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歇息,我去去就来!”

转了下手中长戟,刘非一夹马腹,做冲锋状冲将出去。

刘非去追於单,栾奔也没闲着,让手下士卒牵来一匹马,翻身上马,往营地而去。

那里,依旧战况激烈。

“驾~”

脱离了亲兵掩护,於单抓紧了缰绳,不敢丝毫停顿,径直往南而去。

策马扬鞭,暗自思索。

父汗去了东边右北平方向,汉军应该被吸引过去才对,为何会出现在河朔草原?

正思索间,身旁亲兵禀报:“王子,有人追上来了。”

往后瞅了一眼,看清之后於单登时大怒,觉得受到了极大侮辱。

没别的,只因追兵只有一人。

一个人也敢追击本王?

狂妄!

你当你是飞将军呢?

“吁~”

於单拉住缰绳,停了下来。

“王子为何不走了?”

一个亲兵问道。

愤怒指着不远处,於单喝道:“对方只有一人一骑,而我们则有三人,为何要跑?”

“本王命你们冲过去,消灭这个狂徒!”

两个亲兵对视一眼,觉得於单说的有理。对方只有一人,还能打的过三个人?

一个亲兵抽出直刀,高喊一声:“王子请稍等,待我去斩了那敌将!”

说罢,举着直刀一骑绝而去。

刘非赶了一会儿路,没有看见人,不由得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路了。正在自我疑惑间,远远瞧见了逃跑的三人。

对面一看骑的就是好马,尤其是领头那人,骑的好像还是一匹汗血宝马。

火红色的身影,在蓝天白云之间,格外显眼。

不好,要追不上了。

眼看到手的功勋就要逃跑,刘非心中焦急万分。

追了一阵,没想到对面竟然停了下来,不跑了。非但不跑了,还有一骑往自己这边冲了过来。

扯了下嘴角,刘非心道:这是被对方小瞧了呀!

既然你想来找死,那就成全你!

只手举起长戟,横在一边,刘非大喝一声冲将过去。

“汉狗,拿命来!”

(匈奴语)

刘非一戟刺出,直奔咽喉。

“说的是个甚!”

噗嗤~

长戟入吼,直接将那人从马上挑起。刘非全身肌肉隆起,举着长戟的右臂更是如同镔铁一般。

只一合,匈奴人就被长戟贯穿了喉咙。座下战马保持冲锋状,直直奔向远方。

只是,没了策马之人。

长戟往外一松,匈奴人尸体狠狠摔在地上,不住翻滚,将碧绿的草地染上一抹殷红。

刘非仿若地猛虎一般,大喝一声,继续冲杀。

“於单王子快跑!”

另一人虽然自知冲过去可能必死无疑,仍然不忘让於单先行逃命,而自己则是抽出直刀,为於单争取时间。

挡住冲过来的刘非。

於单再也没有了刚才想要击败对面那人的想法,掉头就跑。

速度,比刚才逃跑时快多了。

刘非见还有人敢来送死,桀桀一笑,眼中露出嗜血的光芒,迎了上去。

这个匈奴士兵明显要精明许多,两人会面之时,猛然往侧一躲,避过刘非长戟。

待两马交错之机,直刀忽然劈向刘非。

刘非冷哼一声,似乎早有防备,长戟往后一档。

叮~

兵器磕碰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音。刘非拉着缰绳,调转身形,猛然一刺。

噗嗤,长戟应声贯穿那人胸口。

握住长戟尾端,只是一收,那人栽倒马下。

解决完这个匈奴人,再回头时,於单已经跑出很远。眨眼之间,消失不见。

刘非握紧长戟,知道他的马快,是追不上了。有些遗憾的看了眼,调转方向往营地那边赶去。

待回到营地时,战事已经接近尾声。

又冲进去杀了一阵,方才还喧嚣的营地,彻底没了声息。

“江都王,可曾追上?”

栾奔心心念不忘问一句。

“别提了,”摇摇头,刘非满脸懊悔:“追了半天,就差一点,还是让他逃脱了。”

“禀将军,匈奴守桥营地全部剿灭,除了…”

栾奔停顿一下,没有了下文。

“除了什么?”

周亚夫虎目一瞪。

刘非见栾奔为难,走向前抱拳说道:“除了一个匈奴贵族,逃脱我手之外,其他人全部剿灭。”

匈奴贵族?

周亚夫来了兴趣,一个小小的守桥营地,按理说不该有贵族存在才是。

“什么样的匈奴贵族?”

栾奔回答:“属下经过审问俘虏得知,是匈奴单于的王子:於单。”

“他逃往何处?”

“往南而行。”

周亚夫一言不发掏出舆图,看过后说道:“此处往南,应为左谷蠡王畜养马匹之所。”

“将军,左谷蠡王离白羊王所部足有百里之遥,并没有多少兵马。”

“末将以为,大军行踪一时半会儿不会走脱。”韩颓当适时开口,间接为刘非求情。

“这个左谷蠡王末将倒是略有耳闻,”赵信嗤笑一声,望向远方:“他是挛鞮军臣的亲弟弟,也是个勇猛善战之辈。”

“不过,好像并不受挛鞮军臣的待见。原本的封地被挛鞮军臣收回,被打发到这个地方,在白羊王、楼烦王前以放牧为生。”

周亚夫瞪了刘非一眼,呵斥道:“你们这群兔崽子,总是想要出击。”

“结果呢?”

“这么件小事都办的乱七八糟!”

刘非得了训斥,低着头不敢言语。

这次是自己失误,没什么好辩解的。

“我军是否全部渡过浮桥?”周亚夫没有再说下去,眼下时间紧迫,办正事要紧。

“禀将军,全部通过。”

韩颓当抱拳行了一礼,朗声回答。

点点头,周亚夫沉声道:“传我将令:烧掉浮桥,大军不停,直扑白羊王部。”

左谷蠡王兵力不多,路上顺手就消灭了,根本用不着作为攻击目标。

“诺。”

“诺。”

於单亡命般策马奔腾在草原上,心中恐惧不已。

“驾~”

“驾~”

骑在马上不断颠簸,於单只觉得肺腑之间好似憋着一团火,好不难受。

往后看了一眼,见那人没有追来,於单不由得松了口气。

虽然如此,却不敢降下速度。

手中马鞭反而拍得更快。

又狂奔了将近十里左右,终于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看到了一抹其他颜色。

只见远处,数不清的马匹,正在悠闲的吃着地上青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