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言,今天你不给我解释清楚,我非要把杨陆娘赶出去!”

“我在干什么?我为什么要因为这个争风吃醋?”

“不对,我是她的娘子,他本来就不应该这么做,那完全就是登徒子,就是好色之徒,败类,下流!”

陆向晚提着裙摆,早已忘记了大家闺秀该有的模样,心中思绪万千,却都是围绕着萧言在想入非非。

一步迈进田雅苑,她呆住。

院中,萧言正拉着陆文新扭着一些看不懂的舞蹈,杨陆娘则是蹲在陆兆的身旁,灵巧纤细的手指正在掐陆兆的人中。

“社会很单纯,复杂的是人~嗝~”

萧言一边哼着小调儿,一边跳着记忆中的交际舞,每当陆文新有一点儿慢动作,他便是一耳光打在他的脸上,“认真点儿!你以后嫁人的时候要跳的。”

“萧,萧言!!!”

悠悠小调传出的小院,突然响起一声极尖利的叫喊声。

此声传出,杨陆娘吓得右手用力一握,当即将陆兆的嘴唇掐破,后者嗷的一嗓子疼醒,陆文新则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唯独是萧言还在哼着小调,置若罔闻。

啪。

“看着我,跳舞呢!一会儿我再教教你什么叫蹦迪。”

萧言正说着,忽然觉得腰后传来一股大力,身子往前一个踉跄,将陆文新扑倒在地,他挑眉搭眼的望着身下疼的龇牙咧嘴的陆文新,“你抱我干什么?”

随即,他回过头来,眼前的陆向晚气的俏脸涨红,一只小脚丫狠狠地踩在他的屁股上,语无伦次道:“你在干什么!你是我的相公,不是,你怎么还会有龙阳之好!为什么要……啊!”

说着话,她愈发的觉得羞耻,重重的哼哧一声就要转身离去。

萧言虽然吃醉了,但还记得这个貌美如花的娘子,连忙要起身抓住陆向晚,可是因为醉酒,眼前恍惚,身形不稳,站没站起来,手已经伸了过去,扑倒在地,直接抓住了陆向晚的右脚。

陆向晚也是气急了,往前一用力,白嫩入雪的小脚丫当即暴露在空气中,鞋袜则是被萧言紧紧地攥在手中。

“娘子,今天不要打我好不好哇……”

“你,你怎么!”

陆向晚见他还冲着自己骚眉弄眼的,想到以前萧言受的委屈,又气又心疼,红着脸蹲下身子,用裙摆盖住小脚丫,呵斥道:“把鞋子还给我。”

下一刻,她又转头瞪着陆文新,“看什么看,还不快出去。”

“好,二哥马上就走。”

陆文新也是第一回见到好妹妹暴怒的神情,连连点头,爬起身子就跑出去。

不等陆向晚接过鞋袜穿好,陆文新又折返回来。

“李钰带人来了!在正堂,听说是带来了一位三省状元,还有一位公公,想要给父亲难堪!”

“快带我过去。”

陆向晚慌乱的穿上鞋袜,正要起身,陆文新的下一句话差点儿让她心脏骤停,“妹妹,李钰点名要见萧言,正在正堂胡闹。”

“这……”

闻听此言,陆向晚顿感不妙,心中焦急万分。

萧言这样的状态,怎么可能应付得了李钰。

未等她想到拒绝的办法,萧言已经一个轱辘爬起身子,接着,在她与陆文新二人惊恐的目光中跑了出去。

“怎么醉了酒是这个德行!”

“还不快去正堂。”

陆文新早就闻出了萧言嘴里的酒气,一脸嫌弃;陆向晚提上绣花鞋,叫喊着二哥便往正堂赶去。

正堂内。

陆逊之面沉似水,一人独坐在正座,身旁倒茶的小丫鬟煮着茶水,添加葱姜时悄然看向他,他悄然摇摇头。

小丫鬟心领神会的将茶盘中剩余的杯子收走,并未给台下的李钰三人倒茶。

李钰也不见怪,面露奸笑,斜了眼身后两人。

一人年岁不大,一身粗布长衫,相貌平平,气质出众,面对前任宰相气定神闲,光是这一点便比绝大多数趋炎附势的读书人好之万倍。

另一人则是眉目如画,唇红齿白,虽然身形高挑,却捻住兰花指,这世道上,能有这做派的,除了宫中的公公,也没个别人。

若是萧言在此,一眼便能认出来,这就是救下猴子等人的赵楚-赵公公。

“崔元锦,刚刚给陆家主出的题会不会太难了?”

被称为崔元锦的粗布长衫青年当即上前一步,叉手行礼,恭声道:“陆家主才高八斗,学识渊博,怎么会连一首诗词都做不出来。”

“陆家主,只是玩儿玩儿,您就别客气。”

李钰嘴角上扬,摸了摸身旁的桌案,没有茶水,他便随手取下腰间的玉佩把玩起来,似乎是等不到回应不会罢休。

陆逊之依然默不作声。

他也不能出声。

说不做,那就是不给赵楚的面子,赵楚如今整天能在圣上眼前晃悠,吃不准会不会莫名其妙的吹一些陆家的冷风,引来麻烦事。

可做了更是不好,传出去那就是陆逊之以大欺小,仗着自己曾经任职宰相,多读了几十年书羞辱三省状元。

正堂内,气氛空前的寂静。

“有啥不能做的,我来做!”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叫喊,其中还夹杂着几个响嗝。

紧跟着,萧言扶着门框出现在门口,喘了几口气后大步走入房间,一屁股坐在陆逊之的左垂手,对屋中其余三人视而不见。

萧言,我等你等得好苦啊!

李钰见萧言竟然主动出现,眯起细长的眸子,心中冷笑连连,嘴上却透着疑惑,“听闻萧大人近来做了几笔大生意,对政务上的事可是一点儿也没打理,太子也不去见……”

“跟你有关吗?要不我让给你来做?”

余音未落,萧言翘着二郎腿,挑眉望着李钰,直接反问一句。

李钰面色一滞,根本没想到他会这么跟自己说话。

“好,萧大人快人快语,不才麾下拜入一三省状元,早就闻听萧大人大名,想要比划一二,不知道萧大人可否赏脸。”

萧言尚未回应,他将手中的玉佩拍在桌案上,轻蔑的笑道:“不才愿以此玉佩为赌注,大人若是不敢,那便作罢,只当是崔元锦没这福气。”

陆逊之面色微变,正欲说话,萧言已经咧着大嘴连连点头,“当然愿意!”

“萧言,不可胡闹!”

“相公!”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陆向晚的惊呼,她在门外正好听到了这些话,想要阻止,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