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言,冉儿嫁给你,是她没得选,你以为她很喜欢你吗?”
“若非冉儿在此,我李钰可以保证,你!一定会跪在这里求饶。”
“冉儿会嫁给你,都是圣上的一句话而已,若是重来,你也配?”
说到这里,李钰抿了下薄唇,突然朝着萧言的脸上啐了一口。
“够了!”
陆向晚早已看不下去,奋力推开挡在身前的萧言,“李钰,你不要得寸进尺,此人本来就闹事,错不在萧言!”
“是吗?”
李钰望向躺在地上的壮汉,后者有气无力的举起手:“我,我没有闹事。”
“这是你们串通好的!”
陆向晚这才看明白,俏脸涨红,咬着一口银牙,“我要告诉圣上…”
“你配吗?”
余音未散,李钰冷冰冰的扫了眼她,“陆向晚,我李钰给过你机会,可惜了,你没抓住,现如今你也只是一只破鞋,你还以为你说话有用!?”
一说起嫁人的事,李钰的面色愈发的阴沉,“别忘了,当初可是你亲自找到我,让我……”
“我没有!”
陆向晚像是被戳中什么心事,忽然慌了神,连忙推搡着萧言往远处走,语气慌乱:“走,我们快走,不要听他在这里胡言乱语!”
“呵呵……哈哈哈哈!”
见此一幕,李钰放声狂笑,双目血红,疾言厉色道:“没用的东西!被我如此羞辱都不敢做声,陆向晚啊陆向晚,这就是你嫁的人,破鞋配死狗,果真是天生绝配!”
此话一出,萧言停下脚步,面色冰冷,将陆向晚推到一旁,对她的惶恐视若无睹,抄起桌上的木汤匙高高举起。
这一举动着实吓到了不少人,周围的百姓也忙往后退去。
两位一直默不作声的侍郎也皱起眉头。
可一边是太子洗马,一边是李家独子,他们也不能说什么,只能眼神示意四名侍卫退下。
“萧言!你跟我回去!”
陆向晚再也绷不住,一把抱住萧言的胳膊,费劲力气往后拖,嘴里喊道:“走,我们回去,以后你来施粥,我不来了,我的手烫伤了!”
细细听来,她的语气中竟然有一丝哀求。
陆安也被二小姐如此神态吓傻了,他在陆家十几年,可从未见到小姐有这样的神态。
萧言如铁塔一般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就是傻子也听得出来陆向晚曾与李钰有过合作,而目标就是他自己。
“松手。”
萧言木讷的转过头,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透着阴寒。
他的目光接触到与陆向晚的目光交汇的刹那,陆向晚松开了手。
那双深邃的眸子如一潭万年不变的冰山湖水般冰冷、冷漠、以至于有阴狠的错觉,将她刚刚燃起烈火的心浇灭,也将她推到千里之外。
“萧言……”
她怔怔的退了两步,朱红的唇颤抖起来,跌坐在地上。
“你想动手?”
李钰见二人关系破裂,更是兴奋,情绪格外的高亢,双目圆瞪,狰狞着脸嘶吼:“你敢吗?我给你一百个胆子,你敢碰我吗?你听好了,我可是当朝宰相的独子!”
“……”
“怎么?要我求你?来啊,我求求你动手,只要你不怕……”
砰!
不等他把话说完,一声脆响传出。
他只觉眼前闪过一道黑影,紧跟着,额头上一道热流顺着他的鼻梁往下滑落,他愣了下,抬手摸了摸额头。
是血!
“啊!”
接着,剧痛袭来,他捂着脑袋半跪在地,撕心裂肺的哀嚎起来,“你竟然真敢动手!萧言,我……”
下一刻,一只大脚踢在他的面门之上,萧言骑在他的身上,拿着硬木汤匙一下下的敲打下去。
期间,萧言的脸上不见任何情绪起伏,冷漠到好像杀鸡屠猪的屠夫,正在做日复一日的杀戮工作。
一下,两下,三下……
李钰没了动静,死尸般躺在地上,他的身子早已被酒色掏空,耐得住几下打?
“快去拦着,再不拦就真的出事了!”
海勤眉头微皱,用肩头撞了下沈聪。
后者面露愁容,叹道:“晚了,还是早早地回去请罪吧。”
话虽如此,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还是一前一后冲上前去,至于四名侍卫,则是驱赶周围的百姓。
等到拉开了萧言,海勤伸手揉搓着他的胸口,“萧大人何苦动气,不必搭理就是了。”
另一边,沈聪则是抱着李钰连连摇晃,叫嚷着一名侍卫送李钰去太医院。
真是可怜,惹上了萧言这样的市井流氓……望着门牙都被打掉的李钰,沈聪心中默默地感慨。
半个时辰后。
萧言面沉似水,坐在马背上一言不发,陆安则牵着马缓缓往陆家行进。
骏马一旁就是陆家的马车,陆向晚失魂落魄的坐在车厢内。
为什么事情忽然之间就变成了这样?
是不是萧言早早的就知道这件事情?
萧言入赘到陆家之后,虽然脑子不好使,但还有能力自己穿衣做饭吃,可陆向晚气不过,便主动找到一直爱慕自己的李钰,两人一拍即合,谋划着先杀了萧言,而后再向圣上求赐婚。
当时的陆向晚心中的念头是除了萧言,谁都可以。
结果,李钰下手清了,萧言没死透,被救了回来,圣上知道后也颇为恼怒,以至于后来陆逊之也不敢杀了萧言,只能将他关在猪圈里。
再往后,陆向晚也是心里过意不去,才叮嘱下人们隔三差五的给萧言弄顿能吃的,别让他死在猪圈里。
回想起往日的种种,陆向晚蜷缩在马车角落,将脸埋在双腿之间,身子轻轻地**。
“为什么我要在这种时候喜欢他?”
“为什么当时没有直接下药杀了他……”
“为什么我不早早地跟他说清楚!”
人痛苦的时候,一定是想到了幸福的时候。
那天萧言不顾颜面的逗她笑,又轻轻啃咬她薄唇的一幕幕,在她心中不断地浮现,仿佛是前一刻刚刚发生的事情。
终于,她还是没有忍住,咬着下唇无力的哭泣,泪如泉涌。
不觉间,已经回到陆家门外。
骏马与马车各自分开。
马车直奔正门,骏马来到后面垂花门外。
“少爷,二小姐叮嘱过我们,让我们对你好。”
陆安扶着萧言下马,忍不住低声劝导,“当时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