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司坊历经萧言与都督同知动手一事,三楼竟无人敢去。
一是忌惮萧言,救驾头功第一人,无人敢惹。
二是忌惮孙堪,经此一事都知道其人性情卑劣,不分黑白。
三则是……担心圣上圣恩浩**,真若是心疼魏婴,让她二次为人,恐怕都会被报复。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大事震惊天下。
身为如今风口浪尖上的萧言,在被圣上遗忘半个月后,获得赏赐的第一时间竟然是去教司坊羞辱楚王之女魏婴。
天知道这小子脑子里面想的是什么。
单是去了也就罢了,先威胁文武百官,后与孙堪发起争执。
最令人震惊的自然是……他把魏婴弄得需要金疮药。
这事儿一传十,十传百,不过两天便传遍了整个玉京。
城东,陆家。
七录斋。
陆逊之指着跪在地上的萧言气急反笑。
“荒唐,纵观千年风雨,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你!”
“简直是丢人现眼。”
“你让老夫有何颜面再开这陆家大门?”
身为陆家赘婿,去教司坊嫖就罢了,还搞得满朝文武皆知。
这算威猛?
萧言跪在地上,他解释了半晌,可陆逊之根本不信。
现在以讹传讹,就连知道事情经过的陆向晚也在怀疑萧言是不是骗了自己,还专程托人去了一趟教司坊一探究竟。
好在还有个收拾雅居阁的小丫鬟做了证明,若真是那事儿流的血,恐怕金疮药是不足以疗伤的。
奇妙的却是陆向晚女扮男装,借着陆文新的名号去了趟教司坊,在楼下就瞧见楼上的魏婴走路一瘸一拐。
对此萧言专门跟她解释过是失血过多,再加上受了风寒。
结果可想而知。
“我解释了很多次,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萧言长叹一声,“那天是……”
“住嘴!这话老夫能信,别人能信吗?”
陆逊之抄起家法杖便要打下去。
可家法杖是违反家规才能用的,因为这档子事儿处罚萧言,怎么说也说不过去。
家法杖在空中停了好一会儿,陆逊之猛地将家法杖摔在地上,喝道:“滚吧。”
本以为应对了陆逊之事情便结束。
没成想,他刚推开田雅苑的院门便瞧见陆向晚站在院中。
“魏婴说那晚她的手没有受伤。”
陆向晚眯起长眸,两只玉手交织在一起。
她相信萧言,可事实就在眼前。
“我解释了很多次,她手上有伤口,你可以去看。”
“我看了,她手上没有伤口。”
“不可能!”
萧言掀起自己的衣服比划,“我那天就是从这里扯下来的布给她包扎的。”
“二小姐,内功深厚的人是可以运功来愈合伤口的。”
这时,一直站在门旁的李勇出言解释。
余音未散,陆向晚横了他一眼,后者自知多嘴,转头看向别处。
“我只想知道你有没有骗我。”
陆向晚上前一步,一双杏眼不住的眨巴,极力的想要将眼中的泪花憋回去。
她知道男人好色,萧言更是好色中的狂人。
她生气的是萧言没有将事情告诉她,但凡萧言可以证明没有骗自己,她都能理直气壮地为萧言辩解。
可是……所有人都说萧言是因为那档子事。
“我没有骗你。”
萧言已经解释过很多次,早已疲惫不堪,无奈的叹了口气。
陆向晚没再说话,低头沉默片刻,离开田雅苑。
离开前她一句话都没再多说。
萧言知道,自己拿不出有力的证据,陆向晚便不会再相信他。
天色刚刚暗下来,萧言正要躺下来休息,又接到圣上口谕,召他入宫。
……
皇城。
奉先殿。
雍帝与李怀安两人翻看奏折,讨论着当朝的政事。
对雍帝而言,李怀安忠不忠无所谓,因为他治理天下的能力,只要他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所以雍帝并没有怪罪李怀安在第一时间没有救驾的事情,相反,他还褒奖李怀安让李钰去李靖那里请兵。
实际上,谁都知道那天李钰是被萧言忽悠去的。
皆因李钰在天下太平后的第二天就喝醉了酒,酒后他命人做了个萧言的木偶,当街暴打木偶,叫骂的同时将事情完完整整的给说了一遍。
“此时依臣看来,与江南门阀有很大的关系。”
“呕?此话怎讲。”
“江南门阀笼络海关所有市场生意,几乎是将沿海一带能占的生意全都揽入手中,若无他们,恐怕楚王起兵的钱也是不够的。”
李怀安指着账簿计算着点点滴滴。
他交出兵权后第一时间就是去了户部计算这几年全部的账目开销,从中发现了不少的问题。
单单是依靠极乐楼的收入以及洗钱的过程,收入远远不足以支撑楚王在边疆留下二十万兵马。
这二十万精兵,就算是一人头上只花一千两,也是两万万两雪花花的白银,这是什么概念?
一个极乐楼远远不够,相比之下,那些江南门阀就不同,每年从他们手中走的账目少说也有个万万两,拿出这些钱对他们来说轻而易举。
“嗯……此时看来还是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来做。”
“臣觉得前段时间新上任的……”
“萧言就挺好。”
李怀安话未说完,被雍帝直接打断。
他眉头紧锁,却没有像以前那样反对,反而顺势说道:“好,萧言此人才思敏捷,头脑快,也许他就是最合适的人。”
正巧这时外面传来萧言进殿的消息。
两人相视一眼,雍帝沉声说道:“既然如此,就让他去吧。”
“圣上英明。”
李怀安连声答应。
身居朝堂,他非常愿意萧言去江南,可他还是李家的主人,并不愿意萧言可以建功立业。
想去查案可以,怕就怕你没命从江南门阀的手中活下来……李怀安心里想着,好像已经看到萧言被乱刀砍死的景象,不由得笑出声来。
“李爱卿既然笑的这么开心,那就让李钰跟着一起去吧。”
“什么?万万不可,李钰性情暴躁,怎么可以担任如此重要的职责。”
“那就由你跟着一起去。”
此话一出,不等李怀安再说话,萧言已经步入殿内。
雍帝轻咳一声,冲着萧言招招手,说道:“不必多礼,过来跟朕一同看看这账目还有没有其他的问题。”