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
公孙贺面无血色，冷声问道：“那你为何拦下那刺客。”
“我跟李勇出去嫖……瞟了眼那边，就看到你们在追人，而且我认识这小子，当时魏婴被下毒的那天就是他追杀的我。”
说到这里，萧言忽然皱起眉头，“魏婴被下毒就是他做的，我没跟你说？”
公孙贺皱起眉头，他中毒很深，又受了重伤，现在能上朝都是极限，根本没那么多的精力去考虑这些事情。
“此话属实？”
雍帝轻声询问。
公孙贺恭敬行礼，“刺客尚且昏迷不醒，还需醒来再行审问。”
“嗯。”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黄生听闻雍帝闷声回应了一句，连忙高声叫喊一句。
正在这时，谏议大夫王义走出队列，“臣，有要事上奏。”
“讲。”
雍帝面露不悦，他不喜欢这些文绉绉的人，有话不能直接说，非要他应声才说话。
王义看了眼笏板，朗声说道：“据臣所查，陆家大少爷陆文新与楚王逃离一案有莫大的关系。”
文武百官一片哗然。
陆家退隐朝堂这么多年，怎么又把陆家牵扯进来了？
这不是摆明了要对付陆家。
随即，众人又看向萧言。
萧言如今就是陆家的赘婿，难道是为了对付萧言？
雍帝没有作声，静静等待着萧言回复。
“你有证据吗？”
萧言声音十分平静。
“没有证据我能乱说吗？”
王义哼哧一声，拿出奏折交给黄生呈递上去：“圣上，这上面全都是楚王旧臣的名单，其中有不少人都是与陆文新有过教导，前几天还有人找陆文新借过钱，昨天晚上就出了这个事情，明显是陆文新出资。”
萧言拧起眉头，陆文新不至于傻到这个份儿上吧。
现在这样的紧要关头，莫说是朋友，就算是亲戚父母，谁要是跟楚王有关系，都是拼了命的想要撇清关系。
陆文新常年生长在陆家这样的大家大户，应该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雍帝瞥了眼萧言，又看了眼王义，将到手的奏折打开。
奏折内洋洋洒洒几千字，不光是说了陆文新的各种与楚王有勾结的证据，还将萧言消极怠工等种种过错，摆明了就是冲着萧言与陆家来的。
他粗略的扫了眼奏折中的内容，不由得皱起眉头，“王义，你从哪儿弄到的这些证据？又或者说，你怎么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
身为皇帝，这话不应该他来问。
可是今天事情赶到这个份儿上，他要是不问，以萧言的交情，这朝堂上肯定要乱作一团。
武官那边的大理寺卿司徒徽以及千总蒙悌早已是蓄势待发，只要他不问，肯定要爆发一场争执，说不定事情会发展到哪种不可收拾的地步。
“微臣从乱葬岗买来的，也从十几家客栈的小二口中问出来的，陆文新不学无术，挥金如土，自然是有人能将他记住。”
面对雍帝询问，王义应对自如，说话时挑衅似的看向萧言。
这时，萧言反问道：“那你又是如何知道我在使院中的所作所为，难道是你在使院安插了内线，还是说……你根本就猜测的，若是猜测，可就说不过去了，猜的这么准，应该送你去边疆镇守边关。”
王义愣了，“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我派人监视你？”
“对。”
萧言点点头，“王大夫，若是此事说不清楚，我萧言一定不会认罪。”
“我是听人说的。”
“听谁说的？听人说的你就敢信？你这是污蔑朝廷命官，流放千里。”
“我是派人去问的。”
“谁问的，谁答的？谁能证明？”
……
一刻钟的时间，王义被萧言步步紧逼，问的满头是汗。
朝廷命官派人监视别人，这是要挨板子的。
“放肆！”
眼看着这顿板子躲不过，王义大袖一挥，未等他说话， 李怀安站了出来，他沉声说道：“王义，你竟敢私自派人监视朝廷命官，按罪当罚三年俸禄，念在你上奏有功，罚你三百铁鞭，三月打完。”
说罢，他转身冲着雍帝恭敬行礼。
这一套动作，一套话语，就是坐实了萧言的那些过错。
可这里面很多都是莫须有的罪名，若是真的怪罪下来，以萧言目前的官位来看，会直接丢了饭碗。
奇怪的是雍帝并没有理会李怀安，他看着萧言，问道：“萧卿认为应当如何是好？”
李怀安只要没有朝他行礼，萧言的罪名就必须要罚，怪就怪李怀安多余朝他行礼了，这就是询问的意思。
他身为圣上，想罚不想罚都是他说了算，所以即使是选择无视这个问题，也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除非是那些不开眼的言官。
萧言领会其中深意，高声回应：“若是此事属实，陆文新理应问斩。”
“好，既然你是陆家的女婿，那就由你亲自去查，退朝。”
雍帝一拍案牍，起身离去。
看样子是气上心头，实际上只是因为再拖下去，恐怕就不好收场了。
萧言随着文武百官一同走出奉先殿，神思恍惚。
刚从魏婴的案子中脱身，现在又给弄出来个陆文新。
怎么陆家就没有个省心的人？
他长叹一声，只好打起精神往回走。
回到田雅苑，他第一件事便是躺下睡了一觉。
陆文新每天白天都不在家，现在找他也是白搭，还不如好好的休息休息。
洛蔓蔓那边有陆向晚和杨陆娘两人的陪伴，情绪倒是好了一些，只是不能提萧言，只要一提萧言的名字，她便会发脾气。
可能是洛明轩宠出来的毛病，直到傍晚，洛蔓蔓都没有吃任何东西，她只想吃哥哥做的牛头。
陆向晚实在是没了办法，只能去叫醒了萧言。
后者得知此事也没生气，简单的洗漱之后便钻进厨房。
“反正都沾了油烟，给你也来点儿。”
萧言命人将牛头送到洛蔓蔓的房间，自己则是端着两盘菜回房。
陆向晚见他这么有心，嫣然一笑，“你还真是有心，你要是真的这么有……”
话没说完，杨陆娘推门进来，“少爷，你找我？”
“是啊，来，一起吃饭，把燕如玉也叫来。”
萧言热情的招呼几人过来一同吃饭，却没注意到陆向晚眼底的欣喜瞬间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