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李忠目瞪口呆的站在门外,声音拖得老长,惊得差点连下巴都砸在地上。
这是——自家老爷干的事?
要知道这包药乃是上次陆向晚给萧言下毒的时候留下的,萧言一口都不曾喝下,将一碗药灌进了陆安嘴里,陆安这个精壮的小伙子足足在明月楼里待了一天才出来。
还是让人抬出来的。
这次萧言让洛明轩给李怀安下的药量,足足是上次陆安喝下的三倍之巨。
别说是小小的书斋,在整个李府之中,都能听闻这不一样的动静。
正躺在女人怀里的李钰都诧异的张大了嘴,足足能够塞下一个鸡蛋。
望着自家父亲书斋的方向,一度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往常自己要是这么干,自家老爷子能把自己吊起来活活抽死,今日一定是不曾睡醒,出现幻觉了。
李钰不断的在安抚自己。
此刻在书斋的上方,一个灵活的身影悄无声息的盖上了檐瓦,摇着头啧啧称奇,难怪人家能够当宰相,就这耐力,嘿,足够能要得了他半条老命。
洛明轩嘿嘿一笑,趁着宰相府之中乱象横生,偷出来李怀安放在阁楼上的两份卷宗揣在怀里,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陆喆偷出来进献给李怀安的药已经找不到了,但是洛明轩机缘巧合找到了更好的。
趁着夜色如墨,一袭黑衣像鹞鹰一般,几个起伏,消失在远方。
……
虽然这朱雀大街灯火通明,但总归有灯火照不到的地方。
叫苦不迭的陆安,一边骂娘一边怀揣着被自己昧下的几百两银子,伙同几个从市井之处招来的小厮一人抱着一只烧鸡在瑟瑟寒风之中啃得满嘴流油。
香气飘散出去好远。
几个小厮也是一头雾水,摸不着乾坤。
不知道这年轻后生叫自己来是为何事。
一人一只烧鸡不说,还给了十两银子,难道就为了在这宰相府门前听西北风?
众人猜的不错!
陆安从工部衙门离开之后,便接到了萧言的命令,去乱葬岗找了十几个不知身份的人,早早的候在这宰相府的外面,纵然进不去宰相府,但顺着这寒风,从宰相府传出来的消息可不少。
一夜之间,刚开始百般无聊的小厮擦亮了眼睛,竟然是看见这朱雀大街有名的几家青楼里面的姑娘像是潮水一般涌入了宰相府邸。
其中一个小厮面露惊奇:难不成这宰相家的公子竟然敢嚣张到了这样的地步,这么多的天仙儿似的姑娘,这得要什么样的身子才能消受得起呀?
易容的陆安,抱着膀子啃着烧鸡,肆意伸嘴吐来一块鸡骨头,玩味的说道:“这叫鸡的就不能是我们的宰相大人吗?”
“啥?”
一言既出,四下俱静。
“大活,讲究!”
一个人愣了愣,嘴里用力嚼了两口,连带着烧鸡的骨头一起嚼烂咽了下去。
“再加五十两银子。”
另外一个咽了口唾沫,浑浊的眼眸有精光一闪。
这些在乱葬岗存活下来的人都是荤素不忌,平日里就连当今圣上的谣都敢造,何况是他一个小小的宰相府。
“好!”
陆安轻轻一笑,“别顾着吃嘴上的烧鸡,耳朵给我放机灵点儿,今天晚上的消息,明日早朝之前,若是能够传遍玉京,每人再加一百两银子。”
如若不然说造谣的成本太过于低,随着这宰相府之中的娼妓来来往往,宰相府门前守住的几个喽啰像是闻见了腥的猫儿一样,瞪大了眼珠子连一丝细节都不错过,就差连宰相府之中的墙是几块砖垒起来的都数明白了……
一夜无话。
等到第二天一早。
宰相府里一夜鸡犬不宁,李钰怀揣着敬畏之心,蹑手蹑脚地走进了自家父亲的阁楼之中,望着这满楼的残局,那亵衣被丢弃的随处都是,空气中更是散发着一股旖旎的气息。
用屁股想李钰都知道自己老爹昨晚上干了什么。
瞪大了眼睛,嘴里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好家伙,生产队的驴都没有这么能干!
李钰不由得对自家父亲佩服的五体投地。
忽然看见倒在地上一丝不挂的李怀安颤颤巍巍举起来的手,李钰情不自禁地握了上去,打探问道:“父亲,今日这早朝,孩儿如若不然给您告个假?相信陛下不会怪罪父亲的……”
看着李怀安张大的嘴里若有若无地诉说着什么,李钰心中一喜,还以为自家老爹是传授了什么秘方给自己,贱兮兮的把自己的耳朵凑上去,却听到李怀安用气若游丝的语气半天吐出来一个字:“滚……”
下一刻,这纵横两朝风云的老臣,这玉京城里面叱咤风云的李家家主,望着自家孽畜的样子,一口气没上来,两腿一蹬登时晕了过去,留下呆愣愣的李钰。
“啊?”
懵逼树下懵逼果,懵逼果下李家父子近乎坦然相对。
一个时辰后!
朝会大殿上,群臣寂寂。
今日一早,在玉京城里,不知道从哪儿传出来无数的小道消息,上到极乐楼这种王公贵族的消遣之地,下到寻常酒肆,甚至就连那拉粪出城的挑夫都啧啧称奇。
昨日在相府之中,听说宰相李怀安年过耳顺,却能夜御百女,今日没看见那明月楼和胭脂楼当家的天仙儿都不见了踪影,昨日一夜怕是折腾的不轻啊……
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竟然顺着朱雀大街一路传到奉先殿之中。
魏无忌面色阴沉的坐在龙椅之上,指节轻轻敲打着龙椅,脸色愈发的凝重。
首辅杨博河面色涨红,急切的把手中的芴板当成了扇子,扇的魏无忌眼花缭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