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言,你被吓我!萧言!”
月色正盛,田雅苑传来一声惊叫。
陆家与田雅苑登时乱作一团。
来往的太医不断地出入田雅苑,每个人都神色凝重,摆手表示无法医治。
萧言面色黢黑,躺在**没有任何动静儿,只是不断地从嘴角涌出鲜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文思眉头紧锁,连声呵斥正在把脉的太医。
薛太医面色凝重,“这毒,应当是南海的某种蛇毒,基本无药可医。”
“治不好,你们都要死。”
闻听此言,陆文思直接拦住薛太医,惊雷般的声响传出去,前院登时围满了陆字营的甲士。
这上百人是陆文思的亲兵,平时都是跟在他身边的。
他毁了陆家,这百人也跟着过来。
“萧言……”
陆向晚木讷的坐在院中,双目呆滞。
我只是熬了一碗补气壮阳的汤药,怎么会变成毒药。
如果萧言死了,我该怎么办。
她怔怔的看着前面的空地,脑中浮现出无数个念头。
“少爷!”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哀嚎。
杨陆娘带着燕如玉一同回来,两人听说田雅苑出了大事,连店门都没关便跑了回来。
杨陆娘不顾士兵阻拦,闯进卧室,瞧见床榻上的萧言浑身发青,她只是张开嘴叫喊了一声少爷,咣当倒在地上,晕死过去。
燕如玉跟着走进房间,眼中的悲伤刚浮现又突然消散。
她上前两步摸了摸萧言的脸,眉头皱得更紧。
“你干什么!”
陆文思刚要呵斥,听到一旁的陆安解释两句,得知了她的身份,便没再搭理。
“李勇还要一个时辰才能回来,皇城不比外面,请太医院的那些老杂碎,没这么简单。”
陆逊之也在房中,他看着在萧言身上上下摸索的燕如玉,叹了口气。
“草药呢?”
突然,燕如玉转头看了眼薛太医,张嘴问了一句。
“你说什么?”
“草药,我要用。”
“他没救了,什么草药也医不好。”
薛太医苦笑一声,这毒他也是早年间游历天下的时候见到过。
燕如玉环顾四周,见没人帮她,她皱了皱眉头,自顾自的来到薛太医随身携带的竹篮旁,打开盖子便上下翻找起来。
身为太医,一些常用的草药他是常年带在身边的。
燕如玉好像并不认识很多草药,将竹篮中的药倒在地上,比划着寻找了半天,才找出来几株草药。
接着,她又跑出门去,过了两刻钟的时间,**躺着的萧言脸上的黑色已经变成了暗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这时,燕如玉端着汤药跑来。
“我爹当年中过毒,这是解药。”
燕如玉见士兵拦在自己身前,皱眉解释。
“他爹就是当年的十大名厨之一……”
陆安又跟着解释一句。
没了士兵阻拦,燕如玉来到床边,比划了好几次不知道怎么给晕死的萧言喂药,索性直接将一碗药喝到嘴里,烫的两只眼睛泛红,她眯着眼睛,招手示意陆文思来帮忙。
待到将萧言扶做起,她让萧言的脑袋昂起来,这才给他喂药。
一口接一口,房中的几人都皱着眉头。
尤其是薛太医,苦笑着摇头:“这毒解毒也要以毒攻毒,你刚拿走的马钱子之类的也是剧毒,你用这个办法给他喂药,不是找死吗?”
燕如玉没有理会他,只是自顾自的喂药。
待到一碗药喂完,她突然吭哧一声,吐出一口黑血。
没人敢上前帮忙,也没人敢问到底是为什么。
燕如玉皱着眉头,晃晃悠悠的来到草药旁,从里面翻找了几味草药。
“快,来人,拿去熬制。”
陆逊之眉头紧锁,连忙招呼着下人帮忙。
他不喜欢萧言,可他喜欢这样的下人,此生能遇上这样的下人,简直就是天大的幸运。
燕如玉摇头拒绝了两名来帮忙的下人,将草药每样揪下来一点塞到嘴里一起嚼,又梗着脖子将它们全部咽下去。
她蹲在地上一口一口的吃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谁也没注意到**的萧言身上的暗红在快速的消退。
薛太医眉头紧锁,“这是什么方子,你在哪儿学的医术?”
燕如玉拧着秀眉,不明白他的意思,待到身上的疲软感轻了些,来到陆文思身旁,指了指他腰间的匕首。
陆文思连忙把刀给她。
她攥着小小的匕首,坐在床榻旁摸索着萧言的身子,直至摸到他的腿部有些硬块,忽然一刀刺了进去。
“你干什么!”
陆文思见状登时愣了,大声呵斥道:“拦住她。”
“等等。”
这回是薛太医拦住赶来的士兵,他瞪着双眼,“她在放毒血,不要打扰她,这个位置很关键,稍有不慎便会大出血。”
果然,燕如玉将匕首拔出来后,小心翼翼的用匕首最尖端的地方在萧言的腿部顺着划动,黑漆漆的鲜血快速的涌出。
与此同时,萧言脸上的暗红也在快速消散,最后变得苍白。
“你来。”
忽然,燕如玉将匕首指向薛太医,话音刚落,她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她中毒了,快去给她熬药。”
薛太医能见到如此新奇的方子早已兴奋的癫狂,要是现在燕如玉被毒死,他这辈子都会惦记这个方子。
他一把扯过跟着自己过来的徒弟,见对方满眼不解,他直接一脚踢了过去:“去啊!”
“没事了,萧言没事了。”
薛太医双目放光,看着萧言的腿部,嘴里按顺序念叨着刚刚燕如玉划动的地方:“那些都是穴位,她没学过医,她是按照记忆在放毒血,好,后继有人,后继有人了。”
不多时,房中的人尽数被 赶出去,薛太医见萧言脸上还是苍白,配合着记忆中刚刚燕如玉拿走的药开方子:“以毒攻毒,好方子,谁人写出来的方子,真是天纵奇才。”
他不住地夸赞着,手也在萧言的身上来回摸索:“配合这些穴位放毒,简直是奇妙。”
啪!
突然,萧言一手抓住了他的手,“你是谁!?”
“你别动,我是太医,你毒性未除,小心为上。”
薛太医看都没看他一眼,盯着他腿上的伤口说话。
“我中毒了?”
萧言眉头紧锁,正要起身,眼前又是一阵黑暗,咣当一声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