,正是原先太子洗马汲黯之女。

就在这时,单丘激动的走了进来。

“陛下,周…条候军报。”

“呈上来!”

单丘气喘吁吁赶忙走来,拆开信匣递了上去。

手里,满是汗水。

展开军报,仔细观看。

看完军报,刘荣双手猛然一抖,摁在案几上。

“是何喜事,荣儿竟如此开心?”

“皇祖母,条候…把河朔打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