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李四听姑爷的口气，仿佛面前站着的都是能用的上的人，不禁皱起眉头，反问道：“姑爷，您没听错吧，咱们是来施粥的。”
萧言没再搭理他，拿起汤匙继续给百姓舀粥，在百姓们的道谢声中暗自思量。
“冉儿，为什么不在这里就地招来一些妇人，让她们自己给自己煮粥，如此一来我们也能省下来人力，还能让这里的百姓们有饭吃。”
“不要钱吗？”
陆向晚没好气的白了眼萧言，“闲下来的时候怎么办，这些妇人身边都带着嗷嗷待哺的孩子，你说能让他们去做什么重活儿？”
“想个办法，比如做衣服之类的，总之在这边要是建个厂房，应该能省很多钱吧。”
“什么房？”
“就是……算了，跟你解释你也不相信。”
见萧言竟然露出不耐烦的表情，陆向晚娥眉倒竖，咬牙切齿的回敬道：“要是你有本事做，那就去做，做成了，到时候我亲自帮你管理，你那个什么劳什子酒肆，我也帮你管了。”
“好，一言为定。”
萧言当即答应，“击掌为盟。”
如此小孩子气的人，怎么可能做成大事，恐怕只是运气好些……陆向晚直接不搭理他，心中默默地念叨着。
毕竟从萧言所谓开智到现在为止，那件事情不是运气使然。
就是他在琼花宴上说的那些话，写的那道试题，陆向晚也不相信他没有事先准备。
“都滚开，我饿死了！”
正在这时，忽然有一名壮汉闯了过来，撞到身前的老妇人，恶狠狠地望向陆向晚，“给老子打两碗！”
陆安等几名下人见状忙拿起木棍要上前驱赶，陆向晚却摇摇头，轻声问道：“你的碗呢？”
壮汉从鼻腔中冷哼一声，一把拍在面前的木桌上，实木桌子登时一颤，险些倒下。
“啊！”
紧跟着，陆向晚娇哼一声，捂着右手倒退两步，眼里噙着泪花。
“怎么了？烫到了？”
萧言见她右手上沾到粘稠的粥，忙用袖口擦拭，一口含在她的手指上，“没事，不疼不疼，呼呼~”
突如其来的动作令陆向晚怔在原地，这一套动作简直就是哄小孩子，根本不是哄女人的。
更何况……谁哄人会直接动嘴的！？
她猛地抽回右手，嗔怒道：“你干什么！”
“老子要吃饭！”
未等萧言说话，一旁的壮汉又叫嚷起来。
“妈的，烫到我娘子了你还想吃饭？”
下一刻，萧言左手撑着实木桌，纵身一跃，一脚踢在壮汉的脸上，接着便是一顿胖揍。
惨叫声登时传遍整片区域。
百姓们一个个目瞪口呆，从未见过陆家的人有这么火爆的脾气，平时遇上闹事的都是大事化小。
听着惨叫声，其中一名百姓感慨道：“这小子今天是遇上硬茬了。”
萧言身强力壮，又刚跟李勇学了不少真功夫，此时心疼陆向晚，下起手来不留余力，沙包大的拳头打在壮汉的身上，不过片刻，壮汉便躺在地上哼哧起来。
陆向晚站在一旁，既为萧言给她出头觉得兴奋，又面露不屑，毕竟萧言的身份摆在这里，一个五品官员殴打一个穷苦百姓，无论是因为什么都不好听。
传出去，百姓们还以为朝廷命官就这一点气量。
“不施粥了，我们回去吧。”
瞧着壮汉只剩下出的气儿，萧言这才停手，随手拿了抹布擦擦手，拉过陆向晚柔声说道：“下次我来施粥，你别来了。”
“我没事。”
陆向晚皱了皱琼鼻，轻哼一声，对萧言哄孩子的态度十分不满。
其实只是不适应，毕竟自小到大，从未有人这么对过她。
啪啪啪。
忽然，百姓后方传来鼓掌声。
百姓们闻声分开两边，露出站在掌声主人的身影。
李钰。
“萧大人好风采，圣上若是知道了，定会十分欣慰。”
李钰阴阳怪气的说着，噗的一下打开白玉扇，装模作样的扇动。
陆向晚正欲解释，萧言将她拉到自己身后，敏锐的目光在他身后几人身上打量。
李钰也不隐瞒，当即侧开身子，“这位是吏部侍郎海勤，旁边这位是工部侍郎沈聪。”
再往后的四人一看就是侍卫，也不必多介绍。
“下官见过二位大人。”
萧言面色平静，叉手行礼。
两人忙上前见礼，虽说两人是正三品官员，而萧言只是正五品，可萧言的官儿可不是他们能比的。
“萧大人也不必多礼，今日我与两位大人在此闲游，遇上这档子事儿，恐怕要请萧大人随我们去一趟刑部了。”
说着话，李钰大手一挥，身后四名侍卫便拔腿走向萧言。
萧言冷冰冰的扫了眼四人，“怎么？你们想跟本官动手吗？”
闻听此言，四人停下动作，不敢上前。
再不开眼也知道不能动官员，自己只是侍卫，可不是锦衣卫或者大理寺的人。
“萧大人还想动手不成？当街殴打穷苦百姓，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李钰，这人先闹的事，我……”
“谁看到了？”
不等萧言把话说完，李钰直接打断他的话，悠然说道：“只有我李某人与二位大人看到了而已，难道……萧大人是想要让陆家的下人当个人证？”
此话一出，等于直接将萧言的后路封死。
他是陆家赘婿，陆家下人口中的话自然不算数，而这里的百姓说话，更没有这二位三品官员说话管用。
萧言半眯双眸，藏住眼底的冰冷，平静道：“李钰，不要逼我。”
“逼你？我逼你什么了？”
李钰见他如此神态，尖声尖气的说道：“萧大人是跟我动手吗？”
见萧言不应声，他更是得意，“莫说我承蒙圣上恩典，赐奉议大夫，就算我李钰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姓，你敢动手吗？”
说罢，他故意侧开身子，让出两位侍郎的身形。
萧言默不作声，左手抓在木汤匙上。
“桀桀桀…萧大人的怒意，李某可是清楚地感觉到了。”
李钰奸笑着走向萧言，直至来到他身旁，李钰这才露出凶相，咬牙低语，“你以为你混上太子洗马的位置就不得了了？不还是任我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